輪到周平的時候,他沒有林七夜那樣的暴烈,也沒有楊晉那般帶著侵略性的熾熱。
他只是在傍晚時分,提著一盞琉璃燈走進殿門。
燈影落在他臉上,柔和了平日里的銳氣,倒顯出幾分溫潤來。
“今天做了些你以前愛吃的點心?!?/p>
他將食盒放在桌上,一層層打開,里面是精致的桂花糕、杏仁酥,都是些清淡爽口的小食。
澈琉走過去,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里,熟悉的甜味在舌尖化開。
周平看著她,眼神里藏著些復雜的情緒,有懷念,有隱忍,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還記得嗎?以前在事務所,你總搶我碗里的桂花糕。”
“記得?!?/p>
澈琉笑了笑,“那時候你總瞪我,卻還是把剩下的都推給我?!?/p>
他低笑一聲,抬手想碰她的頭發(fā),指尖卻在半空中頓住,最終只是落在她的肩上,輕輕捏了捏:“去榻上坐會兒吧,我給你彈段琴?!?/p>
澈琉有些詫異,一向熱愛武俠小說的周平,居然會彈琴了。
殿角的古琴早已備好,周平坐下,指尖撥動琴弦,清越的琴聲便流淌開來。
不是什么激昂的調(diào)子,只是簡單的小曲,帶著點江南水鄉(xiāng)的溫婉,像極了他們初識時的模樣。
澈琉靠在榻上聽著,漸漸有些昏昏欲睡。等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周平抱在懷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呼吸均勻,琴已經(jīng)停了,只有指尖還在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手臂。
“醒了?”
他低頭,眼底帶著笑意。
“嗯。”
她往他懷里縮了縮,“琴彈得好聽?!?/p>
他沒說話,只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接下來的時光,沒有太多激烈的糾纏,更多的是安靜的相擁。
他會給她講這些年游歷過的山川,講那些有趣的見聞,偶爾低頭吻吻她的唇角,氣息里帶著桂花糕的甜香。
直到夜深,他才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吻落得又輕又慢。
沒有林七夜的憤怒,也沒有楊晉的占有欲,只是帶著一種沉淀了幾十萬年的溫柔,仿佛要將這些年的思念,都一點點揉進這個吻里。
“六六,”
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很輕,“不管多久,我都等?!?/p>
澈琉抬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算是回應。
窗外的星辰換了又換,殿內(nèi)的氣息卻始終平和。
或許,在這場漫長的糾纏里,總需要有人,用這樣溫柔的方式,守著一份不褪色的念想。
輪到沈青竹時,他提前三日便開始準備。
第五宇宙的宮殿后廚飄出清淺的甜香,他系著素色圍裙,正專注地熬制蓮子羹。
銀匙攪動瓷碗,蓮子的軟糯混著冰糖的清甜,氤氳出一片溫和的水汽,像極了他平日里的性子。
入夜后,他端著食盒走進寢殿。
澈琉正倚在軟榻上翻看著古籍,月光透過窗欞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剛燉好的,涼了些,正好入口?!?/p>
沈青竹將白瓷碗遞過去,碗沿還帶著溫熱的觸感。
澈琉接過,一勺勺慢慢喝著。
蓮子燉得極爛,甜而不膩,是她熟悉的味道。
幾十萬年過去,他的手藝倒是一點沒變。
沈青竹坐在榻邊,安靜地看著她,眼底沒有急切,也沒有怨懟,只有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溫柔。
他伸手,替她拂去落在書頁上的一縷發(fā)絲,指尖劃過她的耳廓,帶著微涼的溫度。
“這些年,在人間尋到幾種罕見的茶,下次泡給你喝?!?/p>
他輕聲說,語氣像是在聊尋常瑣事。
澈琉“嗯”了一聲,將空碗遞還給他。
他放下碗,忽然傾身靠近,吻落在她的唇角。
很輕,帶著蓮子羹的甜香,像一片羽毛輕輕落下,卻又帶著不容錯辨的眷戀。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維持著這個姿勢,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呼吸交纏。
“六六,”
他低聲喚她,聲音里帶著點微顫,“我從未想過放手?!?/p>
澈琉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忽然抬手,撫上他的臉頰。
他的皮膚微涼,下頜線的線條比年輕時硬朗了許多,卻依舊能看出當年那個沉默少年的影子。
這個吻漸漸加深,卻始終帶著克制的溫柔。
他不像林七夜那般激烈,也不像楊晉那般霸道,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一點點描摹著她的唇形,仿佛要將這幾十萬年的等待,都融在這漫長的吻里。
他的手輕輕攬著她的腰,力道很輕,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寶。
指尖劃過她腰間的軟肉,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在確認——她真的在他身邊。
