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瞬間,我就知道這是個陷阱。陸澤淵那個瘋子,從來不會按常理出牌。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冰涼的玻璃。系統(tǒng)界面在眼前閃爍:【警告!檢測到極高危險信號!廢棄碼頭區(qū)域近三個月發(fā)生12起失蹤案,建議拒絕邀約!】
“拒絕?”我輕笑出聲,“好不容易有點樂子,怎么能拒絕呢?”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滑動,調(diào)出城西廢棄碼頭的三維地圖。銹跡斑斑的集裝箱像積木一樣堆在屏幕上,形成錯綜復雜的迷宮。我放大其中一個區(qū)域,那里有三個監(jiān)控死角,正好可以布置后手。
“系統(tǒng),幫我查一下碼頭的產(chǎn)權(quán)信息和近半年的進出記錄?!?/p>
【正在查詢...產(chǎn)權(quán)歸屬已變更7次,最新登記信息指向空殼公司。近半年夜間進出車輛共37輛,均為無牌照改裝車】
意料之中。我關(guān)掉地圖,轉(zhuǎn)身走向衣帽間。打開隱藏在鏡子后的保險箱,里面整齊地碼著各種裝備。我挑了把掌心大小的伯萊塔92F,檢查彈匣后別在腰后,又在靴筒里藏了把軍工匕首。最后穿上黑色緊身作戰(zhàn)服和防彈背心,外面套上風衣,對著鏡子扯了扯嘴角。
鏡中的女人眼神冰冷,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瓣憹蓽Y,希望你這次準備的‘驚喜’別讓我失望?!?/p>
下午兩點半,我坐上提前叫好的網(wǎng)約車。司機是個話癆的中年男人,一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靶〗隳闳コ俏鞔a頭干嘛?那里早就廢棄了,聽說晚上鬧鬼呢!”
我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漫不經(jīng)心地應著:“找人?!?/p>
“找人?那種地方能有什么人?”司機從后視鏡里偷偷打量我,“前段時間還有個女大學生去那邊探險,結(jié)果再也沒出來。警察找了半個月,就找到一只鞋子?!?/p>
我挑了挑眉:“這么刺激?”
車子駛離市區(qū),周圍的建筑越來越稀疏。天空陰沉下來,烏云像一塊沉重的幕布壓在頭頂。海水的腥味順著車窗縫鉆進來,混雜著腐爛的海藻味,讓人作嘔。
下午兩點五十,車子停在碼頭入口。我付了錢,推開車門。咸濕的海風立刻撲面而來,吹得風衣獵獵作響。眼前是一片破敗的景象:銹跡斑斑的龍門吊像一具具巨大的鋼鐵骨架,歪斜地矗立在碼頭邊緣。堆積如山的集裝箱在灰蒙的天色下呈現(xiàn)出一種壓抑的暗灰色,上面爬滿了墨綠色的苔蘚。遠處傳來貨輪沉悶的汽笛聲,在空曠的碼頭回蕩,更添幾分詭異。
我深吸一口氣,踩著凹凸不平的地面往里走。腳下的碎石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環(huán)境里格外刺耳。系統(tǒng)界面自動彈出:【環(huán)境掃描啟動,發(fā)現(xiàn)7處熱源反應,4個監(jiān)控設(shè)備】。我冷笑一聲,陸澤淵倒是做足了準備。
按照預定路線,我不緊不慢地穿過集裝箱迷宮。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右側(cè)第三個集裝箱后有異常的陰影晃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這是職業(yè)保鏢常用的抗菌噴霧味道。我假裝沒察覺,繼續(xù)往前走,手指卻悄悄移到風衣口袋里的煙霧彈上。
走到一處十字路口,我停下腳步,看似在辨認方向,實則在等待獵物上鉤。果然,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zhuǎn)身的同時按下了煙霧彈的開關(guān)。
“砰!”白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我趁機矮身,像獵豹一樣竄了出去。耳邊傳來慌亂的叫喊聲:“人呢?抓住她!”
