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被問住了，嘴里的餅干還沒咽下去，臉頰鼓鼓的像只倉鼠。她能感覺到江熠的目光黏在自己臉上，帶著點(diǎn)期待，又有點(diǎn)緊張，手指還輕輕搭在她的臉頰上，沒舍得移開。

“都、都甜?！彼卣f，把剩下的半塊餅干往他嘴邊遞，“你嘗嘗？”

江熠沒張嘴，反而輕輕咬住了她的指尖。不是用力咬，更像貓咪舔舐般的輕觸，溫?zé)岬暮粑鼟哌^她的指腹，溫眠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指尖卻還留著他唇齒的溫度。

“你的指尖更甜?！彼Φ孟裢档教堑男『ⅲ闷鹚f過來的餅干，慢條斯理地吃掉，眼睛卻一直盯著她發(fā)紅的耳尖。

那天下午，溫眠沒畫畫，就坐在咖啡館里看江熠干活。他給貓?zhí)碡埣Z時，會特意把每種貓糧按“年糕愛吃的”“煤球討厭的”分好類；給客人沖咖啡時，手腕輕輕一轉(zhuǎn)，奶泡就浮成了貓爪的形狀；閑下來時，就搬個小凳子坐在她旁邊，不說活，光是看著她，嘴角就帶著笑。

傍晚時起了點(diǎn)風(fēng)，溫眠打了個噴嚏。江熠幾乎是立刻站起來，從吧臺后面翻出一件米白色的針織外套，是全新的，標(biāo)簽還沒拆。

“披上吧，”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手指穿過她的發(fā)絲，幫她把頭發(fā)從外套里捋出來，指尖不經(jīng)意蹭過她的后頸，“店里空調(diào)開得低，別著涼了?！?/p>

外套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像是他特意洗過的。溫眠裹緊了外套，心里暖暖的，剛想說“謝謝”，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呀！”溫眠嚇了一跳，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地上涼，”江熠的聲音很坦然，抱著她往沙發(fā)走，“你穿的裙子短，別坐地上。”

他把她放在靠窗的沙發(fā)上，自己則坐在地毯上，腦袋枕著她的膝蓋，像只大型犬一樣蹭了蹭：“借你的腿靠會兒，今天站了一下午，有點(diǎn)累?！?/p>

溫眠的手懸在半空中，想摸他的頭發(fā)，又有點(diǎn)不好意思。他的頭發(fā)很軟，像年糕的絨毛，她猶豫了半天，還是輕輕落了下去。

江熠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放松下來，喉嚨里發(fā)出像貓一樣的“咕嚕”聲，眼睛舒服地瞇了起來。溫眠的心跳得很輕，指尖穿過他的發(fā)絲，能感覺到他微微發(fā)燙的頭皮。

“江熠，”她輕聲說，“你這樣，像只黏人的貓?！?/p>

“只黏你一個人?！彼麗瀽灥卣f，往她懷里鉆了鉆，把臉埋在她的裙擺上，“別人想讓我靠，我還不愿意呢?！?/p>

溫眠笑了，低頭看著他毛茸茸的發(fā)頂，突然覺得，被這樣黏著，好像也不錯。

天黑透的時候，江熠送溫眠回家。路過街角的路燈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她，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一半亮一半暗，眼神卻格外認(rèn)真。

“溫眠，”他說，“明天我休班，能不能……請你去看電影？”

溫眠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補(bǔ)充道：“是新上映的動畫電影，主角是只布偶貓，和年糕很像。我買了情侶座，中間沒有隔開的那種。”

他說得有點(diǎn)急，像是怕被拒絕，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她的衣角，指節(jié)泛白。

溫眠看著他緊張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可愛。她踮起腳，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像蜻蜓點(diǎn)水般輕：“好啊?！?/p>

江熠愣住了，手還保持著攥衣角的姿勢，眼睛瞪得圓圓的，像被施了定身咒。過了好幾秒，他才猛地捂住被親的地方，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連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那、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他幾乎是跑著離開的，跑了兩步又回頭，對著她喊，“我會穿那件你說好看的藍(lán)襯衫！”

溫眠站在路燈下，摸著自己發(fā)燙的唇，看著他像只受驚又興奮的大貓一樣跑遠(yuǎn)，忍不住笑出了聲。晚風(fēng)吹過，帶著他外套上的薰衣草香，她低頭聞了聞，心里甜得像揣了罐蜜。

回到家，溫眠把那件針織外套疊好，放在床頭。剛躺下，手機(jī)就響了，是江熠發(fā)來的消息，只有一張照片——他對著鏡子自拍，臉頰上還留著一個淺淺的口紅印，配文：【這個印子，我明天不擦掉好不好？】

溫眠看著照片，笑著回：【隨你呀?！?/p>

那邊秒回了一個“開心到轉(zhuǎn)圈”的貓咪表情包，后面跟著一句：【晚安，我的溫眠。明天見?！?/p>

“明天見，江熠?！睖孛邔χ謾C(jī)輕聲說，把手機(jī)放在枕頭邊，帶著甜甜的笑意進(jìn)了夢鄉(xiāng)。夢里，有黏人的大貓，有香噴噴的餅干，還有一個會臉紅的少年，正對著她，笑得像偷到了全世界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