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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婧祎“是那個變異體……”
鞠婧祎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認(rèn)出那肉團(tuán)邊緣伸出的利爪,是在別墅門口撕碎合金門的那只
此刻它的身軀膨脹了數(shù)倍,胸口裂開的巨口里淌著紫色的涎水,落在地上便蝕出冒煙的深坑
鄭梨年“分頭跑!”
鄭梨年的獵槍再次開火,鉛彈打在變異體身上卻被彈開,只留下淺淺的凹痕
她拽著鞠婧祎往右側(cè)的木屋廢墟沖,身后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變異體沉重的腳步聲像擂鼓般敲在地面,震得碎石子都在彈跳
鄭梨年“下游匯合!”
沈妄架起申惟時,男人突然睜開眼睛
他的瞳孔里爬滿銀絲,卻精準(zhǔn)指向河道下游
申惟“那里…有橋”
祁念被包上恩拽著鉆進(jìn)木屋時,看見李翰飛正將林涵頌往閣樓的氣窗推
女孩的帆布鞋卡在窗框,露出的腳踝上爬著細(xì)小的銀線,和申惟后頸的痕跡如出一轍
李翰飛“它們在通過水源擴散!”
李翰飛的吼聲里混著變異體撞碎木門的巨響,他突然將林涵頌推進(jìn)氣窗,自己則轉(zhuǎn)身用身體堵住入口
包上恩反手鎖死木屋的后門,金屬門閂在掌心簌簌發(fā)抖
她透過門縫看見變異體的利爪刺穿了李翰飛的肩膀,男人卻死死咬住那東西的手腕,黑褐色的黏液濺在他臉上,竟沒讓他松開分毫
祁念“他在拖延時間!”
祁念的指甲掐進(jìn)掌心,血珠滴在地板上,與從門縫滲進(jìn)來的紫色液體融在一起
木屋突然劇烈搖晃,變異體的巨掌砸在屋頂,瓦片混著木屑嘩嘩落下
包上恩拽著祁念往地窖的方向滾,撞在樓梯扶手上的瞬間,她看見林涵頌從閣樓氣窗跳了出來,女孩手里攥著半塊燃燒的木板,正朝著變異體的眼睛砸去
林涵頌“快跑?。 ?/p>
林涵頌的尖叫被變異體的嘶吼淹沒,她的腳踝在落地時崴成詭異的角度,銀線已經(jīng)蔓延到膝蓋
地窖門關(guān)上的剎那,祁念聽見了骨頭碎裂的悶響,還有林涵頌最后一聲帶著哭腔的“翰飛”
包上恩死死捂住她的嘴,掌心的冷汗混著血珠蹭在她臉上
地窖的黑暗里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頭頂從傳來的,變異體撕咬獵物的脆響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動靜漸漸平息
包上恩掀開地窖門的縫隙,看見變異體正拖著什么往河道的方向移動,那東西的衣角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像條凝固的紅綢
河道的水面已經(jīng)徹底變成紫色,漂浮的油桶還在燃燒,將那片毒水映得如同熔化的巖漿
包上恩“它們在往下游去”
包上恩的聲音發(fā)啞,她扶著祁念爬出地窖,看見木屋的殘骸旁散落著半塊染血的帆布
是李翰飛背包上的布料,上面還沾著幾片干枯的野山櫻花瓣
祁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觸到對方掌心那些發(fā)光的痕跡
祁念“申惟說下游有橋”
祁念的聲音抖得像風(fēng)中的蛛網(wǎng),每說一個字都像要被風(fēng)撕成碎片,視線里的橋影在紫黑色的霧氣中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化作泡影
祁念“那會不會是……”
包上恩“是離開這里的路”
包上恩替她說完,將匕首別回腰間
遠(yuǎn)處的廢墟里傳來零星的槍聲,鄭梨年的獵槍還在響,說明至少還有人活著
她們往河道下游走,祁念看見水面上漂浮著越來越多的銀線,那些絲線在火焰的映照下泛著妖異的光,像無數(shù)條被淹死的蛇
包上恩突然停下腳步,彎腰從泥里撿起個東西
是枚銀質(zhì)的手鏈,鏈節(jié)處刻著細(xì)小的櫻花圖案,是畢業(yè)那晚包上恩弄丟的那只
此刻手鏈的縫隙里嵌著紫色的黏液,卻依舊牢牢鎖著最后一節(jié)鏈扣
包上恩“它找到我們了”
包上恩將手鏈塞進(jìn)祁念的口袋,指尖在她掌心按出深深的印子
下游的橋影在暮色里越來越清晰,那是座銹跡斑斑的鐵橋,橋欄上纏繞的藤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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