【熱成像開啟,標記12個目標位置】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我根據(jù)熱成像顯示,精準地避開敵人的位置,同時拔出靴筒里的匕首。
“啊!”一聲慘叫劃破煙霧。我剛解決掉一個落單的保鏢,就感覺身后有風襲來。我側(cè)身躲避,同時回手一刀劃向?qū)Ψ窖屎怼責岬难簽R在臉上,帶著鐵銹的味道。
煙霧漸漸散去,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圍在了中間。十二個黑衣人手持武器,虎視眈眈地看著我。為首的是個左耳戴著蛇形耳釘?shù)哪腥?,眼神陰鷙如毒蛇。我認得他,方成,陸澤淵的頭號心腹,上一世沒少給我添麻煩。
“凌小姐果然膽識過人,敢一個人來?!狈匠衫湫?,語氣里充滿了不屑。
我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挑眉道:“陸澤淵呢?讓他的狗出來迎客,自己不敢露面?”
方成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陸總不想見你這種背信棄義的女人,讓我來‘招待’你?!?/p>
“招待?”我仰頭大笑,“就憑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廢物?”
“找死!”方成怒吼一聲,揮了揮手,“抓住她!陸總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保鏢們立刻蜂擁而上。我輕蔑地哼了一聲,不退反進,主動沖入人群。匕首在手中翻飛,每一刀都精準地刺向敵人的關(guān)節(jié)處。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就有幾個人倒在地上。
方成見狀,臉色更加難看。他悄悄按下了藏在袖口的按鈕。我心中警鈴大作,知道他要?;印9?,身后傳來沉重的金屬撞擊聲。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來時的通道已經(jīng)被鋼制隔離門封死。
“凌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方成得意地大笑,“這個集裝箱迷宮可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好好享受吧!”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剩下的五個保鏢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配合默契,招招致命。我一時竟有些難以招架。
“怎么?沒招了?”方成在監(jiān)控里嘲諷道,“我還以為頂級任務(wù)者有多厲害呢,不過如此!”
我咬了咬牙,決定速戰(zhàn)速決。我突然矮身,躲過一個保鏢的攻擊,同時將匕首擲向另一個人。趁他們躲閃的間隙,我跳上旁邊的集裝箱頂部。
“在上面!”保鏢們立刻反應過來,舉槍對準我。
我在集裝箱之間靈活地跳躍,躲避著子彈。突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我下意識地抓住旁邊的集裝箱門,沒想到那扇破舊的門竟然被我拽開了。
門后是一個黑暗的空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閃身躲了進去。里面似乎是個臨時住所,有一張行軍床和一張桌子。墻上掛著一張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照片上是陸澤淵,赤裸著上身,笑容邪魅。他的右臂上紋著一朵荊棘玫瑰,纏繞著一串古老的符文。看到那個紋身的瞬間,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個紋身我見過!三年前在“神域”任務(wù)世界,我最后一次見到陸澤淵時,他手臂上的紋身正是這個!那時候他為了掩護我撤退,被“神域”的審判者擊中,消失在時空裂隙中。我一直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他竟然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砰!”一聲槍響將我拉回現(xiàn)實。一顆子彈擦著我的耳邊飛過,擊中了身后的墻壁。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因為震驚而失神了。
“抓住她!”保鏢們已經(jīng)追了上來,將我團團圍住。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得先突圍出去。我看著步步緊逼的保鏢,眼神變得冰冷凌厲。
“你們成功激怒我了?!蔽业吐曊f道,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
下一秒,我突然動了。以常人難以捕捉的速度沖向最近的保鏢,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拳擊在他的太陽穴上。他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我奪過他手中的槍,對著其他保鏢連開數(shù)槍。
慘叫聲接連響起,很快就只剩下我和方成兩個人。他驚恐地看著我,一步步后退:“你...你不是人...”
我一步步逼近他,槍口指著他的腦袋:“陸澤淵的右臂刺青是什么意思?他三年前到底去了哪里?”
