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沈姝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她知道這可能是陷阱,但她沒有選擇。
趙德全擋在她身前:"你想帶她走?先問問我手里的刀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黑衣人群中走出一個高瘦男子,手里拎著一只布袋。他走到門前,將布袋往地上一倒。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地,臉上的胡須還在滴血。
沈姝的瞳孔猛然收縮。那是藥鋪男人的臉。
趙德全的刀尖微微下垂,整個人像被抽了一根骨頭。
"你在藥鋪里根本沒生!"蘇明哲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驚雷炸響。
沈姝后退一步,背脊撞上了床沿。疼痛從骨縫里竄上來,混著恐懼,讓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
"孩子還在你肚子里。"趙德全的聲音發(fā)顫,"你一直在騙我們?"
沈姝咬緊牙關(guān),一句話都不說。她不能說,也不敢說。她知道一旦開口,所有藏在暗處的眼睛都會亮起來。
門外的馬匹已經(jīng)停下。靴子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整齊劃一,像是某種倒計時。
"你父親還活著。"蘇明哲低聲說,"但如果你不出去,他就活不過今天。"
沈姝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知道這可能是陷阱,但她沒有選擇。
趙德全一步跨上前,刀光一閃。高瘦男子揮刀格擋,兩把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快跑!"趙德全低吼。
沈姝卻動不了。她的身體仿佛被釘在地上,眼前只剩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和頭顱上還未閉上的眼睛。
蘇明哲忽然伸出手,攔住了要沖進來的黑衣人。
"她不會跟你走。"他平靜地說,"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后要的。"
沈姝猛地抬頭看他。
"我只要孩子。"蘇明哲一步步走近,刀刃泛著幽藍的光,"她可以活著。"
趙德全的臉色變了:"毒刀。你瘋了嗎?"
"我只想完成任務(wù)。"蘇明哲沒有否認,"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太后要的是腹中胎兒,不是她。"
沈姝往后退,直到背脊抵住冰冷的墻壁。她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動,劇烈地動,像是要沖出來。
"你早就知道。"她盯著蘇明哲的眼睛,聲音顫抖,"你知道我懷的是男孩。"
蘇明哲的手頓了頓,卻沒有否認。
趙德全怒吼一聲,揮刀劈下。刀鋒離蘇明哲頭頂還有半尺時,沈姝突然撲上去抱住趙德全的手臂。
"別!"她的眼淚終于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許是那個未曾見過面的孩子,也許是一直以來的信任,也許只是因為太冷了。
趙德全的手在顫抖:"你瘋了?他想剖你的肚子!"
"我知道。"沈姝喃喃道,"但我必須活下去。"
蘇明哲看著她,眼神復(fù)雜。他緩緩收起短匕:"跟我走,我會保你平安。"
"你不殺我?"
"我不殺你。"他說得認真,"但你要配合。"
趙德全的手指幾乎摳進刀柄:"你信他?"
沈姝看著門外的陽光,那抹暖意此刻竟讓人刺眼。
"我只能信他。"她說。
趙德全愣住。
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這次的聲音,不像御林軍,更像……一群野馬。
塵土飛揚中,一個人影從馬背上躍下,穩(wěn)穩(wěn)落在門前。
是個女人,穿著粗布衣裳,頭發(fā)花白,眼神銳利如刀。是昨晚那個提著雞蛋的老婦人。
她站在門檻前,看著沈姝,嘴角微微上揚。
"我說過,別往南走。"她輕聲道,"但你沒聽。"
沈姝的喉嚨發(fā)干:"你是誰?"
老婦人沒回答,只是抬起手,對身后的馬隊做了個手勢。幾十匹馬從街角沖出,馬蹄震得整條街都在晃。
黑衣人立刻圍成一圈,刀刃出鞘。
"我來接你回家。"老婦人說,"你母親欠的債,該由你還了。"
沈姝的心臟狂跳。她終于明白,那個雞蛋籃子里的警告,不是為了救她,而是為了把她引到這里。
她被包圍了。
前有御林軍,后有神秘勢力,而她腹中的孩子,成了所有人爭奪的籌碼。
"你想干什么?"她聲音發(fā)抖。
老婦人緩緩走近,伸手要碰她的肚子。沈姝本能地后退,卻被墻擋住。
就在這時,趙德全突然沖上前,一刀砍向老婦人。刀鋒落下的一瞬,老婦人的手掌竟穩(wěn)穩(wěn)夾住了刀刃。她五指一合,金屬發(fā)出刺耳的扭曲聲。
"別亂動。"她淡淡地說,"我要的是孩子,不是你們。"
趙德全的手腕被捏得咯吱作響,整條手臂都麻了。
沈姝感到肚子一陣劇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強烈。她低頭看去,裙擺上已經(jīng)洇開一大片血漬。
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而孩子,也許等不到她為他找到安全的地方。
她咬緊牙關(guān),猛地撞向墻邊的藥柜。木屑紛飛,一瓶瓶藥材砸在地上。
混亂中,她抓住一把散落的銀針,狠狠扎向老婦人的手腕。
老婦人吃痛松手,趙德全趁機掙脫。
"快跑!"他大喊。
沈姝轉(zhuǎn)身就往屋后沖,肚子里的孩子像在回應(yīng)她的意志,拼命掙扎。
可她才跑出幾步,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血,從她腿間涌出。
她抬頭,看到老婦人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她。
"你逃不掉的。"她說,"你母親當(dāng)年也沒逃掉。"
