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雪薇則更加名正言順地行使著秦家大小姐的一切權力,她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體貼地給父母夾菜,每一次在社交場合如魚得水,都像無聲的耳光抽在秦召瑩臉上。
今晚,不過是因為她在餐桌上無意打翻了一杯水,弄濕了秦雪薇新得的限量版手袋。秦雪薇委屈的紅了眼圈,尹依依立刻責備她毛手毛腳,秦澍更是沉著臉,將手里的筷子重重放下。
秦澍"召瑩,你太讓我失望了?;貋磉@么久,一點規(guī)矩都沒學會。我看你根本不適合待在這里。收拾東西,先出去冷靜冷靜吧。"
冷靜?
呵。
秦召瑩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只覺得諷刺。
這就是驅逐。
她被她的親生父母,為了維護那個鳩占鵲巢二十年的養(yǎng)女,在暴雨夜掃地出門。
她拖著箱子,轉身,邁開灌了鉛的腿,走向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的黑暗前路。身后秦家溫暖的燈光,像末日來臨前最后的曙光。
"唰——"
兩道雪白刺目的光柱,猛地自身后射來,瞬間照亮了前方泥濘的路,也照亮了秦召瑩蒼白絕望的臉。
低沉而極具壓迫感的引擎咆哮蓋過了滂沱雨聲,一輛線條冷硬、通體漆黑的勞斯萊斯幻影,穩(wěn)穩(wěn)停在了她身側。
雨水在它光潔的車身上砸出細碎的水花,映著車內微弱的燈光,折射出冰冷而昂貴的光澤。
后車窗無聲降下一道縫隙。一張英俊得近乎鋒利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現出清晰的輪廓,鼻梁高挺,下頜線繃緊。
是洪知秀。
車內干燥溫暖的空氣裹挾著淡淡的、冷松香,絲絲縷縷地飄散出來,與秦召瑩周身刺骨的濕冷形成鮮明對比。
男人沒有看她,目光似乎穿透密集的雨幕,落在虛無的遠處。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清晰地穿透雨聲:
洪知秀"被自己血脈相連的人拋棄,感覺如何?"
秦召瑩僵立在原地,雨水順著發(fā)梢、臉頰不斷滑落。沉默是她最后的盔甲。她用盡力氣,挺直了幾乎被屈辱和疲憊壓垮的脊梁。
洪知秀緩緩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不見底的寒潭,精準地鎖定了她。里面沒有憐憫,沒有同情,只有一種冰冷的、近乎殘酷的審視。
以及一絲……難以捉摸的興味。
洪知秀"上車。"
命令簡潔,帶著久居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壓。
秦召瑩沒有動。雨水順著睫毛滴落,她用同樣冰冷的、帶著水汽和刻骨恨意的目光回視他,像一頭被逼到懸崖邊的幼獸,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擲的兇光。
洪知秀嘴角極淡地牽動了一下,那弧度沒有絲毫暖意。他低沉的聲音在暴雨的嘈雜中異常清晰地響起,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秦召瑩死寂的心湖:
洪知秀"秦召瑩,看著自己的位置被一個贗品占據,看著本該屬于你的一切被她心安理得地享用……甘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