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暗巷,李婼一身粗布衣衫,臉上刻意抹了灰,混跡于市井人流中,她刻意避開大道,專挑僻靜處行走,卻不想,冤家路窄。
一陣令人作嘔的酒氣混雜著脂粉香飄來,李婼抬頭,心猛地一沉——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只見鄭巽摟著一個女子,正從一家青樓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未消的青紫,正是她之前的干的。
鄭巽也看見了她。先是一愣,然后眼睛里爆發(fā)出怨毒而興奮的光芒,“喲!這不是我們尊貴的群主嗎?”
他一把推開懷中的女子,踉蹌著上前,堵住了李婼的去路,“怎么?放著好好的郡主不當,跑到這腌臜地方體驗民情來了?還是說……是專門來找我的?”
他身后的跟班們發(fā)出一陣猥瑣的哄笑,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
幾個家丁一擁而上,李婼雖會些武藝,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被扭住了雙臂,動彈不得。
“鄭巽!你敢動我!我父王、我王兄絕不會放過你!”她警告著,聲音卻因恐懼帶著顫抖。
“呵!等你成了我的人,看太子和廣平王還能說什么!”鄭巽淫笑著,伸手就要去捏李婼的臉。
就在李婼絕望地閉上眼,以為在劫難逃之際——
“吵死了?!?/p>
一個冰冷、帶著濃濃醉意和不耐煩的聲音,自巷口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瘦、背負長劍的男子倚在墻邊,手里還拎著一個酒壺,正是安慶緒。
李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盡力氣呼喊,“救命!救救我!”
鄭巽見有人打擾好事,還是個醉醺醺的流浪漢,頓時怒罵,“哪里來的醉鬼?滾開!少管閑事!知道小爺我是誰嗎?”
安慶緒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真的打算轉(zhuǎn)身離開。這世間的污糟事太多,哪有心思管別人的死活。
然而,李婼那一聲聲帶著哭腔的“救命”,讓他腳步頓住,腦海中閃過了另一個讓他求而不得的身影。
珍珠……
煩。
他猛地轉(zhuǎn)身,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驟然迸射出殺氣。
不等鄭巽及其家丁反應(yīng),只見劍光一閃!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鄭巽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他低頭,看著穿透自己胸膛的長劍。
安慶緒面無表情地抽回劍,鄭巽的尸體軟軟倒地,鮮血迅速染紅了地面。那幾個家丁尖叫著四散逃竄。
巷子里瞬間只剩下安慶緒、呆若木雞的李婼,以及一具尚溫的尸體。
安慶緒看都未看李婼一眼,將染血的劍在鄭巽的衣服上擦了擦,還劍入鞘,就要離開。
“恩公!請留步!”李婼猛地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還請恩公留下姓名,我一定要報答你!”
安慶緒甩開她的手,“不必?!?/p>
李婼見他如此,以為他不信自己的身份,脫口而出,“恩公!我乃當朝太子之女,我的王兄是廣平王!我說的都是真的!”
正要邁步的安慶緒,身形僵住。
廣平王……李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