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邊緣的月光像被揉碎的銀箔,散落在愛麗絲的黑袍上。她握著斯內(nèi)普給的銀匕首,小心翼翼地?fù)荛_帶刺的荊棘——匕首柄上刻著防魔法生物的符文,是她今早發(fā)現(xiàn)實驗室窗臺上多出來的“意外收獲”。按照《黑暗生物圖鑒》的記載,阿拉戈克的巢穴就在這片蜘蛛領(lǐng)地的中心,而她需要那只老蜘蛛蛻下的最后一層甲殼,作為破解密室蛇怪毒牙的關(guān)鍵材料。
“嘶——”荊棘劃破了手背,血珠剛冒出來就被夜風(fēng)凍成了細(xì)小的冰晶。愛麗絲吮了吮傷口,忽然聽見身后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她猛地轉(zhuǎn)身舉杖,卻看見德拉科·馬爾福從樹后踉蹌著走出,昂貴的絲綢圍巾掛在荊棘上,金發(fā)被蛛網(wǎng)纏得亂七八糟。
“你跟蹤我?”愛麗絲的咒語在舌尖打轉(zhuǎn),看著他手里那盞不斷閃爍的燈籠——那是馬爾福莊園特制的防妖霧燈,顯然不是臨時起意。
德拉科扯下圍巾上的蛛絲,語氣硬得像凍住的河面:“誰跟蹤你?我是來……來確認(rèn)你有沒有給斯萊特林丟臉?!彼哪抗鈷哌^她流血的手背,喉結(jié)動了動,“我父親說,禁林里的蜘蛛比黑魔王的手下還難纏?!?/p>
愛麗絲挑眉:“所以你是來保護我?”
“蠢貨才需要保護?!钡吕瓢褵艋\往她面前推了推,燈光照亮他凍得發(fā)紅的鼻尖,“我只是不想明天早上聽到‘斯內(nèi)普養(yǎng)女被蜘蛛吃掉’的消息——那會讓斯萊特林成為全霍格沃茨的笑柄?!?/p>
燈籠的光暈里,突然飄過一縷銀絲。愛麗絲拽著德拉科躲進樹后,看著一只人頭大小的蜘蛛從頭頂爬過,復(fù)眼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光。這是阿克拉格的后代,按照書上的記載,它們對純血巫師的氣味格外敏感——難怪德拉科剛才差點被發(fā)現(xiàn)。
“跟緊我。”愛麗絲解下銀蛇吊墜,用蛇語輕聲念誦激活咒。吊墜發(fā)出淡淡的銀光,蜘蛛群像是被無形的墻擋住,紛紛調(diào)轉(zhuǎn)方向爬進更深的黑暗。德拉科驚訝地看著她:“你真的會蛇語?”
“我養(yǎng)父教的?!睈埯惤z沒說實話——這其實是吊墜里封存的斯內(nèi)普血脈在起作用。她想起昨夜在實驗室,看到斯內(nèi)普對著鏡子練習(xí)蛇語防御咒,銀色的蛇形守護神繞著鏡子盤旋,最后停在鏡中她的倒影上。
穿過蜘蛛群守護的荊棘墻,阿拉戈克的巢穴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那只巨型蜘蛛伏在白骨堆上,螯肢間還夾著一本腐爛的《中世紀(jì)黑魔法契約》。聽到動靜,它緩緩抬起頭,八只眼睛像燈籠般亮起,盯著愛麗絲的銀蛇吊墜:“斯內(nèi)普的氣息……和那個女人很像?!?/p>
愛麗絲握緊匕首:“我需要你的蛻殼,阿克拉格。”
“代價呢?”老蜘蛛的聲音像石頭摩擦,“五十年前,那個叫湯姆·馬沃羅·里德爾的男孩,用一只獨角獸的血換走了我的忠誠?!?/p>
德拉科突然上前一步,盡管聲音發(fā)顫卻依舊挺直脊背:“馬爾福家族愿意用十箱貓頭鷹食換你的合作?!彼氖智那陌丛谘g的魔杖上,“或者你想嘗嘗被火烤的滋味?”
