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所有人都在慶祝死亡時,只有我在尋找活口”
宴會廳外是一條 20 米長的透明冰走廊,
兩側(cè)豎著 1:1 的《繡刀裁月》劇照燈箱。
沈念笙的劇照排在第 7 位——
她跪在冰湖上,繡春刀橫在膝,血珠凍成紅點(diǎn)。
簽名時,馬克筆在零下 18 ℃的空氣中差點(diǎn)寫不出墨,
她用力寫下“沈知薇”三個字,
筆鋒最后一點(diǎn)墨結(jié)成了冰晶。
肖戰(zhàn)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
穿一件黑色羊毛大衣,領(lǐng)口別著銀色鳶尾胸針,
像從冰湖另一端的劇本里走出來。
他遞給她一只暖寶寶,
低聲說:“殺青快樂,別太真。”
宴會廳中央是一座半圓形溫泉池,
28 ℃的硫磺水不斷涌出,
蒸汽在穹頂冷凝成水珠,
再滴進(jìn)香檳塔,
像一場溫?zé)岬挠辍?/p>
沈念笙把羽絨服交給服務(wù)生,
只穿一件黑色高領(lǐng)針織裙,
后頸還留著冰湖凍傷的淡紅印。
她踩過木質(zhì)棧橋,
木頭發(fā)出吱呀聲,
像冰湖裂縫的延長音。
制片人老唐舉杯:
“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沈老師殺青那場‘自刎’一條過,
血濺三尺,省了我們后期 30 萬!”
眾人大笑,
她卻盯著香檳塔里自己的倒影,
倒影被蒸汽扭曲,
像一個模糊到快消失的沈知薇。
宴會進(jìn)行到一半,
燈光忽然熄滅——
是策劃好的“驚喜環(huán)節(jié)”。
黑暗中,
一束追光打在舞臺中央,
那里站著一位穿灰色西裝的男人 X,
手里握著一把真正的繡春刀,
刀身未開刃,但在燈下泛著寒光。
X 的聲音低沉:
“各位,這把刀是沈小姐的‘戰(zhàn)利品’,
我花了 20 萬從道具公司買下,
今晚想物歸原主?!?/p>
沈念笙愣住,
那把刀是她的道具刀,
殺青當(dāng)天她親手交給道具組,
刀背刻著“月蝕”暗紋,
刀柄纏著她用紅線縫的防滑帶。
X 朝她走來,
刀尖指向地面,
卻在距她 1 米處停下,
單膝跪下,
把刀橫舉過頭頂,
像武俠片里的拜師禮。
全場安靜,
只剩溫泉水咕嚕咕嚕的冒泡聲。
她伸手接刀,
指尖碰到刀柄的瞬間,
紅線的毛邊刺進(jìn)指腹,
像一根極細(xì)的針。
肖戰(zhàn)不知何時站到她右側(cè),
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
“那把刀不對。”
沈念笙微怔,
仔細(xì)看去——
刀身“月蝕”暗紋沒錯,
但刀柄末端多了一道極淺的刻痕:
一個字母 X。
她抬眼,
男人 X 仍保持半跪姿勢,
鏡片后的眼睛平靜得像冰湖。
她忽然想起劇本里被刪掉的隱藏線:
“裁月樓真正樓主,姓 X?!?/p>
制片人老唐提議玩“血酒”——
把藍(lán)莓汁+伏特加倒進(jìn)高腳杯,
再滴一滴可食用銀粉,
酒液立刻變成流動的鏡面。
沈念笙被推到主位,
必須連喝三杯。
第一杯,
她嘗到藍(lán)莓的酸甜,
像毒酒的偽裝;
第二杯,
銀粉粘在唇上,
像冰湖碎光;
第三杯,
伏特加灼燒喉嚨,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放大。
第三杯剛放下,
男人 X 舉杯向她示意:
“敬沈樓主,
愿裁月樓千秋萬代。”
沈念笙沒舉杯,
只是抬眼看他,
瞳孔黑得像凍住的墨。
后半場移至室外雪場。
酒店后院挖出 30 ㎡ 冰池,
池底鋪 LED 藍(lán)光,
像一塊巨大的藍(lán)寶石。
眾人圍著冰池跳舞,
沈念笙借口透氣,
走到冰池邊緣。
男人 X 跟來,
把繡春刀遞給她:
“物歸原主,
也歸你一段未拍的結(jié)局?!?/p>
刀身出鞘 3 cm,
LED 藍(lán)光映在刃上,
像一道幽藍(lán)的閃電。
沈念笙沒接,
只是問:“你是誰?”
X 笑,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是沈知薇沒殺干凈的那個人?!?/p>
說完,他把刀收回,
轉(zhuǎn)身走進(jìn)雪幕,
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
像從未出現(xiàn)過。
肖戰(zhàn)找到她時,
她正蹲在冰池邊,
指尖在冰面寫“X”。
肖戰(zhàn)把自己的圍巾繞到她脖子上,
羊絨混著雪水,
瞬間被體溫蒸出一縷白霧。
他說:“別在殺青宴上找兇手,
兇手今晚不在這里。”
她抬頭,
雪落在睫毛上,
像一層薄薄的霜。
她問:“那他在哪里?”
肖戰(zhàn)指了指她胸口:
“在沈知薇沒合上的劇本里?!?/p>
宴會廳燈一盞盞熄滅,
像冰湖上的漁火。
沈念笙把繡春刀留在桌上,
刀柄的紅線被雪水浸濕,
顏色深得像剛流出的血。
她沒帶走任何紀(jì)念品,
只帶走了肖戰(zhàn)給她的圍巾,
和 X 留在刀柄末端的那個字母。
電梯門合攏前,
她最后看了一眼宴會廳——
溫泉池仍在冒泡,
蒸汽在穹頂凝成水珠,
再滴進(jìn)香檳塔,
像一場永遠(yuǎn)下不完的雨。
她睡不著,
裹著圍巾走上酒店天臺。
雪停了,
月光照在雪原,
像一塊巨大的反光板。
她蹲下來,
用食指在雪上寫:
“沈知薇,殺青快樂?!?/p>
寫完,
用掌心把字抹平,
雪在她掌心化成水,
像一場無聲的告別。
? 那把繡春刀第二天被酒店清潔員發(fā)現(xiàn),
刀柄末端 X 字母被人為刮去,
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凹痕,
像一道未愈合的傷口。
? 殺青宴后,
《繡刀裁月》補(bǔ)拍一條隱藏彩蛋:
冰湖遠(yuǎn)景里,
一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背影一閃而過,
片尾字幕未署名。
? 肖戰(zhàn)圍巾上的雪水,
在回北京的高鐵上徹底干透,
留下一圈淡淡的鹽霜,
像一條看不見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