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江月鍛刀房的木窗被風(fēng)撞得吱呀響，宋一夢將一張寫著歪斜化學(xué)方程式的麻紙推到蘇婉卿面前，指尖點著紙上的式子。

宋一夢這式子配不平，火候總差著數(shù)，你得幫我弄對了

蘇婉卿聞言抬眼掃了掃那式子，指尖在紙上虛點兩下。

蘇婉卿左邊氧化鐵里有2個Fe，右邊是2Fe，鐵原子數(shù)剛好。氧原子這邊，左邊3個O，右邊得有含3O的產(chǎn)物，反應(yīng)物這邊補還原劑

她拿起炭筆，在第一個問號處填了“3CO”，又在第二個問號后補了“3CO?”。

蘇婉卿這樣碳氧守恒，鐵原子也對得上

旁邊磨著刀刃的上官鶴見兩人對著紙頭研究，忽然對身邊的離十六撇撇嘴：

上官鶴看吧，我覺得成了

離十六這些鬼畫符似的東西，她真能看懂？

離十六正怔著，宋一夢已經(jīng)舉著配好的方程式跳起來。

宋一夢Fe?O? + 3CO = 2Fe + 3CO?，成了，我果然沒看錯人

蘇婉卿條件高溫，這不就是簡單的配平嗎？

宋一夢我化學(xué)敲差的～

蘇婉卿CO不好弄，若是鍛刀之法是煉鐵，那2Fe?O? + 3C = 4Fe + 3CO?↑這個也行，碳好找

四人涌進藥劑間時，蘇婉卿臉上的興奮瞬間僵住。陶罐、布袋、琉璃瓶堆得密不透風(fēng)，灰黑粉末、暗紅晶體、透明液體混在一起，連個像樣的標簽都沒有——有的被煙火熏得只剩焦痕，有的干脆光禿禿一片。

宋一夢怎么了？

蘇婉卿藥品太多太雜，還沒有標簽，不好分

蘇婉卿拿錯了就不是鍛刀，是要命

蘇婉卿你這種有主角光環(huán)的死不死我不知道，我這無關(guān)緊要的炮灰包死的

離十六（主角光環(huán)？炮灰又是何物？）

離十六（她怎么也知道？！）

說罷指尖捏起一撮褐色顆粒。

蘇婉卿比如這個，要是當成氧化鐵，混進含有硝石的東西里，一點火星就能掀了這殘江月。

宋一夢那完了

蘇婉卿必須先給這些藥劑分類，還原劑放一堆，氧化劑歸一處，像那些易燃易爆的單獨擺遠些。

蘇婉卿瞥見宋一夢捏著木炭粉就往鼻尖湊，忙伸手攔住。

蘇婉卿別這么聞，會嗆著不說，要是有毒氣，吸一口就麻煩了。

她拿起一小撮白色晶體，示范著偏過頭，用手在粉末上方輕輕扇動，讓淡淡的氣味飄進鼻腔。

蘇婉卿要這樣，讓氣流帶著味兒過來，既能分辨又不會吸進太多

宋一夢哦哦好的，厲害

宋一夢這是木炭粉

蘇婉卿負責區(qū)分藥品，宋一夢則找來幾張干凈的麻紙，裁成小條，拿起一塊燒紅的鐵釬在火塘里烤了烤，筆尖蘸著炭灰在紙上寫字。

宋一夢我來標名字，你們遞東西

蘇婉卿先找氧化鐵——紅棕色粉末，手感重，像小石子的是礦石碎，粉末狀的是提純過的，都放這邊

上官鶴雖不懂“氧化劑”“還原劑”，但聽蘇婉卿說“紅棕色”，立刻從陶罐堆里翻出兩個貼著半截殘標的壇子。

上官鶴是這個嗎？

蘇婉卿對

離十六則負責把大家確認過的藥劑挪到不同區(qū)域，他將標著“硫磺”的袋子拎到最角落，又把寫著“硝石”的壇子推遠些。

離十六這些標清楚了，就不會炸了？

蘇婉卿至少能避開最要命的組合

蘇婉卿蹲在分類好的藥劑堆前，對照著配平的方程式清點。

蘇婉卿氧化鐵有了，還原劑也齊了，接下來按比例稱，一步都不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