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懸浮在綾華掌心上方三寸,珊瑚與雷晶交織的戒身折射出七彩光暈。近看才能發(fā)現(xiàn)那些細微的紋路并非裝飾,而是無數(shù)縮小到極致的稻妻文字,記載著某種古老的契約條款。
"戴上它,你將知曉一切。"巴爾澤布的聲音忽然變得遙遠,"也會失去..."
海風突然變得狂暴。綾華抬頭看見白夜女王與奧羅巴斯的虛影正在變得稀薄,而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道不該存在的"裂痕"——那不是云層的縫隙,而是空間本身的破損,裂痕另一側(cè)閃爍著星辰般的光點。
"天理的監(jiān)測系統(tǒng)。"奧羅巴斯苦笑,"比預計的早了三刻鐘。"
萬葉突然撲向綾華:"小心!"
一道純白光束從裂痕中劈下,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刪除",留下真空的軌跡。綾華原先站立的位置現(xiàn)在是一個完美的球形空洞,邊緣光滑如鏡。
"是'修正者'。"影子雷電影——現(xiàn)在應該稱她為"影"——展開雷光屏障,"天理的最低級清道夫。"
綾華將戒指緊緊攥在手中。戒尖的珊瑚部分刺破掌心,鮮血滲入那些微小文字的同時,海量信息直接涌入意識:
五百年前,天空島降下"天理之釘"抹除白夜國,并非因為其研究永生,而是發(fā)現(xiàn)了提瓦特世界的本質(zhì)——這里是被精心設計的"苗圃",七執(zhí)政不過是園丁,而所有文明終將在成熟時被收割...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巴爾澤布的聲音在意識深處響起,"我們?nèi)齻€為何要反抗。"
第二道光束落下時,綾華下意識抬手格擋。戒指突然延展成半臂長的微型權杖,射出的藍光與白光束相撞,竟將其折射向海底宮殿。劇烈的爆炸激起百米高的浪濤。
"有趣。"天空中的裂痕傳來機械般的聲音,"檢測到未注冊的法則操縱權限。"
裂痕突然擴大十倍,一個由幾何光帶構(gòu)成的人形緩緩降下。它沒有五官,但軀體表面流動著提瓦特七種元素的顏色,胸口嵌著與神之心相似但更復雜的多面晶體。
"天理維系者VII型。"奧羅巴斯展開珊瑚屏障,"量產(chǎn)型的清道夫。"
綾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野變了。透過戒指賦予的視角,她能看到維系者體內(nèi)流動的能量路徑,以及胸口核心處不斷重組的脆弱點——就像看透武士的劍招破綻。
"左胸下三寸,每次元素輪換的間隙。"她脫口而出。
巴爾澤布與奧羅巴斯同時出手。夢想一心與珊瑚權杖的攻擊在即將命中時,維系者體表突然浮現(xiàn)出熟悉的紋章——竟是神里家的家紋!
"它復制了我們的防御模式!"萬葉的警告晚了一步。
維系者的反擊精準得可怕。奧羅巴斯被冰晶長槍貫穿右肩,巴爾澤布則被自己的雷光反彈擊中。最詭異的是,他們的傷口沒有流血,而是像數(shù)據(jù)錯誤般出現(xiàn)馬賽克狀的模糊區(qū)域。
"它正在解析這個世界的底層代碼。"影試圖修復巴爾澤布的傷口,但雷元素剛接觸傷處就消散無蹤,"任何被它攻擊過的存在都會被標記為'待刪除'!"
綾華看向手中的權杖。珊瑚部分正在緩慢溶解,雷晶部分則出現(xiàn)裂痕。戒指形態(tài)時沒注意到的第三個材質(zhì)現(xiàn)在顯現(xiàn)出來——戒托是某種漆黑的未知物質(zhì),正吸收著周圍的光線。
"用那個。"白夜女王的虛影突然實體化擋在眾人面前,"最后的'虛數(shù)黑鐵',能暫時屏蔽天理的掃描。"
維系者發(fā)出高頻噪音,七種元素在它手中凝聚成一柄巨劍。劍刃未至,綾華就感到皮膚刺痛——不是物理上的壓迫感,而是某種存在層面上的"被否定"。
"綾華!"萬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戒指還能變形嗎?"
"應該可以,但是——"
"變成雙刀!"萬葉的瞳孔變成純粹的金色,"我用影月秘術暫時干擾它!"
