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殺聲震天。
沈清辭蜷縮在角落，聽著刀劍相撞的脆響，血腥味混著夜風(fēng)灌進車廂。春棠持刀擋在她身前，刀刃上已沾滿黑血。
"娘娘，撐住。"春棠咬牙低聲道，突然抬手將什么東西塞進沈清辭袖中——是半片瓷瓶碎片。
沈清辭指尖觸到那抹鋒利，心頭一顫。這是她方才從衣袖里取出的，怎么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車外傳來周懷安沙啞的笑聲："春棠，你也是他的影衛(wèi)？"
春棠沒有回答，只是揮刀更急?？伤膭幼鏖_始遲緩，額角滲出冷汗。
"你中毒了。"周懷安獰笑，"這藥效發(fā)作得快。"
沈清辭猛地抓住春棠手腕，果然摸到她脈搏紊亂。她剛要開口，車簾突然被掀開。
月光如水潑進來，照亮一張熟悉的臉。
蕭徹站在那里，玄色大氅染血，左肩繃帶滲紅。他伸手想扶春棠，卻被她揮刀逼退。
"別裝了。"春棠喘息，"你不是陛下。"
蕭徹眉頭皺起："你在說什么？"
"真正的陛下，左眼下的朱砂痣不會在月光下發(fā)藍。"春棠聲音顫抖，"而你臉上的，像極了傀儡師的蠱粉。"
沈清辭渾身發(fā)冷。她抬頭看向蕭徹，借著月光仔細端詳——那粒朱砂痣確實泛著詭異的藍光，像是畫上去的。
"娘娘快走！"春棠突然厲喝，揮刀直取假蕭徹咽喉。
刀鋒擦過他脖頸，卻只劃開一層皮肉。假蕭徹連躲都不躲，任由鮮血涌出，反而露出詭異笑容："你們以為，我真的需要偽裝嗎？"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號角聲。周懷安臉色驟變："不好，他們來了！"
沈清辭只覺得一陣暈眩，耳邊嗡嗡作響。她摸索著袖中瓷片，忽然想起方才在林中的事——那時的蕭徹，分明已經(jīng)死了。
"你到底是誰？"她嘶聲問。
假蕭徹緩緩走近，伸手想碰她臉頰。沈清辭本能地躲開，卻被他捏住下巴。
"我是誰不重要。"他聲音低沉，"重要的是，娘娘必須跟我回宮。"
沈清辭咬破舌尖，血腥味讓她清醒幾分。她忽然笑了："所以蕭徹呢？他在哪里？"
假蕭徹眼神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恢復(fù)平靜："陛下正在宮中等您。"
"是嗎？"沈清辭盯著他眼睛，"那你可知道，我們初見時他說過什么？"
假蕭徹愣住。
"他說'清辭，等我登基，一定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沈清辭一字一句，"可真正的新郎，說的是'最盛大的婚禮'，而不是'婚禮'。"
假蕭徹瞳孔收縮。
沈清辭猛地揮出瓷片，劃過他手腕。他下意識松手，沈清辭趁機滾下車。夜風(fēng)撲面而來，帶著焦土與血腥的氣息。
驛站外火光沖天，禁軍與刺客混戰(zhàn)成一團。沈清辭踉蹌著后退，忽然被人拽住手腕。
"別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來接你了。"
沈清辭渾身僵硬。這個聲音，明明方才還在林中說過最后一句話。
她抬頭望去，月光下站著的男人肩頭纏著繃帶，左眼下一粒朱砂痣灼灼如血。蕭徹。
"放開我！"她尖叫，揮瓷片就往他手上扎。
蕭徹卻松開了手，目光落在她腕間。那里青紫紋路若隱若現(xiàn)，隨著心跳微微跳動。
"毒發(fā)了？"他聲音沙啞，"是'忘情散'？"
沈清辭后退兩步："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蕭徹愣?。?你說什么？"
"別裝了！"沈清辭厲聲，"真正的陛下，左眼下的朱砂痣不會在月光下發(fā)藍。"
蕭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忽然笑了："所以你以為，剛才那個是假的？"
沈清辭怔住。
"我左眼下的痣，確實會發(fā)藍。"蕭徹緩緩道，"因為它不是胎記，是'忘情散'的印記。"
沈清辭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她想起那些記憶混亂的日子，總在夢里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聲音焦急又痛苦。
"當年太子及冠之年，我摔斷腿為你采七葉蓮..."蕭徹聲音輕了下來，"可你不知道的是，那株藥草其實有毒。我喝了三天的解藥，才活下來。"
沈清辭瞳孔驟縮："不可能！那株七葉蓮是..."
"是我換的。"蕭徹打斷她，"我想讓你忘記那段記憶。因為那晚我才知道，'忘情散'的解藥，必須用真心人的血做引。"
沈清辭踉蹌后退，背抵著冰冷的樹干："你瘋了..."
