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小心翼翼走過空中棧道,抬頭仰視高聳的鐵門以及望不到邊的柵欄,大門兩側(cè)的青銅獅像巍峨,他驚呆了:“師姐,我們來這里干什么?”
“找人?!?/p>
“誰?”
“江遠谷。”
“哈?”
守在門口的安保恭敬開門:“十小姐,請進?!?/p>
“師姐,你認識江遠谷?”
“不認識?!?/p>
“他們?yōu)槭裁唇心恪〗恪俊?/p>
“我在家名次排行第十,江陳兩家是舊識,他們認得我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江遠谷住這兒?”師弟一臉震驚,“她住這兒,那她怕啥?”
三面環(huán)崖,只有大門這一處連接了通往外界的通道,江遠谷怕有人來殺她,地勢易守難攻,更別提藏在暗處數(shù)不勝數(shù)的攝像頭和人了,安保如此周密,進只螞蟻都清清楚楚,她怕啥呀。
師弟緊緊跟在警察身后進入莊園,坐上早已準備好的擺渡車,對著警察耳語道:“師姐小心點,這里面很多人?!?/p>
警察看向四周,景光飛速向后略去,她在想,江遠谷咋這么厲害,連著幾天從山上光腳跑到她單位,不說百八十公里,光上山就有二十公里,怪不得初見時那么狼狽:“沒人啊?!?/p>
“你看那棵樹上。”師弟指著路過的一棵樹,至少五百年樹齡了,“樹上有三人,樹下有一人,還有兩個全景攝像頭,一個對外,一個對內(nèi)?!?/p>
警察打算去瞧,被師弟扯扯袖子。
“別專門去看,會被看出來的,到時候他們動手,我們四拳難敵數(shù)手。”
警察第一次對這個‘優(yōu)秀畢業(yè)生兼專業(yè)第一’有了直觀感受,藏在暗處的都能發(fā)覺,是感覺發(fā)達,還是嗅覺靈敏?
警察拍拍師弟的手:“別大驚小怪,正常點?!?/p>
師弟委屈,這不是第一次見世面嘛:“哦?!?/p>
警察點評:“不愧是江家,就算流放,待遇也不差?!?/p>
安保聽罷只是點頭微笑。
師弟如鯁在喉,元山的房價,他咬咬牙五年的工資付得起首付,在師姐眼里,竟是所謂的流放之地?!
打擊,備受打擊。
矗立在山頂?shù)奈ㄒ灰蛔髨@逐漸顯露在兩人眼中,警察抬起師弟脫臼的下巴:“冷靜,到了?!?/p>
吳媽站在門口恭敬等候,領著兩人進門:“十小姐,小姐在這邊等您?!?/p>
師弟小聲問道:“她怎么知道你會來?”
“你猜?!?/p>
江遠谷坐在沙發(fā)上喝茶,余光瞥見量熱身影,放下茶杯起身迎接:“你好,江遠谷?!?/p>
警察與江遠谷握手:“陳拾元?!?/p>
江遠谷笑意淺淺:“大名鼎鼎的陳拾元,未來的陳七主,明明有極大可能奪得少主之位,卻在距離成功入選陳家少主之爭的最后一步,果斷棄權(quán),得了個要次不次的名次,十,你的媽媽,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陳七主開心得很?!?/p>
“有江家在,我不可能成為少主?!本炱ばθ獠恍υ噲D抽回手,被江遠谷捏得更緊,“你也沒有傳聞中瘋癲,挺會裝?!?/p>
氣氛有些凝滯,師弟收回空中尷尬的手,摸了摸耳朵。
在警察再次抽手時,江遠谷松手掩唇輕笑:“托十小姐的福,我可是住了兩個月的醫(yī)院?!?/p>
師弟貼著警察耳朵:“綠茶。”
“這位警官想喝?”江遠谷眨眨眼,坐回沙發(fā),“吳媽,泡點綠茶。”
師弟無地自容,躲在警察身后不露臉。
警察不再虛與委蛇,開門見山:“你知道我來的目的?!?/p>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苯h谷抿了口茶,“所有人的死都與我無關(guān)?!?/p>
“為何你要到派出所報案,還是在你清醒之后?”
其實,警察想問的是,為什么專程繞了個圈,到她工作的單位。
江遠谷倚著靠背,閉目側(cè)頭,單指揉了揉太陽穴:“因為有人要我死,江家不會保我?!?/p>
警察拉著師弟坐下,拿了些桌上的點心放在師弟手中:“但我得到的消息是,江家要保你,所以命令我們徹查此事?!?/p>
江遠谷聳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p>
師弟吃了甜食,沒那么緊張了:“既然當初的事與你無關(guān),為何有人要你死?”
“我何時說過因為當初那件事才有人要我死?”江遠谷睨了眼師弟,身體朝著警察微微傾斜,“我也不知道什么人要我的命,畢竟江家這幾年到處得罪人,把火發(fā)在我這種小嘍啰身上很正常。”
“住這里還算小嘍啰?那江家是多有錢有權(quán)啊,不會也是醫(yī)保金額挪用的一員吧?!?/p>
師弟的一句自以為小聲的感慨,令在場的三人都變了臉色。
警察收回剛剛在心里夸師弟的話:“小嘍啰,夠不上遠谷少主的眼界吧。”
江遠谷舌尖在口腔里轉(zhuǎn)了一圈,微微瞇眼:“小拾元,對姐姐別這么大的火氣。”
警察雙手抱臂,擋住背后師弟的身形,繞了個話題:“江家選擇不保你,我們護得???”
江遠谷收回目光,撥弄著自己的指甲:“警察的天職便是保護人民生命安全,陳警官不會以有色眼鏡看待我吧?!?/p>
避重就輕。
警察拿出字跡對比證明與遺書照片:“你說所有人的死與你無關(guān),但葉縷清身上的遺書,好像是你的字?!?/p>
江遠谷食指輕撩右眼睫毛,抬眸與警察對視,良久,她眨眨干澀的眼睛:“警官認錯了,不是我寫的?!?/p>
警察勾起唇角,在江遠谷眼里,那是明晃晃抓住把柄的嘲諷。
“呵?!?/p>
江遠谷直起身撫摸頸間的項鏈,小塊碎玉,起誓:“我江遠谷未殺害過陳警官手中目前在辦案件中的任何一人?!?/p>
警察霍得沉下臉,拉起抱著綠茶猛灌的師弟離開。
師弟囫圇吞下口中的糕點:“咳咳,師姐,有線索了?”
“沒有。”
“那...我們這是?”
“去木辛,找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