權杖在綾華手中再度變形。這次出現(xiàn)的不是極光刀,而是兩把造型怪異的分體武器——左刃如珊瑚枝般曲折,右刃如雷光般鋸齒狀,而刀柄正是那塊虛數(shù)黑鐵。
維系者的巨劍劈下時,萬葉迎著劍鋒躍起。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分解成無數(shù)楓葉,每片葉子都帶著微弱的金光,組成復雜的立體符紋。巨劍斬入符紋的瞬間,維系者的動作突然停滯了0.3秒。
"就是現(xiàn)在!"楓葉中傳來萬葉的吶喊。
綾華的雙刀交叉斬向維系者胸口。左刃珊瑚刀在接觸目標時突然生長,像活物般纏繞住維系者的四肢;右刃雷光刀則高頻振動,精準刺入之前發(fā)現(xiàn)的脆弱點。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秒。
緊接著是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維系者胸口的晶體出現(xiàn)蛛網(wǎng)狀裂紋,體內(nèi)流動的元素能量開始泄漏。但它沒有崩潰,反而伸出左手抓住綾華的雷光刀,右手則穿透楓葉符紋,掐住了虛實之間的萬葉脖頸!
"警告...檢測到異常數(shù)據(jù)流..."維系者的聲音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啟動凈化協(xié)議..."
它的胸口裂紋突然擴大,但不是潰散,而是如同張開的大口??植赖奈闹斜l(fā),綾華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拉扯——不是物理上的移動,而是存在本身被分解成基礎數(shù)據(jù)!
"它在讀取我們的記憶!"萬葉掙扎著喊道,"用虛數(shù)黑鐵——"
奧羅巴斯的珊瑚權杖突然橫插進來。權杖頂端的明珠炸裂,釋放出粘稠的深海物質(zhì)暫時封住了裂紋。趁著這個間隙,巴爾澤布將夢想一心刺入地面,某種紫色代碼般的紋路以劍尖為中心迅速蔓延。
"影,帶他們走!"巴爾澤布喝道,"去神櫻根系!"
影猶豫了一瞬,突然抓住綾華和萬葉的后領。她的身體化作雷光,裹挾著兩人向稻妻城方向疾馳。綾華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巴爾澤布與奧羅巴斯背靠背站立,而白夜女王展開冰晶結(jié)界,三人被維系者胸口重新張開的黑洞逐漸吞噬...
雷光遁速快到讓視野扭曲。當影停下時,綾華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神里屋敷后山的神櫻樹前。這棵據(jù)說有千年樹齡的古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粉色的櫻花變成灰白色簌簌落下。
"這里是天理監(jiān)測的盲區(qū)。"影的身體已經(jīng)半透明化,"神櫻根系連接著世界樹的分支,能暫時屏蔽你們的信號。"
萬葉跪在地上干嘔,指縫間滲出藍色晶體。綾華想去扶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正在"像素化",指尖時而透明時而實體,就像信號不良的投影。
"維系者的攻擊造成了數(shù)據(jù)損傷。"影試圖用雷光穩(wěn)定兩人的狀態(tài),但效果有限,"聽著,巴爾澤布給你們爭取的時間不會超過——"
神櫻突然劇烈震動。樹干表面浮現(xiàn)出人臉狀的凸起,蒼老的聲音直接傳入腦海:
【孩子們...到根系來...】
地面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向下的階梯。影推著兩人向前:"沒時間解釋了,下去之后找到'年輪之心',它能——"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影的話沒能說完,她的胸口被光束貫穿,身體像壞掉的全息投影般閃爍起來。
"快走!"她用最后的實體抓住綾華的手,"記住...你們看到的過去...都是..."
第二道光束將影徹底抹除。沒有爆炸,沒有殘骸,就像用橡皮擦去一幅鉛筆畫般干凈利落。
根系內(nèi)部的景象超出所有想象。這不是普通的地下空間,而是一個由樹脈構(gòu)成的"圖書館"——每條樹根都是半透明的管道,內(nèi)部流動著發(fā)光的液體,而液體中懸浮著無數(shù)微型畫面,記錄著稻妻的歷史瞬間。
"這是...記憶庫?"萬葉觸碰一條樹根,里面的畫面立刻放大:年幼的雷電將軍在櫻花樹下練劍,而教她劍法的居然是...
"白夜女王?"綾華瞪大眼睛,"她們不是敵人嗎?"
【歷史從來不止一個版本】
神櫻的聲音在四周回蕩。
【下來吧...到最深處...】
越往下,樹根儲存的記憶越古老。綾華看到了坎瑞亞災變時七神聚會的真相,看到了五百年前三神立約的場景,甚至看到了...自己嬰兒時期的影像?
