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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離“但是，”

燕離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帶上了一種孤注一擲的堅定，

·燕離“自從你十歲那年，在演武場一鞭子抽爛那個想欺負我的小太監(jiān)開始……”

·燕離“自從我看著你攥著那半截紅繩，站在雨里像要把天都捅破開始……”

·燕離“我就知道，我完了?！?/p>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覆上了池醉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的手微涼，他的掌心滾燙。

池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卻沒有抽回手。

·燕離“我試過離你遠點，試過用那些玩笑來掩飾，甚至故意惹你生氣……可都沒用?！?/p>

燕離苦笑了一下，眼神卻更加專注、更加灼熱，

·燕離“我的心，它不聽我的?！?/p>

·燕離“它就想跟著你，就想看著你，就想……護著你?！?/p>

·燕離“哪怕你拿劍指著我，哪怕你罵我滾，哪怕你像那天在客?！?/p>

他頓住了，耳根微紅，顯然想起了那個兇狠的吻，

·燕離“……我也認了?！?/p>

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目光如同最深的漩渦，帶著能將人溺斃的深情和執(zhí)著。

·燕離“池醉，我不是什么好人，可能也配不上你?！?/p>

·燕離“但這條命，這顆心，從很久以前，就都是你的了?！?/p>

·燕離“你拿去也好，踩碎了也罷，我燕離，絕無怨言?！?/p>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祈求，又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燕離“所以……你告訴我，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池醉緩緩抬起頭。

她沒有看燕離，目光依舊落在那朵潔白的山茶花上，倒映在清澈的池水里。

池水微瀾，花影搖曳。

母親的信、父親的離世、秦莞的秘密、晉王案的陰影……所有的沉重、所有的血腥、所有的算計，在這一方小小的、靜謐的水池邊，仿佛被暫時隔絕了。

她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滾燙而堅定的溫度。

她感受到身邊這個人，從少年時代起就未曾真正離開過的、熾熱而笨拙的存在。

他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見過她最瘋狂的樣子，也見過她最脆弱的樣子。

他沒有被嚇跑，反而一次次地靠近，用他的方式，試圖溫暖她這塊寒冰。

或許，在這個冰冷而殘酷的世界里，她真的可以……抓住這一絲暖意？

池醉的指尖，在燕離灼灼的、屏息的注視下，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絲試探性的遲疑，輕輕回握住了他滾燙的手掌。

動作很輕，卻像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在燕離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她終于轉(zhuǎn)過頭，那雙深潭般的桃花眼，不再是一片死寂的寒冰。

里面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有掙扎過后的疲憊，有孤注一擲的決絕，有深藏的痛楚，還有一絲……如同初融春水般的、極其微弱的暖意和……認命般的縱容。

她沒有直接回答那個問題。

只是看著燕離那雙瞬間被巨大驚喜和不敢置信點燃的眼睛，看著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唇，池醉的唇角，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向上彎起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

那弧度很淺，很淡，甚至帶著點無可奈何的意味。

然后，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個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動作，卻如同最絢爛的煙火，在燕離的世界里轟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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