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陽光依舊明媚，沈知微和蘇玫并肩坐在沙灘上，吹著微咸的海風(fēng)。沈知微正低頭剝著一個橘子，指尖沾上了些許汁水，她習(xí)慣性地想往衣服上蹭，卻被蘇玫一把抓住手腕。

"臟不臟？"蘇玫皺眉，從包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沈知微乖乖接過，擦干凈手指，掰了一瓣橘子遞到蘇玫嘴邊："嘗嘗？"

蘇玫張嘴含住，舌尖不經(jīng)意擦過沈知微的指尖，惹得對方耳根一熱。

"甜嗎？"沈知微小聲問。

"還行。"蘇玫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目光卻落在沈知微泛紅的耳尖上，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就在這時，沈知微的目光突然一滯，落在蘇玫身后的沙灘褲上——一小片暗紅色正慢慢暈染開來。

"蘇玫……"她壓低聲音，湊近對方耳邊，"你褲子……"

蘇玫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臉色微變。她迅速站起身，下意識想用手去擋，卻發(fā)現(xiàn)沈知微已經(jīng)脫下了自己的防曬外套，動作利落地系在她腰間。

"你先去衛(wèi)生間，"沈知微聲音很輕，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堅(jiān)定，"我去買那個。"

蘇玫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快步走向沙灘邊的公共衛(wèi)生間。

沈知微看著她走遠(yuǎn)，立刻抓起錢包沖向附近的便利店。

便利店的冷氣開得很足，沈知微站在衛(wèi)生巾貨架前，手指微微發(fā)抖。她并不知道蘇玫習(xí)慣用哪款，面對琳瑯滿目的包裝，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需要幫忙嗎？"收銀員善意地問道。

沈知微抿了抿唇，隨便抓了幾包不同款式的，一股腦放在收銀臺上："這些，謝謝。"

她匆匆付完錢，剛推開便利店的門，就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

"喲，這不是蘇玫嗎？怎么，離開我之后混得這么慘？"

沈知微的腳步猛地頓住。

沙灘邊的遮陽傘下，一個穿著花襯衫、戴著金鏈子的男人正攔在蘇玫面前。他身材高大，肌肉發(fā)達(dá)，臉上帶著輕浮的笑，手指不規(guī)矩地去挑蘇玫的下巴。

蘇玫冷冷拍開他的手："滾遠(yuǎn)點(diǎn)，趙毅。"

"這么兇？"趙毅不依不饒地湊近，"當(dāng)初在床上可不是這樣的?。?

沈知微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又轟然沸騰。她攥緊手中的塑料袋，大步?jīng)_了過去。

"我給你個機(jī)會，"趙毅的聲音油膩得令人作嘔，"跟我復(fù)合，保證比你現(xiàn)在的日子強(qiáng)一百倍。"

蘇玫嗤笑一聲："就你？又小又短又快的東西，也配？"

趙毅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臭婊子，給臉不要臉是吧？"他一把抓住蘇玫的手腕，"你以為自己是什么好東西？不過是個被人玩爛的貨色！"

蘇玫猛地甩開他，眼神冷得像冰："趙毅，你再碰我一下試試？"

"怎么，還想裝清高？"趙毅獰笑著逼近，"誰不知道你蘇玫是干什么的？開個破理發(fā)店，背地里不知道接多少客——"

他的話戛然而止。

沈知微的拳頭狠狠砸在了他臉上。

趙毅踉蹌著后退兩步，鼻血瞬間涌出。他不可置信地抹了把臉，瞪著突然出現(xiàn)的沈知微："你他媽誰??？"

沈知微擋在蘇玫面前，聲音低得可怕："道歉。"

"哈？"趙毅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小丫頭片子，找死是吧？"

他猛地?fù)渖蟻?，一拳揮向沈知微的腹部。沈知微雖然反應(yīng)快，但體型差距太大，這一拳還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打在了她肋骨上。她悶哼一聲，踉蹌著后退，卻死死擋在蘇玫前面，不肯讓開。