沈姝喘息著,手指摳進地面。她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但她知道,她必須撐到最后一刻。
為了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為了那個,曾用血寫信給她的母親。
\[未完待續(xù)\]血從沈姝的腿間流出來,順著地面的木紋蜿蜒。她的呼吸急促而淺短,視線模糊又清晰——老婦人站在門口,像一尊不動的神像。
趙德全擋在她面前,手里的刀已經(jīng)變形。他的胳膊還在顫抖,可他沒有后退一步。
蘇明哲站在另一側(cè),手里還握著那把毒刃,目光卻落在沈姝的小腹上。
“你撐不了多久?!崩蠇D人緩緩走近,“孩子也一樣。”
沈姝咬緊牙關(guān),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她能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動,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回應(yīng)她的恐懼。
“別過來!”趙德全低吼,揮刀劈向老婦人。
老婦人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見,她只是輕輕一抬手,趙德全整個人就被掀翻出去,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沈姝的眼睛猛然睜大。
“別逼我動手。”老婦人淡淡地說,“我不是來殺你的?!?/p>
“那你來干什么?”沈姝喘著氣,聲音嘶啞。
“帶你回去?!崩蠇D人伸出手,“你母親欠下的債,必須由你來還?!?/p>
沈姝的手死死摳住地上的木刺,指甲已經(jīng)裂開。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
“你還想跑?”老婦人輕笑,“你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沈姝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也能聽見肚子里孩子的動靜——一下、兩下、三下……
像是在敲門。
“我……不會跟你走?!彼吐曊f,聲音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老婦人的眉頭微微皺起:“你真以為,你能選擇?”
話音未落,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瓦片碎裂,塵土飛揚。
一個人影從屋頂躍下,落在沈姝和老婦人之間。
是個年輕男人,穿著破舊的粗布衣裳,臉上帶著一道疤。他手里提著一根鐵鏈,眼神冷得像冰。
“我說過,誰敢碰她,我就殺了誰?!?/p>
趙德全掙扎著爬起來,瞪大眼:“是你?!”
“你不是……”沈姝的聲音哽在喉嚨里。
男人沒說話,只是將鐵鏈一抖,鏈條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
老婦人的表情終于變了。
“你是誰?”她問,語氣第一次有了波動。
男人沒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沈姝。
“你還能走嗎?”
沈姝咬住嘴唇,點了點頭。
“那就跟我走?!?/p>
他轉(zhuǎn)身迎向老婦人,鐵鏈猛地甩出。
老婦人后退一步,躲開攻擊,眼神變得凌厲。
“你到底是誰?”
男人冷笑:“你不配知道?!?/p>
他不再廢話,直接撲上去。鐵鏈在空中舞動,像一條毒蛇,直取老婦人咽喉。
老婦人終于動了,她的動作快如閃電,雙手幻化出殘影,試圖奪下鐵鏈。
兩人瞬間交手數(shù)招,屋內(nèi)木屑橫飛,桌椅傾倒。
沈姝扶著墻慢慢站起來,肚子一陣劇痛。她咬緊牙,拖著沉重的步伐往門口挪。
趙德全擋在她身后,看著屋內(nèi)的戰(zhàn)斗,臉色凝重。
“他是誰?”他低聲問。
沈姝沒有回答,她的眼神緊緊盯著那個男人。
她認識他。
他叫林九,是她在藥鋪認識的學(xué)徒。
可那時,他明明只是個沉默寡言、只會煮藥的年輕人。
現(xiàn)在,他卻像一頭野獸,招招致命。
“你到底是誰?”老婦人終于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忌憚。
林九冷笑一聲:“我是來要債的人。”
老婦人的瞳孔微微收縮。
“你……是林家的人?”
林九沒有否認,手中的鐵鏈再次揮出,這一次,直取老婦人胸口。
老婦人終于后退幾步,眼神變得復(fù)雜。
“林家……還沒死絕?”
“你們欠的債,我一個都不會少?!绷志诺穆曇舯?,“今天,該還了?!?/p>
沈姝的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她終于明白,原來這一切,早有伏筆。
而她,只是這場復(fù)仇的棋子之一。
林九猛地一拉鐵鏈,纏住老婦人的手腕,順勢一腳踢向她膝蓋。
老婦人避無可避,被踢得踉蹌后退。
“快走!”林九回頭喊。
沈姝咬緊牙關(guān),拖著疼痛的身體沖出門。
趙德全緊隨其后。
他們剛跑出幾步,遠處又傳來馬蹄聲。
這次,是官兵。
“看來,我們都被算計了?!壁w德全低聲說,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沈姝。
沈姝沒有說話,她只覺得肚子越來越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林九追上來,一把扶住她。
“撐住?!彼f,“再撐一會兒。”
沈姝抬頭看他,聲音微弱:“為什么……救我?”
林九沒回答,只是加快腳步。
沈姝的意識逐漸模糊,但她還是聽到了一句話。
“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林家最后的血脈?!?/p>
她的心猛地一震。
原來……如此。
她終于明白,為何所有人都盯上了她。
因為她懷的,不只是一個孩子。
而是一個秘密。
一個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