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里我毒殺眾生,戲外我被眾生毒殺?!?/p>
8 月 3 日,橫店 41 ℃。
《蕓汐傳》導(dǎo)演陳蔚然把試鏡房間空調(diào)調(diào)到 30 ℃,
理由:“我要看演員在高溫里藏不住的情緒?!?/p>
桌上擺著三樣?xùn)|西:
? 一只鎏金小香爐,飄出淡紫色輕煙;
? 一頁臺詞,只有四個字:“此毒無解”;
? 一把道具匕首,刃口涂了薄荷味可食用色素。
沈念笙推門進去時,香剛好燒到三分之一,
她抬眼,煙掠過睫毛,像一場無聲的雪崩。
導(dǎo)演說:“花姬,十九歲,南疆毒王,
她殺人不用刀,用笑。
給我十秒,讓空氣變冷。”
沈念笙把煙攏進掌心,
再松開時,指尖在發(fā)抖,
抖得像被毒香灼傷的蝶。
十秒后,導(dǎo)演在監(jiān)視器里看見——
她嘴角上揚,眼底卻結(jié)冰。
“就她了?!?/p>
定妝照在秦王宮“南疆館”拍,
棚溫 39 ℃,鼓風(fēng)機吹的是 50 ℃蒸汽。
花姬的造型關(guān)鍵詞:
? 發(fā):黑檀木色,三股辮纏繞銀蛇簪;
? 衣:孔雀藍紗衣+鎏金腰封,腰封上繡 72 只微型毒蝎;
? 唇:啞光鐵銹紅,色號“鶴頂紅”;
? 指尖:貼 3 cm 黑色甲片,甲尖涂銀色鶴頂紅圖案。
攝影師要“毒在眼神”,
沈念笙把薄荷匕首抵在掌心,
薄荷涼氣順著手臂爬進血管,
她想象那是真的毒,
于是瞳孔微微放大,
像貓聞到血。
快門聲落下,
她在心里說:
“花姬,歡迎來到我的身體?!?/p>
圍讀室空調(diào)壞了,
桌上攤著《毒譜》A4 彩?。?/p>
? 七日斷魂草:花瓣紫黑,汁液透明,入口三息斃命;
? 含笑半步癲:笑越多,毒越快;
? 鴛鴦雙生蠱:子母蠱,母死子亡。
沈念笙用熒光筆在“含笑半步癲”旁畫星號——
那正是花姬對男主下的第一種毒。
她抬頭問編?。骸爸卸菊咝Φ降趲茁晻??”
編劇愣住,答不上來。
她輕聲數(shù):“一、二、三……”
數(shù)到七,編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開機第一天拍“毒雨夜”。
場景:象山影視城“南疆祭壇”,
人工降雨 30 噸,水溫 15 ℃,
沈念笙穿薄紗,在水里泡了 6 小時。
導(dǎo)演要求“毒雨中跳舞”,
她赤腳在青石板上旋轉(zhuǎn),
腳底被磨破,血順著雨水染紅腳踝。
血水混著雨水濺到鏡頭,
攝影師大喊“別擦!真實!”
當(dāng)晚她發(fā)燒 39.4 ℃,
夢里全是毒雨落在舌尖的味道,
醒來時嘴里念著臺詞:
“此毒無解?!?/p>
殺青戲拍花姬飲下自己煉的毒酒。
道具酒是藍莓汁+可食用銀粉,
入口酸甜,回味卻苦。
導(dǎo)演喊“過”后,
沈念笙沒停,
她繼續(xù)喝,
直到把整壺喝完,
銀粉沾在唇角,像一條銀河。
攝影師小聲問:“怎么還在喝?”
她笑:“花姬舍不得浪費自己的毒?!?/p>
喝完最后一滴,
她把銀杯反扣在祭壇,
杯口落下一滴藍莓汁,
像毒酒在哭。
橫店夜市燒烤攤,
炭火映得每個人臉通紅。
沈念笙穿白 T 恤,
胸口印著一行手寫體:
“我毒殺了眾生,誰來毒殺我?”
那是道具組送的殺青禮物。
她喝了兩杯冰啤,
第三杯剛端起,
一個 10 歲小群演跑過來,
遞給她一張畫:
黑色的花,紅色的淚。
小群演說:“姐姐,花姬沒有死,她變成下一朵花了?!?/p>
沈念笙蹲下來,
把畫貼在手臂上,
像給自己打了一劑解藥。
回北京后,
她連續(xù)一周夢見花姬。
夢里花姬穿著孔雀藍紗衣,
站在毒雨里對她笑,
笑得越多,臉色越白,
最后變成透明,
像一縷煙。
她驚醒,
打開床頭抽屜,
把殺青時帶回來的毒譜燒掉,
灰燼落在掌心,
像一場遲到的解毒儀式。
2018 年 12 月 1 日《蕓汐傳》上線,
彈幕刷屏:
“花姬一笑,我頭皮發(fā)麻!”
“她毒殺男主的時候,我哭了?!?/p>
豆瓣開分 7.9,
“花姬”詞條瀏覽量 2.3 億。
沈念笙用小號點了個贊,
又偷偷刪掉瀏覽記錄。
? 花姬的孔雀藍紗衣,
殺青后被她掛在宿舍衣柜,
2019 年 5 月發(fā)現(xiàn)紗衣領(lǐng)口長出一朵黑色霉斑,
像毒又從布料里復(fù)活。
? 毒譜灰燼,
她裝進透明玻璃瓶,
放在書桌上,
標簽:“解藥無效”。
? 小群演的畫,
被她貼在日記本最后一頁,
下面寫一行小字:
“眾生皆苦,花姬也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