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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醉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到沒有溫度的弧度,
·池醉“是像我這樣的人?!?/p>
梧桐的心猛地一沉。
·池醉“他們都說我是瘋子,”
池醉的聲音很輕,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池醉“說我不怕死,說我行事乖張,說我……沒有心。”
她的指尖,緩緩撫上頸間那冰冷的半截紅繩,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自虐般的輕柔。
·池醉“可你知道嗎?”
她抬起眼,那雙深潭般的眸子映著燭火,也映著梧桐驚惶的臉,
·池醉“瘋子不是不怕死?!?/p>
·池醉“瘋子……是早就死過一次了?!?/p>
她的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種來自地獄般的寒意。
·池醉“在亂葬崗的雨夜里,在握著母親手里那半截紅繩的時候,在看著哥哥的血染紅土地的時候……”
·池醉“那個會哭、會笑、會怕的池醉,就已經死了?!?/p>
梧桐的呼吸驟然停止,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她看著池醉平靜無波地說出這些話,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那平靜之下蘊含的絕望和瘋狂,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窒息般的心疼。
·池醉“活下來的,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p>
池醉的眼神空洞地望向搖曳的燭火,
·池醉“一個用恨意和瘋狂當鎧甲,才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活下去的怪物?!?/p>
房間里死一般寂靜。
梧桐的眼淚終于無聲地滑落下來,她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
·池醉“你說你想跟著我?”
池醉的目光重新落回梧桐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
·池醉“想報仇?”
梧桐用力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聲音哽咽卻異常清晰。
·梧桐“是!主子!我要報仇!”
·池醉“呵,”
池醉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暖意,
·池醉“報仇?用你這條隨時會被碾死的命去報?”
·池醉“還是指望我這個‘瘋子’替你報?”
梧桐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臉色慘白。
·池醉“梧桐,”
池醉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來自深淵的蠱惑,
·池醉“想在這條路上活下去,想不變成下一個無聲無息死在陰溝里的冤魂……”
她微微傾身,燭光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那雙眼睛如同冰冷的漩渦,要將人吸進去。
·池醉“你得先學會一件事?!?/p>
·梧桐“什…什么?”
梧桐的聲音帶著顫音。
·池醉“學會——”
池醉一字一頓,聲音清晰而冰冷,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狠狠釘入梧桐的靈魂深處。
·池醉“像瘋子一樣思考,像瘋子一樣偽裝,像瘋子一樣……不在乎。”
她靠回椅背,眼神恢復了那深潭般的死寂,仿佛剛才那番驚心動魄的話語只是幻覺。
·池醉“怕,就藏好它?!?/p>
·池醉“恨,就磨利它。”
她的目光掃過梧桐臉上的淚痕,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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