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泳右手捏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噠噠”地敲擊，左手卻穩(wěn)穩(wěn)捧著一杯奶茶，吸管在嘴里輕輕攪動，“嘖嘖”兩聲后，喉嚨一滾，滿足地咽下一口。她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你說啊，這地方真是小得可憐，我琢磨著是不是該出去租個房子住?！泵髦鄯朔种械碾s志，抬頭看了她一眼，“欸，那你說哪兒能找到便宜的房子？”這座一線城市燈火輝煌，藏了不少低價房源，但質(zhì)量嘛，正如俗話所說——便宜沒好貨。

昨天白泳洗澡時的經(jīng)歷簡直是一場噩夢。下水道突然“咕嚕咕?！钡孛芭荩o跟著撲鼻而來的異味差點把她熏暈過去。更別提那床墊里藏著的看不見、摸不著卻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螨蟲；大門松垮得像老掉牙的木門，總發(fā)出“吱呀吱呀”的怪響；馬桶堵得像個沉默的倔老頭，怎么也不肯通順；蚊子則像是收到了什么秘密召喚，“嗡嗡嗡”地成群結(jié)隊圍著人轉(zhuǎn)。白泳其實脾氣極好，也沒啥潔癖，但這種環(huán)境，就算是菩薩來了也扛不住。

明舟苦口婆心地勸了好一陣子，白泳終于開始動搖了。再這么熬下去，她真的會瘋掉。身上的怪味連自己聞到都嫌棄。最后，她只好跑到明舟的出租屋洗了個澡，這才稍微緩過勁兒來?！叭ノ遗笥涯莾喊桑刑追孔映鲎?，三個月才1200塊?！薄耙粋€月400？那還算可以。不過不知道遠不遠，離游泳館方不方便？”她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老板今天早上的話：以后別卡點來了，提前過來教學(xué)生做運動，防止抽筋。這話讓她心頭一緊。

“放心，才三公里！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要裝修，可能也要搬過去。以后你去游泳館跟著我，肯定不會遲到?！泵髦叟牧伺男乜诒ＷC。白泳的臉莫名紅了，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指無意識地捏著衣角。明舟看得有些愣神，又補充道“一共兩個房子對戶門”便說完兩人站在公交站臺下靜靜等著。一聲喇叭聲劃破空氣，把他們拉回現(xiàn)實。“走吧，上車了?！泵髦厶统鍪謾C刷了兩次提前準備好的二維碼。

白泳還沒回過神來，正準備掏卡，“我替你付了?！泵髦壑噶酥盖芭胚B著的兩個座位，“坐那兒吧?！彼c點頭，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明舟則坐在后面。路燈昏黃的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樹影斑駁交錯。她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眼睛望著窗外，神情恍惚。夜色中不知為何，兩滴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她輕嘆一口氣，繼續(xù)低頭處理沒完的事情。明舟則安靜地坐在后排，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投向窗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