"我沒瘋。"蕭徹上前一步，"我只是太怕失去你。"
沈清辭突然笑了，笑容凄美："所以柳如煙也是你安排的？"
"是。"蕭徹點頭，"她是我的影衛(wèi)，任務(wù)是保護你?？晌覜]想到，你會因為她誤會我。"
遠處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沈清辭卻聽不見那些喧囂，耳邊只回蕩著蕭徹的話。
"我錯了。"他低聲說，"錯得離譜。"
沈清辭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衣袖。瓷片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嗎？"蕭徹從袖中取出半片瓷瓶，"我知道你把它藏起來了。"
沈清辭渾身發(fā)冷："所以你早就..."
"從你咬破舌尖那一刻就知道了。"蕭徹苦澀一笑，"你以為我為什么能及時趕到？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沈清辭只覺得心口劇痛，比手腕上的毒更甚。
"你要我忘記你？"她問。
"是。"蕭徹點頭，"但這次不同。我會陪你一起忘記。"
沈清辭看著他眼角的淚光，心口一陣抽痛。她想掙脫，卻被他抓得更緊。
"放手。"她說。
"不放。"他咬牙，"這次說什么也不放。"
"那就一起死。"沈清辭忽然笑了。她猛地咬破舌尖，將一口鮮血吐在手腕上。青紫紋路瞬間暴漲，直沖心脈。
蕭徹驚呼一聲，慌忙去捂她的傷口?？赡茄獏s止不住，順著指縫往下淌。
"你瘋了！"他吼道。
"是你逼我的。"沈清辭聲音虛弱，"要么忘記你，要么...死。"
蕭徹顫抖著打開瓷瓶，倒出最后一顆解藥。他想喂她吃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遠處馬蹄聲已至近前，火把的光亮刺破黑暗?？蛇@一切都與他們無關(guān)了。此刻林間只有兩顆跳動的心，一個瀕死的承諾，和一場注定無果的相遇。
沈清辭看著蕭徹蒼白的臉，忽然想起初見時的模樣。那時他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太子，而她是丞相府最寵愛的小女兒。他牽著她的手說："清辭，等我登基，一定給你最盛大的婚禮。"
如今婚禮確實盛大，可她卻要在這深林里，與他生死相隔。
"對不起..."她輕聲道，意識逐漸模糊。
蕭徹將解藥塞進她嘴里，緊緊抱住她："不許睡！聽見沒有？不許睡！"
可沈清辭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蕭徹絕望的面容。
"娘娘！"
沈清辭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馬車里。春棠正焦急地給她換額頭的冷毛巾，窗外傳來馬蹄聲，似乎有大隊人馬經(jīng)過。
"怎么了？"她問。
"沒事了。"春棠含淚笑道，"陛下派人接應(yīng)來了。"
沈清辭摸了摸手腕，那里什么都沒有。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她知道，那不是夢。
因為她的衣袖里，藏著半片瓷瓶的碎片，上面還沾著一點干涸的血跡。
沈清辭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衣袖里的瓷片，鋒利的邊緣刺得掌心發(fā)疼。馬車顛簸著前行，春棠絮絮叨叨說著什么，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鎧甲碰撞的聲響。春棠掀開車簾一角，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是禁軍..."
話音未落，馬車猛地停住。外面?zhèn)鱽淼统恋暮攘盥暎?搜！"
沈清辭心頭一緊，春棠卻突然將她往角落里按："娘娘快躺下。"
她順勢閉上眼，感覺有人將薄毯蓋在自己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車門被粗暴拉開，火把的光亮映得她眼皮發(fā)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啟稟統(tǒng)領(lǐng)，只有生病的侍女。"
腳步聲遠去后，春棠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沈清辭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早知道。"
春棠怔住。
"那夜在林中，蕭徹..."她喉嚨發(fā)緊，"他死了嗎？"
春棠沉默片刻，輕聲道："屬下只接到護送娘娘的命令。"
沈清辭扯開嘴角。她摸索著從袖中取出瓷片，在昏暗中泛著冷光。原來這就是蕭徹最后的布局，用半顆假解藥騙她自盡，再裝作救下她的模樣。
馬車突然劇烈晃動，外面?zhèn)鱽泶蚨仿?。春棠迅速抽出一把短刀，將沈清辭護在身后。車簾被撕開一道口子，夜風(fēng)卷著血腥氣涌進來。
