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晨霧中,法國旗艦"東方號"的瞭望塔上,水手長杜布瓦正用粗糙的手指揉搓著被海風刺痛的眼睛。連續(xù)三天的警戒值班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當他再次舉起望遠鏡時,北方的海平面上突然出現(xiàn)的一縷黑煙讓他瞬間清醒。
"敵艦!北方發(fā)現(xiàn)敵艦!"杜布瓦的破鑼嗓子驚醒了整艘戰(zhàn)艦。
甲板上頓時一片忙亂。值夜班的水手們跌跌撞撞地沖向炮位,軍官們一邊系著制服扣子一邊大聲下達命令。艦長勒克萊爾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艦橋,奪過望遠鏡——在灰蒙蒙的海天交界處,十幾艘戰(zhàn)艦的桅桿正緩緩升起,最前方那艘三桅戰(zhàn)列艦的主桅上,赫然飄揚著圣安德烈旗。
"該死的俄國佬!"勒克萊爾咒罵一聲,"傳令兵!立即通知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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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普卡帕宮的議事廳里,繆拉正對著地圖發(fā)愁。自從拿破侖率主力北上后,東方行省的局勢就像一根繃緊的弦——奧斯曼殘余勢力在亞洲海岸虎視眈眈,奧地利盟友的態(tài)度曖昧不明,現(xiàn)在又來了俄國艦隊。
"閣下,"參謀長貝西埃憂心忡忡地說,"黑海艦隊至少有十二艘戰(zhàn)列艦,而我們只有八艘,還分散在三個港口。"
繆拉習慣性地撫摸著精心修剪的小胡子,突然咧嘴一笑:"那就讓他們進來。"
貝西埃瞪大眼睛:"什么?"
"傳令各要塞,放俄國人進入金角灣。"繆拉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圖上的海峽最窄處,"然后在這里——"他又指向古老的鐵鏈防線遺址,"用沉船堵住退路。"
當夜,法國工兵開始秘密作業(yè)。他們將二十艘老舊商船裝滿易燃物,悄悄錨定在海峽關(guān)鍵位置。與此同時,繆拉派快馬趕往北方的消息,必須在沙皇的軍隊完成合圍前送到皇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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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外的安卡拉高原,拿破侖正率領(lǐng)近衛(wèi)軍星夜兼程。自從接到俄國干預北歐的戰(zhàn)報后,他就帶著最精銳的部隊馬不停蹄地向北疾馳。
"陛下,繆拉元帥急報!"傳令兵飛馳而來,戰(zhàn)馬口吐白沫地癱倒在地。
拿破侖在篝火旁展開信箋,跳動的火光在他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讀完后,他出人意料地輕笑一聲:"我們的俄國朋友倒是會挑時候。"
貝爾蒂埃接過信件,臉色驟變:"黑海艦隊傾巢而出?這...我們要回師君士坦丁堡嗎?"
"不。"拿破侖將信箋扔進火堆,"按原計劃繼續(xù)北上。"看著參謀們困惑的表情,他解釋道:"亞歷山大一世這是在玩圍魏救趙的把戲。他想逼我回防東方,好讓他的北歐聯(lián)軍喘口氣。"
達武若有所思:"所以我們要..."
"將計就計。"拿破侖站起身,拍了拍沾滿塵土的馬褲,"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另外,給****發(fā)信號,讓他們做好登陸挪威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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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圣彼得堡的冬宮里,沙皇亞歷山大一世正聽著海軍上將烏沙科夫的匯報。
"陛下,我軍已控制黑海出口,法國人的補給線被徹底切斷!"老將軍興奮地說,"只要再有兩周,君士坦丁堡就會斷糧!"
亞歷山大卻沒有露出喜色。他走到窗前,望著涅瓦河上漂浮的冰塊:"拿破侖有什么反應?"
"據(jù)探子報告,他仍在向北行軍,似乎...似乎不在乎東方行省的安危。"
沙皇的手指突然攥緊了窗簾:"不對勁。那個科西嘉魔鬼從不會放棄任何一塊到手的領(lǐng)土。"他猛地轉(zhuǎn)身,"立即給北歐聯(lián)軍發(fā)報,讓他們加強海岸警戒!我懷疑..."
話音未落,侍從長慌張地沖進來:"陛下!剛收到哥本哈根急電!法國****突然出現(xiàn)在斯卡格拉克海峽,挪威南部多個港口遭到炮擊!"
亞歷山大臉色瞬間煞白。他終于明白了拿破侖的意圖——用東方行省作誘餌,真正目標卻是北歐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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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卑爾根港外海,法國戰(zhàn)艦"雷電號"的甲板上,海軍上將維爾納夫正用望遠鏡觀察岸上的俄軍陣地。三天前,他們出其不意地摧毀了丹麥-俄國聯(lián)合艦隊的主力,現(xiàn)在正準備實施登陸。
"上將!"通訊官激動地跑來,"剛收到皇帝親筆信!"
維爾納夫展開信件,上面只有簡短的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建立灘頭陣地。朕將親率近衛(wèi)軍從南面包抄。記住,此戰(zhàn)關(guān)鍵不是占領(lǐng)土地,而是殲滅俄軍有生力量。"
遠處,俄軍的岸防炮開始轟鳴,炮彈在戰(zhàn)艦周圍掀起巨大的水柱。維爾納夫收起信件,整了整軍帽:"傳令各艦,全面炮火準備。***準備出發(fā)——為了法蘭西的榮耀!"
隨著旗艦的信號旗升起,整個法國艦隊噴吐出復仇的火焰。這場跨越兩大洲的戰(zhàn)略博弈,終于到了決勝負的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