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的筆在畫紙上懸了三分鐘，最終還是沒落下。

江熠的手臂還輕輕環(huán)在她肩上，呼吸掃過她的耳廓，帶著剛烤完餅干的奶香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過來，像揣了個暖手寶，燙得她指尖發(fā)麻。

“那個……年糕的糗事呢？”溫眠的聲音有點發(fā)顫，故意把話題扯回貓身上。

江熠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動透過肩膀傳過來，酥酥麻麻的。他松開手，從背后繞到她面前，蹲下來和她平視，手指點了點畫紙上的貓腦袋：“它上次偷喝我的牛奶，被我抓包時，還假裝在洗臉，爪子在臉上亂抹，結(jié)果把牛奶蹭得滿臉都是?！?/p>

他邊說邊比劃，學著貓洗臉的樣子，指尖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掃過，藍眼睛里閃著促狹的光。溫眠被他逗笑，剛才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些，拿起筆在貓臉上添了兩撇“胡子”：“是不是像這樣？”

“比這更傻?！苯跍惤诵?，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我給你學一下？”

溫眠的心跳又亂了，剛想往后躲，他已經(jīng)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往上抬了抬——不是輕薄，更像在調(diào)整她的姿勢，指尖帶著點涼，卻燙得她臉頰發(fā)紅。

“你看，”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笑意，“貓洗臉時，下巴會抬起來一點，眼睛瞇成一條縫……”

他的氣息拂在她的唇上，溫眠的睫毛顫得像蝴蝶翅膀，筆“啪嗒”掉在桌上。江熠的目光落在她微張的唇上，喉結(jié)輕輕動了一下，突然松開手，往后退了半步，耳尖紅得要滴血：“我、我去看看年糕有沒有搗亂?！?/p>

他轉(zhuǎn)身去找貓的樣子有點狼狽，溫眠看著他的背影，手撫上自己發(fā)燙的臉頰，突然笑了。

那天江熠走的時候，把保溫袋里剩下的餅干都倒在了溫眠的零食罐里，還特意把刻著“熠”字的那幾塊挑出來，擺在最上面：“這個給你留著，別人都沒吃過?！?/p>

溫眠送他到門口，年糕正趴在他的肩頭打盹，他低頭時，下巴輕輕蹭過貓毛，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明天……”江熠的手搭在門把上，猶豫了一下，“年糕說想吃你烤的小餅干，它不喜歡店里買的?！?/p>

溫眠忍著笑點頭：“好啊，我明天烤了給你送過去。”

他眼睛一亮，像得到糖果的小孩：“我等你。”

第二天溫眠烤餅干時，特意多放了一把蔓越莓，還捏了幾個貓爪形狀的，用巧克力醬在掌心畫了個小小的愛心。她提著餅干罐去咖啡館時，江熠正在給貓梳毛，聽到門鈴聲，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幾乎是跑著迎出來的。

“來了？”他接過餅干罐，手指故意蹭過她的掌心，“我給你沖了熱可可，加了雙倍奶?！?/p>

溫眠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他把餅干分給店里的貓，每只貓都只給一小塊，唯獨年糕，得到了一個完整的貓爪餅干，還被他抱在懷里喂。

“你偏心?！睖孛吖室舛核?。

江熠抱著貓走過來，把年糕放在她腿上，自己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身體微微傾向她：“對它好，是想讓它多幫我說點好話?！?/p>

溫眠沒聽懂：“說什么好話？”

他拿起一塊餅干，遞到她嘴邊，眼神亮晶晶的：“比如……告訴它的主人，我很喜歡她?！?/p>

溫眠的嘴被餅干堵住，說不出話，只能感覺到臉頰在發(fā)燙。江熠看著她鼓鼓的腮幫子，像只偷吃東西的小松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軟乎乎的，比餅干還軟。

“甜嗎？”他問。

溫眠點點頭，嘴里的蔓越莓在舌尖化開，甜得恰到好處。

“那你覺得……”江熠的手指還停留在她的臉頰上，聲音輕得像嘆息，“我和餅干，哪個更甜？”

窗外的陽光剛好落在他臉上，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眼睛里像是落滿了星星。溫眠的心跳又開始亂了，突然覺得，今天的蔓越莓，好像放得太多了——不然怎么會甜得讓人暈乎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