"這不可能。"她停在某條樹根前,"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么久遠的..."
畫面中是白夜女王將嬰兒交給雷電將軍,而那個嬰兒的襁褓上,繡著神里家的家紋。
"時間閉環(huán)。"萬葉突然明白過來,"你不是白夜女王的轉(zhuǎn)世或后裔,你就是她實驗的一部分——從未來送回的'種子'!"
最底層是個圓形水池,水面靜止如鏡。池中央漂浮著一顆跳動的光球,球體內(nèi)能看到稻妻全境的微縮景觀。
【年輪之心】
神櫻的聲音變得虛弱。
【吃掉它...或者毀滅它...選擇吧...】
光球突然投射出兩段全息影像:
左邊是綾華吞下光球的場景——她的身體數(shù)據(jù)化重組,成為新的"世界樹終端",代價是永遠與神櫻同化;
右邊是萬葉用虛數(shù)黑鐵刺穿光球的場景——稻妻所有地脈能量暴走,瞬間摧毀天理維系者,但整個群島會沉入海底。
"沒有...第三個選項嗎?"綾華的聲音發(fā)顫。
水面突然泛起漣漪。池底浮現(xiàn)出第三幅畫面:一枚戒指沉在池底,正是巴爾澤布給她的那枚,但現(xiàn)在戒托的黑鐵部分發(fā)著微光。
"虛數(shù)黑鐵能制造臨時空間。"萬葉思索道,"如果我們——"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頭頂?shù)耐翆芋湎?,某種機械運轉(zhuǎn)的嗡鳴越來越近。
"維系者找到這里了。"綾華伸手探向池水,"沒時間了。"
當她的指尖觸及水面時,池底戒指突然上浮。更驚人的是,戒指自動分裂成兩枚——珊瑚戒飛向萬葉,雷晶戒回到綾華手中,而黑鐵部分留在水中,開始急速膨脹。
"原來如此!"萬葉戴上珊瑚戒,"三神契約的真正含義——"
天花板轟然坍塌。維系者的光束如長矛般刺下,卻在接觸到黑鐵膨脹產(chǎn)生的暗域時偏轉(zhuǎn)了方向。趁著這個間隙,兩枚戒指同時發(fā)光,在綾華和萬葉面前展開兩條完全不同的路徑:
珊瑚戒投射出深海宮殿的通道;
雷晶戒顯示出天守閣地牢的入口。
【選擇】
神櫻的聲音逐漸消散。
【海洋的智慧...還是雷霆的決斷...】
維系者已經(jīng)突破到最后一層。它的身體現(xiàn)在覆蓋著稻妻各大家族的紋章,顯然已經(jīng)吸收了影的部分數(shù)據(jù)。面對兩條通道,綾華和萬葉對視一眼,同時做出了決定——
"分頭行動。"萬葉抹去嘴角滲出的晶體,"你去找巴爾澤布留下的后手,我去喚醒奧羅巴斯的底牌。"
"但這樣戒指的力量..."
"正因如此才要分開。"萬葉指向正在縮小的黑鐵暗域,"虛數(shù)黑鐵無法同時支撐兩條通道,合在一起反而會讓我們都被困死。"
維系者的光束再次掃來。千鈞一發(fā)之際,兩人分別躍入各自面前的通道。黑鐵暗域在通道入口閉合的瞬間坍縮成奇點,將追來的維系者暫時困住。
墜入通道的失重感中,綾華聽到萬葉最后的傳信:
"記??!無論看到什么..."
聲音被通道扭曲成雜音。當綾華重重摔在天守閣地牢的實地上時,手中雷晶戒突然變得滾燙。面前不是預想中的牢房,而是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四壁刻滿雷紋。
空間中央懸浮著一把武器——既不是夢想一心,也不是冰晶長槍,而是一柄從未在任何記載中出現(xiàn)過的奇異兵刃:
刀身如雷光凝結(jié),刀柄卻是珊瑚材質(zhì),而護手處鑲嵌著半塊冰鏡。最令人震驚的是,武器周圍漂浮著三個光團,分別呈現(xiàn)出巴爾澤布、奧羅巴斯和白夜女王的迷你虛影。
"終于來了。"巴爾澤布的虛影睜開眼睛,"'創(chuàng)世之器'的最后一個組件。"
白夜女王的虛影則露出神秘的微笑:
"歡迎回家,我的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