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哈爾濱,高鐵一路向南,窗外的雪景漸漸被綠意取代,等到了云南麗江,已是滿目青翠,空氣里飄著納西族東巴紙的草木香,和雪山融水的清冽氣息。
來接站的是云南的省靈滇,他穿著件繡花的白族對襟衫,腰間掛著個銀飾香囊,笑容像麗江的陽光一樣溫暖:“各位一路辛苦!咱云南啊,山好水好,人更好,保證你們來了就不想走!”
“滇哥!”中笑著打招呼,“早就想來麗江看看了,聽說這里是‘高原姑蘇’?”
“那可不!”滇領著眾人往古城走,“你看這麗江古城,沒城墻,依山傍水,納西族、白族、彝族、藏族……好多民族住在一起,像一家人似的,熱鬧得很!”
古城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發(fā)亮,兩旁的納西民居掛著紅燈籠,潺潺的溪水穿街過巷,叮咚作響。魯蹲在溪邊,看著水里的小魚,驚喜地拍手:“這里的水好清??!”齊站在她身后,怕她掉下去,一直護著。
完顏金走在石板路上,看著那些黛瓦上的翹角,金銀異瞳里閃過一絲熟悉——這些建筑的飛檐,像極了她記憶里某個南方古國的樣式?!暗岣?,這里以前……是大理國的地界吧?”
滇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金姑娘好記性!沒錯,麗江以前屬大理,后來元世祖(忽必烈)征大理,才并入中原版圖?!彼噶酥高h處的玉龍雪山,“那雪山,納西族叫‘歐魯’,意思是銀色的山,大理國時就被奉為神山呢?!?/p>
提到大理,人群里走出個溫和的青年,他穿著大理國傳統(tǒng)的青色圓領袍,眉眼像洱海的水一樣清澈,是大理的意識體?!敖鸸媚铮镁貌灰?。”他對著完顏金拱手,語氣帶著舊識的熟稔,“當年你派使者來大理,送的那匹紫騮馬,我還養(yǎng)了好些年呢?!?/p>
金的記憶又被觸動了,腦海里閃過馬背上的顛簸,和一個青袍青年在洱海邊遞茶的畫面,她笑著點頭:“好像……有這么回事?!?/p>
北宋看著她臉上的輕松,也笑了,給她買了串烤乳扇,甜香混著奶香:“嘗嘗,大理的特色,你以前總說南方的奶制品比北方的細膩?!苯鹨Я艘豢?,眼睛亮了——果然和記憶里的味道對上了。
蒙帝走在后面,看著金和大理相談甚歡,又看了看遠處的玉龍雪山,對元說:“你當年打大理,是不是就看中這雪山的氣勢了?”
元的綠發(fā)在陽光下泛著光澤,他笑著搖頭:“當年是為了南北夾擊南宋,不過真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雪山比草原的山靈秀多了?!彼D了頓,看向滇,“現(xiàn)在這樣挺好,各民族住在一起,比打仗強?!?/p>
滇連連點頭:“可不是嘛!咱云南二十六個民族,各有各的風俗,卻能湊在一起過火把節(jié)、三月街,就像這古城的溪水,看著分流,最后都匯入金沙江,奔一個方向去?!?/p>
傍晚在納西族的院子里吃飯,長桌上擺滿了汽鍋雞、過橋米線、菠蘿飯,香氣撲鼻。納西族的姑娘彈著三弦,小伙子唱著祝酒歌,聲音清亮。
魯捧著一碗過橋米線,學著當?shù)厝税焉馄⑹卟朔胚M滾燙的雞湯里,看著它們慢慢燙熟,覺得新奇又好玩:“比開封的灌湯包還有意思!”齊在一旁幫她剝蝦,眼神溫柔得像麗江的溪水。
完顏金喝著酥油茶,聽大理講大理國的段氏往事——講段譽的文雅,講段正淳的多情,講他們如何在戰(zhàn)火中守護一方安寧?!捌鋵嵃。贝罄磔p聲說,“我們都不愛打仗,就想守著洱海、雪山,種好茶,讀好書?!?/p>
金點點頭,金銀異瞳里閃著理解:“我懂,就像我們女真,雖然善騎射,也想守著白山黑水,安穩(wěn)過日子?!?/p>
北宋給她夾了塊菠蘿飯:“別光說話,吃飯。”金笑著接過來,忽然想起什么,對大理說:“你當年送我的那餅普洱茶,我還珍藏著呢,后來……好像被完顏亮拿去招待使臣了。”