幾個黑衣人閃身而入，為首之人摘下面具，露出周懷安的臉?？伤难劬σ琅f是詭異的青色，像是死人的眼睛。
"娘娘。"他咧嘴一笑，"該回去了。"
春棠揮刀迎上，兩人瞬間戰(zhàn)作一團。沈清辭趁機滾下車，腳尖剛觸地，就被一股大力拽住。她本能地揮出瓷片，卻被人攥住手腕。
"別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來接你了。"
沈清辭渾身一顫。這個聲音，明明方才還在林中說過最后一句話。
她抬頭望去，月光下站著的男人肩頭纏著繃帶，左眼下一粒朱砂痣灼灼如血。蕭徹。
可她清楚地記得，方才在林中，這個男人已經(jīng)死了。
高樓之上，真皇帝負手而立，望著遠處火光沖天的驛站。夜風(fēng)掀起他龍袍下擺，露出腰間一枚暗紅色玉佩。
"陛下，沈清辭..."身旁內(nèi)侍欲言又止。
"讓她走吧。"皇帝聲音沙啞，"朕另有打算。"
他摸著左眼下的疤痕，那是多年前一場意外留下的。月光下，那道疤泛著詭異的藍光。
[未完待續(xù)]"娘娘快走！"春棠突然厲喝，揮刀直取假蕭徹咽喉。
刀鋒擦過他脖頸，卻只劃開一層皮肉。假蕭徹連躲都不躲，任由鮮血涌出，反而露出詭異笑容："你們以為，我真的需要偽裝嗎？"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號角聲。周懷安臉色驟變："不好，他們來了！"
沈清辭只覺得一陣暈眩，耳邊嗡嗡作響。她摸索著袖中瓷片，忽然想起方才在林中的事——那時的蕭徹，分明已經(jīng)死了。
"你到底是誰？"她嘶聲問。
假蕭徹緩緩走近，伸手想碰她臉頰。沈清辭本能地躲開，卻被他捏住下巴。
"我是誰不重要。"他聲音低沉，"重要的是，娘娘必須跟我回宮。"
沈清辭咬破舌尖，血腥味讓她清醒幾分。她忽然笑了："所以蕭徹呢？他在哪里？"
假蕭徹眼神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恢復(fù)平靜："陛下正在宮中等您。"
"是嗎？"沈清辭盯著他眼睛，"那你可知道，我們初見時他說過什么？"
假蕭徹愣住。
"他說'清辭，等我登基，一定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沈清辭一字一句，"可真正的新郎，說的是'最盛大的婚禮'，而不是'婚禮'。"
假蕭徹瞳孔收縮。
沈清辭猛地揮出瓷片，劃過他手腕。他下意識松手，沈清辭趁機滾下車。夜風(fēng)撲面而來，帶著焦土與血腥的氣息。
驛站外火光沖天，禁軍與刺客混戰(zhàn)成一團。沈清辭踉蹌著后退，忽然被人拽住手腕。
"別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來接你了。"
沈清辭渾身僵硬。這個聲音，明明方才還在林中說過最后一句話。
她抬頭望去，月光下站著的男人肩頭纏著繃帶，左眼下一粒朱砂痣灼灼如血。蕭徹。
"放開我！"她尖叫，揮瓷片就往他手上扎。
蕭徹卻松開了手，目光落在她腕間。那里青紫紋路若隱若現(xiàn)，隨著心跳微微跳動。
"毒發(fā)了？"他聲音沙啞，"是'忘情散'？"
沈清辭后退兩步："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蕭徹愣?。?你說什么？"
"別裝了！"沈清辭厲聲，"真正的陛下，左眼下的朱砂痣不會在月光下發(fā)藍。"
蕭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忽然笑了："所以你以為，剛才那個是假的？"
沈清辭怔住。
"我左眼下的痣，確實會發(fā)藍。"蕭徹緩緩道，"因為它不是胎記，是'忘情散'的印記。"
沈清辭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她想起那些記憶混亂的日子，總在夢里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聲音焦急又痛苦。
"當年太子及冠之年，我摔斷腿為你采七葉蓮..."蕭徹聲音輕了下來，"可你不知道的是，那株藥草其實有毒。我喝了三天的解藥，才活下來。"
沈清辭瞳孔驟縮："不可能！那株七葉蓮是..."
"是我換的。"蕭徹打斷她，"我想讓你忘記那段記憶。因為那晚我才知道，'忘情散'的解藥，必須用真心人的血做引。"
沈清辭踉蹌后退，背抵著冰冷的樹干："你瘋了..."
"我沒瘋。"蕭徹上前一步，"我只是太怕失去你。"
沈清辭突然笑了，笑容凄美："所以柳如煙也是你安排的？"
"是。"蕭徹點頭，"她是我的影衛(wèi)，任務(wù)是保護你?？晌覜]想到，你會因為她誤會我。"
遠處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沈清辭卻聽不見那些喧囂，耳邊只回蕩著蕭徹的話。
"我錯了。"他低聲說，"錯得離譜。"
沈清辭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衣袖。瓷片不見了。
"你在找這個嗎？"蕭徹從袖中取出半片瓷瓶，"我知道你把它藏起來了。"
沈清辭渾身發(fā)冷："所以你早就..."
