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端來兩杯熱茶和一碟桂花糕："嘗嘗，剛出爐的。"

"謝謝阿姨。"田嘉瑞禮貌地道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很好喝。"

沈母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然后識趣地回到柜臺。沈輕梨盯著茶杯中漂浮的茶葉，不敢抬頭。

"我找了你好久。"田嘉瑞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你辭職了，公寓也退了，電話打不通，微信拉黑...我甚至去了你前公司打聽。"

沈輕梨的心臟劇烈跳動："為什么找我？"

"你說呢？"田嘉瑞苦笑，"三個月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刺入沈輕梨的心臟。她握緊茶杯，熱度透過陶瓷灼燒著她的掌心，卻無法驅(qū)散內(nèi)心的寒意。

"嘉瑞，我們..."

"先別急著拒絕。"田嘉瑞打斷她，"至少告訴我，這三個月你過得好嗎？"

沈輕梨抬起頭，第一次直視他的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滿了太多情緒——思念、痛苦、倔強...還有愛，依然那么清晰的愛。

"還行。"她輕聲說，"小鎮(zhèn)生活很平靜，適合...療傷。"

"我也需要療傷。"田嘉瑞的聲音微微發(fā)顫，"你走后的第一個月，我?guī)缀鯊棽涣虽撉?。周教授差點取消我的維也納之行。"

沈輕梨的心揪了起來："你...還是決定去了？"

"推遲了半年。"田嘉瑞的目光落在窗外淅瀝的雨上，"我需要時間...處理一些事情。"

沈輕梨想問"什么事情"，但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知道答案。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雨滴敲打窗戶的聲音填補著空白。

"河邊的那棵老梨樹還在嗎？"田嘉瑞突然問道。

沈輕梨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那棵樹？"

"你曾經(jīng)提過，小時候常在那里看書。"田嘉瑞的嘴角微微上揚，"帶我去看看吧，雨好像小了。"

沈輕梨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提過這個細節(jié)，但田嘉瑞就是這樣，總是記住她隨口說出的每一句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媽，我出去一下。"她走到柜臺前小聲說。

沈母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去吧，店里我看著。記得帶傘。"

外面的雨確實小了，變成了朦朧的霧氣。沈輕梨撐開傘，田嘉瑞走在她身邊，兩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碰到彼此，又不會被雨淋濕。

小鎮(zhèn)的街道狹窄而安靜，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發(fā)亮。偶爾有騎自行車的人經(jīng)過，好奇地打量這對陌生的組合。沈輕梨能感覺到田嘉瑞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但她不敢回望，怕自己會沉溺在那片琥珀色的海洋里。

"這里很美。"田嘉瑞打破沉默，"像一幅水墨畫。"

沈輕梨輕輕"嗯"了一聲。她帶他拐過幾條小巷，來到鎮(zhèn)子邊緣的小河邊。河岸上確實有一棵老梨樹，樹干粗壯，枝條舒展，即使在這個季節(jié)也顯得生機勃勃。

"就是這棵。"沈輕梨停在樹下，"我小時候經(jīng)常在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田嘉瑞伸手撫摸粗糙的樹皮："我能想象你小時候的樣子，一定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