大理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沒事,我這次帶了新的,陳了十年,比當年的更醇厚,送你?!?/p>
夜色漸深,眾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麗江的星空格外清澈,銀河像條銀色的帶子,橫跨天際。納西族的老人給大家講東巴文的故事,那些古老的符號里,藏著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智慧。
完顏金靠在北宋肩上,看著星空,忽然輕聲說:“我好像記起一些事了……當年我和大理的使者在草原上看星星,他說南方的星星比北方的密,我還跟他打賭,說等他去中都,我指給他看北斗七星的樣子?!?/p>
北宋握緊了她的手:“以后我們可以一起去中都(北京),也可以再來麗江,把沒賭完的補上?!?/p>
蒙帝坐在不遠處,聽著金的話,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嘴角帶著笑意。他身邊的耶律遼拍了拍他的肩膀:“看開了?”蒙帝點頭:“她開心就好,反正……我也沒打算走?!?/p>
完顏阿骨打和大理坐在另一角,聊著各自的“育兒經(jīng)”——阿骨打說金小時候總愛偷騎他的戰(zhàn)馬,大理說段譽小時候總愛爬蒼山,兩人越聊越投緣,倒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友。
中站在院子門口,看著這一幕,金紅異瞳里滿是溫暖。從東北的雪原到云南的雪山,從激烈的尋找 to 此刻的安寧,這些來自不同時代、不同民族的意識體,像被無形的線串在一起,在這片多民族共生的土地上,找到了屬于他們的和諧。
“明天去玉龍雪山腳下的藍月谷,”滇笑著說,“那水藍得像寶石,傳說是雪山的眼淚化成的,去了保管你們不想走!”
魯立刻舉手:“我要去!我要去看寶石一樣的水!”齊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帶你去?!?/p>
夜深了,納西族的院子里還飄著茶香和歌聲。完顏金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星星,手里攥著大理送的普洱茶餅,心里一片安寧。她的記憶或許還沒完全回來,但那些零碎的片段——紫色的瞳、紅色的影、銀色的雪、金色的光,還有身邊這些溫暖的人,已經(jīng)拼湊出一個足夠溫柔的世界。
第二天去藍月谷,湖水果然像打翻的藍寶石,倒映著玉龍雪山的皚皚白雪,美得讓人窒息。完顏金站在湖邊,看著水里自己的倒影——金銀異瞳在藍水的映照下,像融了一片星空。
“好看嗎?”北宋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塊牦牛肉干。
金點頭,忽然笑了:“以前總覺得北方的草原夠遼闊,來了這里才知道,南方的山水能讓人心里變軟?!?/p>
蒙帝在不遠處拍照,聽到這話,大聲接了句:“那以后常來!我出錢!”引得眾人發(fā)笑。
陽光灑在湖面上,碎成一片金鱗。來自白山黑水的女真、中原的宋、草原的蒙古、高原的大理……不同的歷史,不同的民族,此刻都站在同一片藍月下,聽著同一首歌,像這藍月谷的水,清澈、包容,向著同一個方向流淌。
他們的旅程還在繼續(xù),但麗江的這抹藍,已經(jīng)像一滴墨,暈染在每個人的記憶里,讓那些關于戰(zhàn)爭、分裂的過往,都變得淡了,只剩下此刻的風和月,和身邊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