"從你咬破舌尖那一刻就知道了。"蕭徹苦澀一笑，"你以為我為什么能及時趕到？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沈清辭看著他眼角的淚光，心口一陣抽痛。她想掙脫，卻被他抓得更緊。
"放手。"她說。
"不放。"他咬牙，"這次說什么也不放。"
"那就一起死。"沈清辭忽然笑了。她猛地咬破舌尖，將一口鮮血吐在手腕上。青紫紋路瞬間暴漲，直沖心脈。
蕭徹驚呼一聲，慌忙去捂她的傷口。可那血卻止不住，順著指縫往下淌。
"你瘋了！"他吼道。
"是你逼我的。"沈清辭聲音虛弱，"要么忘記你，要么...死。"
蕭徹顫抖著打開瓷瓶，倒出最后一顆解藥。他想喂她吃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遠處馬蹄聲已至近前，火把的光亮刺破黑暗?？蛇@一切都與他們無關(guān)了。此刻林間只有兩顆跳動的心，一個瀕死的承諾，和一場注定無果的相遇。
沈清辭看著蕭徹蒼白的臉，忽然想起初見時的模樣。那時他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太子，而她是丞相府最寵愛的小女兒。他牽著她的手說："清辭，等我登基，一定給你最盛大的婚禮。"
如今婚禮確實盛大，可她卻要在這深林里，與他生死相隔。
"對不起..."她輕聲道，意識逐漸模糊。
蕭徹將解藥塞進她嘴里，緊緊抱住她："不許睡！聽見沒有？不許睡！"
可沈清辭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蕭徹絕望的面容。
"娘娘！"
沈清辭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馬車里。春棠正焦急地給她換額頭的冷毛巾，窗外傳來馬蹄聲，似乎有大隊人馬經(jīng)過。
"怎么了？"她問。
"沒事了。"春棠含淚笑道，"陛下派人接應(yīng)來了。"
沈清辭摸了摸手腕，那里什么都沒有。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她知道，那不是夢。
因為她的衣袖里，藏著半片瓷瓶的碎片，上面還沾著一點干涸的血跡。
沈清辭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衣袖里的瓷片，鋒利的邊緣刺得掌心發(fā)疼。馬車顛簸著前行，春棠絮絮叨叨說著什么，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鎧甲碰撞的聲響。春棠掀開車簾一角，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是禁軍..."
話音未落，馬車猛地停住。外面?zhèn)鱽淼统恋暮攘盥暎?搜！"
沈清辭心頭一緊，春棠卻突然將她往角落里按："娘娘快躺下。"
她順勢閉上眼，感覺有人將薄毯蓋在自己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車門被粗暴拉開，火把的光亮映得她眼皮發(fā)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啟稟統(tǒng)領(lǐng)，只有生病的侍女。"
腳步聲遠去后，春棠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沈清辭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早知道。"
春棠怔住。
"那夜在林中，蕭徹..."她喉嚨發(fā)緊，"他死了嗎？"
春棠沉默片刻，輕聲道："屬下只接到護送娘娘的命令。"
沈清辭扯開嘴角。她摸索著從袖中取出瓷片，在昏暗中泛著冷光。原來這就是蕭徹最后的布局，用半顆假解藥騙她自盡，再裝作救下她的模樣。
馬車突然劇烈晃動，外面?zhèn)鱽泶蚨仿暋４禾难杆俪槌鲆话讯痰?，將沈清辭護在身后。車簾被撕開一道口子，夜風(fēng)卷著血腥氣涌進來。
幾個黑衣人閃身而入，為首之人摘下面具，露出周懷安的臉?？伤难劬σ琅f是詭異的青色，像是死人的眼睛。
"娘娘。"他咧嘴一笑，"該回去了。"
春棠揮刀迎上，兩人瞬間戰(zhàn)作一團。沈清辭趁機滾下車，腳尖剛觸地，就被一股大力拽住。她本能地揮出瓷片，卻被人攥住手腕。
"別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來接你了。"
沈清辭渾身一顫。這個聲音，明明方才還在林中說過最后一句話。
她抬頭望去，月光下站著的男人肩頭纏著繃帶，左眼下一粒朱砂痣灼灼如血。蕭徹。
可她清楚地記得，方才在林中，這個男人已經(jīng)死了。
高樓之上，真皇帝負手而立，望著遠處火光沖天的驛站。夜風(fēng)掀起他龍袍下擺，露出腰間一枚暗紅色玉佩。
"陛下，沈清辭..."身旁內(nèi)侍欲言又止。
"讓她走吧。"皇帝聲音沙啞，"朕另有打算。"
他摸著左眼下的疤痕，那是多年前一場意外留下的。月光下，那道疤泛著詭異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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