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午休鈴剛響，林小滿攥著飯卡慢吞吞挪出教室。她向來不愛擠食堂的熱鬧，正盤算著去小賣部買個面包對付，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笑聲。

"小滿！等等我！"蘇晴踩著帆布鞋噠噠追上來，手里還晃著社團招新宣傳單，"攝影社要去后山拍銀杏，我們報名當模特好不好？聽說陸沉也在攝影社！"

林小滿的手指猛地掐進掌心。自從那次走廊偶遇，她已經(jīng)在升旗儀式、圖書館轉角、放學路上和陸沉"偶然"撞見三次。每次對上那雙含著笑意的眼睛，她都緊張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我還要寫作業(yè)。"林小滿低頭盯著地面的裂縫。

"拜托！"蘇晴抱住她胳膊撒嬌，"聽說這次是和天文社聯(lián)合活動，陸沉要拍星空延時攝影，多浪漫??！"

最終林小滿還是被拽著填了報名表。當她在名單末尾簽下名字時，才發(fā)現(xiàn)陸沉的名字就寫在她正上方，字跡棱角分明，和本人一樣清俊。

周末清晨，林小滿站在后山觀景臺，望著薄霧籠罩的銀杏林忐忑不安。蘇晴早就被攝影社學長叫去擺造型了，她抱著保溫杯縮在角落，突然聽見身后傳來金屬碰撞聲。

"需要幫忙調三腳架嗎？"

林小滿轉身看見陸沉背著巨大的攝影包，脖頸間掛著的單反相機在晨光里泛著微光。他遞來一瓶草莓味牛奶，"看你一直沒喝東西，這個和你的書包顏色很配。"

牛奶瓶還帶著體溫，林小滿紅著臉接過。當她蹲下身幫忙整理鏡頭蓋時，陸沉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別動，你頭發(fā)上沾了片銀杏葉。"

指尖觸到發(fā)梢的瞬間，林小滿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遠處傳來蘇晴的呼喊，她慌亂后退，卻一腳踩在松動的石子上。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反而落入一個帶著洗衣粉清香的懷抱。

"小心。"陸沉扶著她的肩膀，目光里帶著笑意，"看來我們的相遇總是不太完美。"

觀景臺另一側突然爆發(fā)出閃光燈的咔嗒聲，幾個攝影社成員舉著相機壞笑。林小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陸沉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他半跪著撐在地上，而她跌坐在他懷里，晨光為兩人鍍上溫柔的金邊。

"可以當這次活動的宣傳照嗎？"陸沉低頭問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林小滿慌亂點頭，心里卻在想，原來不完美的相遇，也可以成為最美好的意外。

暮色降臨時，林小滿跟著社團成員返回學校。陸沉背著器材走在她身邊，突然從包里掏出個小盒子："送給你的，算是賠罪。"

打開盒子，是枚銀杏葉形狀的書簽，葉脈間嵌著細小的夜光石。"晚上看書時，它會變成小星星。"陸沉說這話時，遠處的天文臺恰好升起探照燈，照亮他耳尖淡淡的紅暈。

林小滿把書簽貼在心口，感覺那里的跳動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她不知道，在她轉身離開后，陸沉對著夜空舉起相機，鏡頭里不只有璀璨星河，還有少女離去時輕輕晃動的馬尾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