“愚蠢的純血小鬼?!卑⒖死竦尿偷卦蚁虻孛?,激起一陣骨粉煙塵,“你們以為能和里德爾相比?他懂得如何控制我們——就像控制密室里的那條蛇?!彼哪抗廪D(zhuǎn)向愛麗絲,“但你身上有守護者的印記……和當(dāng)年那個保護霍格沃茨的女人一樣?!?/p>
愛麗絲的心跳漏了一拍?!澳阋娺^密室里的蛇?”
“那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寵物?!卑⒖死裢鲁鲆粓F絲,包裹住一塊閃著銀光的甲殼,“只有斯萊特林的血脈能命令它,或者……被它認(rèn)作主人的人?!苯z團落在愛麗絲腳邊,“拿去吧,守護者的后代。但記住,蛇怪的眼睛能殺死一切直視它的生物——除了那些不怕死的蠢貨。”
撤退時,蜘蛛群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愛麗絲迅速用銀匕首在地上劃出防御圈,德拉科則默契地配合施展火焰咒,火光在兩人之間織成一道火墻?;靵y中,愛麗絲的手腕被蜘蛛的螯肢劃傷,德拉科一把將她拽到身后,用身體擋住撲來的蛛群:“愣著干什么?用你的蛇語命令它們退開!”
“它們只認(rèn)阿克拉格!”愛麗絲反手將銀匕首塞進他手里,“刺它們的復(fù)眼——那里是弱點!”
當(dāng)最后一只蜘蛛倒下時,兩人背靠著背喘著氣。德拉科的長袍被劃開好幾道口子,臉上沾著蛛絲和泥土,卻在看到愛麗絲手腕上的傷口時,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愈合劑——正是愛麗絲之前給他的那瓶。
“拿著?!彼氖种赣行┙┯?,“我媽說,流血會讓女孩子變丑?!?/p>
愛麗絲看著他別扭的樣子,忽然笑了:“馬爾福,你其實沒那么討厭?!?/p>
德拉科的耳尖瞬間紅透,轉(zhuǎn)身去撿掉在地上的燈籠:“別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讓斯內(nèi)普教授找我麻煩?!?/p>
回程的路上,燈籠的光暈里浮動著細(xì)小的塵埃。德拉科突然說:“我父親讓我找到密室入口,他說只要能證明斯萊特林繼承人在霍格沃茨,就能讓魔法部把鄧布利多趕走。”他踢著腳下的石子,聲音輕得像嘆息,“但我看到那些被石化的學(xué)生時……”
“你不想成為你父親那樣的人?!睈埯惤z接過話,看著他緊繃的側(cè)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這沒什么可丟人的,馬爾福。”
快到城堡時,他們在禁林邊緣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袍身影。斯內(nèi)普背對著他們站在橡樹下,銀蛇守護神盤旋在他肩頭,顯然在等他們。德拉科立刻站直身體,擺出慣有的傲慢表情,卻被愛麗絲按住肩膀。
“他知道我們會來?!彼p聲說,注意到斯內(nèi)普的黑袍下擺沾著新鮮的獨角獸血——那是制作強力解毒劑的原料。
斯內(nèi)普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兩人狼狽的樣子,最終落在愛麗絲手里的蜘蛛蛻殼上:“看來某些人終于明白,魯莽和勇氣是兩回事?!彼恼Z氣冰冷,卻在擦肩而過時,悄悄用袖口擦去了她臉頰上的蛛絲。
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愛麗絲把蛻殼放進特制的銀盒里。德拉科坐在對面的扶手椅上,看著她處理傷口,忽然說:“明天我去圖書館查蛇怪的資料,馬爾福家的藏書里應(yīng)該有記載?!?/p>
“謝了。”愛麗絲給他倒了杯熱巧克力,看著蒸汽模糊他的金發(fā),“作為交換,我教你改良版的繳械咒?!?/p>
壁爐里的火焰噼啪作響,映得銀蛇圖騰忽明忽暗。愛麗絲摸著口袋里阿克拉格給的蛻殼,忽然覺得這個被密室陰影籠罩的冬天,似乎多了些意想不到的暖意——就像斯內(nèi)普總在深夜放在她床頭的熱牛奶,像赫敏偷偷塞給她的魔法史筆記,也像德拉科此刻別扭卻真誠的眼神。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校長辦公室里,斯內(nèi)普正將一瓶新配的解蛇毒藥劑交給鄧布利多。水晶瓶在月光下泛著銀光,標(biāo)簽上那個小小的“A”字,與愛麗絲銀蛇吊墜上的花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