寢殿里很靜,只有偶爾響起的書頁翻動聲,和兩人交纏的淺息。
月光漫過榻沿,照亮他落在她頸間的吻,溫柔得像一場不會醒來的夢。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沈青竹才松開她,替她理了理微亂的衣襟。
他眼底帶著滿足的笑意,指尖輕輕擦過她唇角的水漬:“天亮了。”
澈琉“嗯”了一聲,看著他起身收拾食盒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樣安靜的時光,也很好。
有些感情,不必轟轟烈烈,只需細水長流,便能在漫長歲月里,刻下最深的痕跡。
輪到王面時,他依舊戴著那張遮去半張臉的面具,只露出線條清晰的下頜和一雙深邃的眼。
他沒有帶任何東西,只是在暮色四合時,推開了殿門。
殿內(nèi)沒有點燈,只有窗外的星光漫進來,在他周身鍍上一層冷冽的銀輝。
澈琉坐在榻邊,看著他一步步走近。
幾十萬年過去,他身上的氣息愈發(fā)沉斂,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讓人猜不透情緒。
“過來?!?/p>
他開口,聲音比年輕時更低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磁性。
澈琉依言起身,剛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攬進懷里。
他的手臂很有力,將她牢牢箍在胸前,面具的邊緣硌在她額角,帶著微涼的觸感。
“這些年,你倒是清閑。”
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響起,語氣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澈琉沒說話,只是抬手,指尖輕輕劃過他面具的邊緣。
她知道,這張面具下,藏著一張怎樣的臉,他的眉眼,帶著幾分少年氣的倔強。
王面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只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猛,帶著面具的冷硬和他掌心的熾熱,形成一種奇異的張力。
他不像周平那般溫柔,也不像沈青竹那般克制,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宣泄著積壓了幾十萬年的情緒。
他的手扯掉了她束發(fā)的絲帶,青絲散落,纏繞在他手腕上。
面具蹭過她的臉頰,留下淡淡的紅痕,他卻像是毫無察覺,只是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兩人都呼吸不穩(wěn),才稍稍退開。
“為什么……”
他啞聲問,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不甘,有偏執(zhí),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澈琉看著他,忽然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他面具的邊緣:“沒有為什么。”
這個動作像是解開了某種桎梏,王面猛地將她打橫抱起,走向軟榻。
他的動作依舊帶著點粗暴,卻在將她放下時,下意識地放緩了力道。
星光透過窗欞,照亮他落在她頸間的吻。
他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張比年輕時輪廓更深的臉,眉眼間的倔強褪去,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占有欲。
“記住了,”
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帶著點狠勁,“現(xiàn)在,你是我的?!?/p>
澈琉沒說話,只是抬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
殿內(nèi)的氣息漸漸變得熾熱,星光被翻涌的神力遮去,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纏。
他的吻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溫柔,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卻又在每一次觸碰中,藏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直到天快亮時,王面才重新戴上面具,將她攬進懷里。
他沒說話,只是用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聽著她平穩(wěn)的呼吸,眼底的偏執(zhí)漸漸褪去,只剩下一片沉靜。
有些感情,藏在面具之下,沉默了幾十萬年,卻從未褪色。
輪到安卿魚時,第五宇宙的寢殿里多了些不同的氣息。
角落里擺著幾個透明的琉璃罐,里面浸著不知名的星獸殘骸,泛著幽藍的光,倒像是他當年的解剖室。
他來得很晚,推門時帶著一身夜露的寒氣。
澈琉正坐在燈下看他帶來的古籍——那是他從某個湮滅的文明遺址里尋來的,上面記載著混沌初期的秘聞。
“看懂了嗎?”
