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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醉“眼淚和軟弱,”
·池醉“只會(huì)讓你死得更快,死得更…不值錢。”
梧桐如遭雷擊,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主子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刀,將她所有的恐懼、無助和那點(diǎn)天真的幻想,都血淋淋地剖開。
巨大的恐懼和震撼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但與此同時(shí),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堅(jiān)硬的東西,卻在她被淚水沖刷過的心底,悄然滋生。
她看著燭光下池醉那張蒼白而絕美、卻仿佛被無盡寒冰包裹的臉。
那不是瘋狂,那是被命運(yùn)碾碎后,用仇恨和絕望重塑的、一種近乎非人的生存法則。
·梧桐“主子……”
梧桐的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更多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jiān)定,
·梧桐“我…我記住了?!?/p>
池醉沒再說話。
她端起桌上那碗早已涼透的安神湯,看也沒看,仰頭一飲而盡。
冰冷的液體滑入喉中,帶著苦澀的味道。
她放下空碗,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
·池醉“去睡吧?!?/p>
依舊是那三個(gè)字,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梧桐深深吸了一口氣,用袖子用力擦掉臉上的淚痕,對(duì)著池醉的背影,極其鄭重地行了一禮。
·梧桐“是,主子?!?/p>
這一次,她的聲音不再輕快,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
她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房間里,只剩下池醉一人。
燭火跳動(dòng)了一下,映著她孤獨(dú)的身影。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蒼白而有力的手指。
剛才對(duì)梧桐說的每一個(gè)字,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像瘋子一樣思考,像瘋子一樣偽裝,像瘋子一樣不在乎……
她緩緩閉上眼,指尖再次撫上頸間冰冷的紅繩。
母親,哥哥……
這用瘋狂筑起的堡壘,真的好冷啊。
一滴冰冷的、無人看見的水珠,順著她緊閉的眼睫,無聲地滑落,迅速消失在蒼白的臉頰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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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府的回廊曲折幽深,冰冷的雨絲被風(fēng)裹挾著斜斜掃入,在青石板地上洇開深色的水痕。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草木氣息和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一聲高過一聲的慘烈嚎叫。
池醉被白楓引至此處時(shí),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燕遲負(fù)手立于廊下,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沉靜地望著不遠(yuǎn)處緊閉的房門。
——那慘叫聲正是從那里源源不斷地傳出。
燕離則顯得有些煩躁,他斜倚著朱漆廊柱,手指無意識(shí)地敲打著濕冷的柱面,眉頭緊鎖。
聽到身后腳步聲,他回頭瞥見池醉,眼神微微一滯,隨即又飛快地轉(zhuǎn)開,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別扭。
“啊——!”
龐宜文殺豬般的嚎叫再次拔高,穿透雨幕,格外刺耳。
燕離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帶著點(diǎn)委屈和難以置信。
·燕離“我也沒怎么樣他嗎”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幾人都聽得真切。
燕遲緩緩轉(zhuǎn)過身,那雙深邃銳利的眸子平靜地落在燕離身上,帶著無聲的壓迫感。
燕離被他看得頭皮一麻,立刻站直了身體,臉上擠出一點(diǎn)討好的笑容,語速加快。
·燕離“七哥,我真沒讓他們下重手,我就是看不慣他惦記七嫂的樣子,我這才……”
他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某個(gè)關(guān)鍵點(diǎn),聲音猛地頓住,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和尷尬,訕訕地閉了嘴。
沉默了兩秒,他才又懊喪地補(bǔ)充道。
·燕離“真是沒想到,那個(gè)小人會(huì)讓七嫂給他治傷,我若早知道七嫂又會(huì)剖戶還醫(yī)術(shù)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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