方成咬緊牙關(guān),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陸總會為我報仇的...你永遠贏不了他...”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我知道這是我的后手到了。我皺了皺眉,沒時間跟他磨蹭了。我一拳擊在他的下巴上,看著他癱軟在地,這才轉(zhuǎn)身向預定的撤離點跑去。
跑到碼頭邊緣,一架小型無人機吊著繩梯從天而降。我抓住繩梯,無人機立刻升空。我回頭望去,廢棄碼頭在我的視線中逐漸縮小。警笛聲越來越近,紅藍交替的燈光在灰暗的天色下格外刺眼。
海風吹拂著我的頭發(fā),帶著咸濕的氣息。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血跡的手,心中五味雜陳。陸澤淵的出現(xiàn),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他到底是誰?三年前在“神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已記錄刺青圖像,正在數(shù)據(jù)庫匹配...匹配成功:前任務(wù)世界"神域"高階成員標記】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我握緊拳頭,眼神堅定。不管陸澤淵隱藏著什么秘密,我一定要查清楚。這不僅關(guān)乎任務(wù),更關(guān)乎我和他之間未了的恩怨。
無人機很快飛出了碼頭區(qū)域,向城市邊緣飛去。就在這時,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震動起來。我低頭一看,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加密信息:“刺青的秘密我知道,老地方見——V”
V?看到這個署名,我的瞳孔再次收縮。這個字母代表著一個我以為早已消失在時空亂流中的人。
看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陸澤淵,V,還有隱藏在暗處的神秘勢力...這場游戲,越來越好玩了。
[未完待續(xù)]無人機攀升至三百米高度時,掌心的通訊器突然發(fā)燙。加密頻道里跳出的"V"字像根燒紅的針,猝不及防刺進我太陽穴。
三年前在"神域"任務(wù)世界,這個字母代表著代號"信使"的時空走私者。我親眼看見他被審判者的粒子炮炸成量子塵埃。
"坐穩(wěn)了。"耳機里傳來無人機操作員的電流音。機身突然劇烈震顫,右側(cè)引擎爆出一串火星。下方廢棄碼頭的集裝箱頂上,幾道白光刺破雨幕——是反器材狙擊步槍的彈道。
"左側(cè)有高速接近目標!"操作員嘶吼著。
眼角余光瞥見銀色旋翼劃破云層,三架黑色直升機組成三角陣型撲來。機身上的九頭蛇徽記在陰沉天光下泛著冷光,那是陸澤淵掌控的私人武裝"冥河"的標志。
"凌小姐,我們被盯上了!"通訊器里混入電流雜音,"三分鐘后抵達預定轉(zhuǎn)接點,準備跳機!"
潮濕的海風裹著鐵銹味灌進衣領(lǐng),腰間伯萊塔的金屬外殼硌得肋骨生疼。我扯下風衣下擺撕成布條,草草包扎后背滲血的傷口。方才倉促間被保鏢的電擊棍擊中的地方,此刻像爬滿了火蟻。
無人機突然急速俯沖,險些撞上集裝箱堆。透過雨簾,我看見下方穿著熒光背心的警車正沖破碼頭鐵門。紅藍警燈在積水的地面碎成一片片搖晃的光斑,與直升機探照燈交織成一張光網(wǎng)。
"轉(zhuǎn)接點到了!"
斜下方三十米處,墨綠色的貨運列車正轟鳴著駛離編組站。最后一節(jié)車廂頂部,穿著夜行衣的人影朝我打著手電信號——那是我的后手"影子"小隊成員。
我解開安全繩,估算著風速與列車的相對速度。直升機的重機槍開始咆哮,子彈在集裝箱間濺起火星。當無人機再次掠過車廂上空的瞬間,我縱身躍下。
下落的失重感中,背包里的戰(zhàn)術(shù)平板電腦硌到肋骨。屏幕上,系統(tǒng)還在分析那張刺青照片:【符文解析完成37%,匹配"神域"高階成員緊急信標協(xié)議】。
后背重重砸在鐵皮車廂上,震得喉頭腥甜。"影子"隊員迅速撲過來按住我,在呼嘯的風聲中大喊:"老大!安全屋已經(jīng)暴露,現(xiàn)在去哪兒?"
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血污,通訊器上"V"的頭像正在閃爍。指尖懸在屏幕上方三毫米處,三年前的記憶突然沖破閘門——
"信使"臨死前塞給我一塊加密芯片,說那是"神域"高層背叛的證據(jù)。我眼睜睜看著他在白光中氣化,而陸澤淵就在那天,右臂紋上了這朵荊棘玫瑰。
"老地方。"我按下回撥鍵,聲音被風撕成碎片,"通知所有人,啟動'潘多拉'預案。"
列車鉆進隧道的瞬間,通訊器發(fā)出接通提示音。電流雜音里,傳來一個經(jīng)過變聲器處理的沙啞笑聲,像生銹的齒輪在轉(zhuǎn)動:
"凌禾,好久不見。聽說你終于看到那朵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