安卿魚走過來,指尖輕輕點在書頁上的某個符號,“這是古神用來記錄時間的文字?!?/p>
澈琉抬眸看他。
幾十萬年過去,他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眉眼間多了幾分清冷的疏離,唯有看向她時,眼底才會泛起一絲暖意。
“不太懂?!?/p>
她誠實地搖頭。
安卿魚笑了笑,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身邊,耐心地講解起來。
他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心尖,那些晦澀的文字經(jīng)他一解釋,竟變得清晰易懂。
講解告一段落時,窗外的星光已變得稀薄。
安卿魚忽然伸手,替她將滑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臉頰,帶著微涼的溫度。
“這些年,解剖了很多東西?!?/p>
他忽然說,語氣平淡,“發(fā)現(xiàn)最復雜的,還是人心?!?/p>
澈琉挑眉:“包括你的?”
他頓了頓,隨即低笑:“或許吧?!?/p>
他俯身靠近,吻落在她的眉心,輕得像一聲嘆息。
沒有激烈的糾纏,也沒有偏執(zhí)的占有,只是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溫柔,仿佛在呵護一件易碎的珍寶。
“六六,”
他在她耳邊低語,“我從不強求,但只要你回頭,我都在?!?/p>
這個吻漸漸往下,落在她的唇角,帶著他身上獨有的、清冷的氣息。
他的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指腹帶著常年握解剖刀的薄繭,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
殿內(nèi)的燈光昏黃,映著兩人交纏的身影。
他不像其他人那般熾熱,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一點點描摹著她的輪廓,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刻進靈魂深處。
直到天快亮時,安卿魚才松開她,替她理了理微亂的衣襟。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角,眼底帶著一絲滿足,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下次輪到我,帶新的古籍給你看?!?/p>
他說。
澈琉“嗯”了一聲,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總是安靜待在角落的少年,其實比誰都執(zhí)著。
有些感情,不必宣之于口,只需默默守護,便能在漫長歲月里,開出最堅韌的花。
輪到楊晉時,他幾乎是踏著晨曦闖入寢殿的。
剛一進門,周身的神光便散去,露出里面玄色里衣,衣襟半敞,隱約可見緊實的胸膛和流暢的肌肉線條,帶著久經(jīng)風霜的性感。
“想我了?”
他挑眉,幾步走到榻邊,俯身便攫住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天庭云海的清冽,又混著不容錯辨的熾熱,比幾十萬年任何一次都要急切。
他的手探進她的衣襟,指尖劃過細膩的肌膚,帶著熟悉的力道,仿佛要將這幾日的空缺都填補回來。
“楊晉……”
澈琉被他吻得呼吸不穩(wěn),指尖抵在他汗?jié)竦男靥拧?/p>
他卻不容她掙扎,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內(nèi)殿。
玄色里衣滑落肩頭,露出他臂膀上因常年握槍而凸起的肌肉,每一寸都透著充滿力量感的性張力。
“別鬧……”
她的聲音碎在他頸間,被他咬著鎖骨的動作弄得輕顫。
“晚了?!?/p>
楊晉低笑,將她扔在鋪著云錦的軟榻上,俯身便壓了下來。
他的吻又急又狠,帶著獨屬于準圣巔峰的霸道,從唇角到腰線,每一處都留下滾燙的痕跡。
殿內(nèi)的光線漸漸明亮,映著兩人交纏的身影,云錦被揉得凌亂,散落的衣袍遮不住彼此滾燙的肌膚。
“以后,不許讓他們占這么久?!?/p>
澈琉被他弄得說不出話,只能用收緊的手臂回應。
直到日頭升高,楊晉才懶洋洋地翻身躺下,將她攬進懷里。
他的胸膛依舊溫熱,呼吸帶著滿足的喟嘆,指尖在她后背輕輕畫著圈。
“下次輪到我,帶你回天庭?!?/p>
他說,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澈琉閉著眼,聽著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忽然笑了。
有些糾纏,哪怕過了幾十萬年,依舊帶著最初的熾熱與霸道,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