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時間總是不長久,江家那樁跨國能源合作案,原是江老爺子力排眾議拍板的核心項目,資金鏈剛搭起框架,麻煩就接踵而至。
先是駐歐代表突然發(fā)來郵件,說合作方董事會臨時變更決策人,原擬好的條款要推倒重談;接著法務部連夜核對的文件里,幾份關鍵授權書的簽章日期被人動了手腳,差點讓銀行那邊的授信審批卡殼。
江初語捏著被篡改過的掃描件,指節(jié)泛白。
辦公室落地窗映著她冷沉的臉,指尖在觸控屏上劃過合作方高層的近期行程——沒有異常。
那問題就只能出在內(nèi)部,或是……老對手嚴家。
她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助理追出來遞文件。
助理江總,下午三點和設計院的會……
江初語推遲。
江初語頭也不回。
江初語把嚴氏集團近半年和我們有重疊業(yè)務的項目列表發(fā)我手機上。
嚴氏總部大廈頂層,嚴浩翔正靠在真皮轉(zhuǎn)椅里,指尖轉(zhuǎn)著支鋼筆。
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際線,他抬眼瞥了眼氣勢洶洶闖進來的江初語,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嚴浩翔江大小姐今天不用坐鎮(zhèn)江氏,特意來我這兒串門?
江初語少裝蒜。
江初語將文件摔在他桌上,篡改痕跡用紅筆圈得醒目。
江初語合作方那邊的動靜,還有這些被人動過手腳的資料,是不是你干的?
鋼筆停在桌面,發(fā)出輕響。嚴浩翔起身,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道淺疤——那是三年前兩家競標港口項目時,被人暗算留下的。
嚴浩翔江初語。
他俯身湊近,氣息帶著冷冽的雪松味。
嚴浩翔我要動你,需要用改文件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手段?
他點開筆記本電腦,調(diào)出份加密文檔。屏幕上赫然是江家采購部經(jīng)理與外部公司的轉(zhuǎn)賬記錄,附帶著幾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那人深夜溜進檔案室,手里拿著的正是那份被篡改的授權書原件。
嚴浩翔你家這位張經(jīng)理,上周剛在瑞士銀行開了匿名賬戶,入賬金額恰好是你項目前期投入的百分之一。
嚴浩翔敲了敲屏幕。
嚴浩翔而他背后牽線的,是你二叔江啟明的老部下。
江初語瞳孔驟縮。
二叔?那個總在家族會議上唱反調(diào),卻總以“老成持重”自居的長輩?
嚴浩翔不過……
嚴浩翔突然合上電腦,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嚴浩翔這些證據(jù),憑什么免費給你?
江初語你想怎樣?
江初語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托,查清家族內(nèi)部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網(wǎng),本就是她回國接手家族生意的真正目的。
嚴浩翔走到酒柜旁倒了兩杯威士忌,推給她一杯。
嚴浩翔合作。你揪內(nèi)鬼,我報舊仇。
他指尖劃過杯沿,眼底閃過絲狠戾。
嚴浩翔三年前港口項目的事故,讓我哥至今還躺在醫(yī)院,幕后主使,就在你江家和我嚴家那幾個老家伙里。
江初語握著酒杯的手微顫。
她想起三年前那場蹊蹺的腳手架坍塌事故,嚴家大公子重傷,江家則趁機拿下項目,當時二叔是項目負責人。
嚴浩翔聯(lián)手查清楚,對你來說,能保住你爺爺?shù)男难?,還能清掉家族里的蛀蟲。
嚴浩翔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jié)滾動。
嚴浩翔對我來說,是讓那些藏在暗處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