"沈知微！"蘇玫想拉開她，"別跟他打！"

但沈知微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趙毅的污言穢語像刀子一樣扎在她心上，她紅著眼睛撲上去，拳頭雨點(diǎn)般落在對方身上。

趙毅顯然沒料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女孩這么能打，一時竟被壓制住了。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憑借體型優(yōu)勢將沈知微掀翻在地，膝蓋狠狠壓住她的胸口。

"小賤人，挺能打啊？"他喘著粗氣，揚(yáng)起拳頭——

下一秒，蘇玫抄起沙灘邊的鐵質(zhì)垃圾桶，重重砸在他背上。

趙毅吃痛松手，沈知微趁機(jī)翻身而起，一拳打在他下巴上。這一拳用了十成力，趙毅直接摔倒在沙灘上，嘴角滲出血絲。

"你他媽——"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被沈知微一腳踹回地上。

"再罵她一句試試？"沈知微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再罵??！"

她的拳頭再次舉起，卻被蘇玫從背后緊緊抱住。

"夠了，"蘇玫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再打會出人命的。"

沈知微的拳頭懸在半空，呼吸粗重。趙毅趁機(jī)爬起來，狼狽地后退幾步，臉上滿是怨毒。

"行，你們給我等著！"他吐出一口血沫，"老子遲早砸了你的破店！"

"操你敢！"沈知微猛地掙開蘇玫，又要沖上去。

趙毅嚇得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回頭罵："蘇玫！你他媽就是個淫婦！活該被人——"

沈知微抄起地上的拖鞋狠狠砸過去，正中他的后腦勺。趙毅慘叫一聲，踉蹌著逃遠(yuǎn)了。

沙灘上一片寂靜，只有沈知微粗重的喘息聲。

突然，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沈知微回頭，看見蘇玫正捂著嘴，肩膀微微抖動。

"……笑什么？"沈知微有些茫然。

"沒什么，"蘇玫擦了擦眼角，"就是第一次聽你罵臟話，挺新鮮的。"

沈知微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耳根瞬間紅了。

回到旅館房間，蘇玫坐在床邊，沉默地看著沈知微給自己處理傷口。

"他是誰？"沈知微終于問出口，棉簽沾著碘伏，輕輕擦過蘇玫手腕上的紅痕。

"趙毅，"蘇玫的聲音很平靜，"我前男友，家里有點(diǎn)錢，開夜總會的。"

沈知微的動作頓了頓："他剛才說的那些……"

"大部分是假的，"蘇玫笑了笑，"除了'又小又短又快'那句。"

沈知微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蘇玫看著她，突然嘆了口氣："我十八歲那年認(rèn)識的他，當(dāng)時我剛退學(xué)，無依無靠，他對我很好，給我錢花，帶我去高檔餐廳……"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床單，"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同時交往了好幾個女孩，就提了分手。"

沈知微安靜地聽著。

"他不同意，說我是他'養(yǎng)的金絲雀'，沒資格提分手。"蘇玫的眼神冷了下來，"有一次他喝醉了，想用強(qiáng)，我捅了他一刀。"

沈知微猛地抬頭。

"正當(dāng)防衛(wèi)，"蘇玫指了指自己腰間的月牙形疤痕，"這是他給我的紀(jì)念品。"

房間里一時沉默下來。

沈知微放下棉簽，輕輕握住蘇玫的手："都過去了。"

蘇玫怔了怔，突然笑了："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我的過去……不堪的、骯臟的那部分。"

沈知微搖搖頭，從塑料袋里掏出一包衛(wèi)生巾，遞給她："給。"

蘇玫愣住了。

"我買了不同款式的，"沈知微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用哪種……"

蘇玫看著她認(rèn)真的表情，突然一把將人摟進(jìn)懷里。她的手臂收得很緊，像是要把沈知微揉進(jìn)骨血里。

"沈知微，"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是第一個……第一個不在意那些的人。"

沈知微輕輕回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承諾："以后還會有很多個第一次。"

窗外，海風(fēng)輕輕拂過，帶走了一天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