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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大朝會宮宴大殿之內(nèi),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及其家眷按品級列坐,衣香鬢影,環(huán)佩叮當(dāng),一派盛世繁華景象。
空氣中彌漫著酒香、食物香氣和淡淡的熏香。
池醉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一身符合規(guī)制的宮裝,雖顏色素凈,但用料和做工極盡考究,反而襯得她容色清冷,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她百無聊賴地?fù)芘媲坝竦锏木曼c(diǎn)心,對于周圍的寒暄客套、笑語喧嘩顯得興致缺缺。
坐在她身旁的,是虞嬌。
這位虞家小姐年紀(jì)比池醉略小,容色極盛,是那種帶著幾分妖嬈嫵媚、眼波流轉(zhuǎn)間仿佛能勾魂攝魄的美。
京中確實(shí)常有人暗中將她們二人的容貌拿來比較,一個冷冽如冰刃,一個灼艷如妖火,爭不出個高下,卻都是常人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虞嬌側(cè)過身,纖纖玉指抵著下頜,笑吟吟地湊近池醉,聲音又軟又媚,像帶著小鉤子。
·虞嬌“紙鳶姐姐,今日這妝容真是襯你,冷得叫人心癢?!?/p>
·虞嬌“難怪總有些不開眼的,非要拿你我放在一處比個高低,真是……自尋煩惱。”
她話里帶著明顯的挑唆和唯恐天下不亂的趣味。
池醉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繼續(xù)用銀箸戳著那塊可憐的糕點(diǎn),聲音平淡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池醉“比?”
·池醉“誰的舌頭不想要了,盡管來我面前比劃比劃。”
·池醉“我不介意幫他們換個清靜點(diǎn)的吃飯家伙?!?/p>
虞嬌聞言,非但不惱,反而掩唇咯咯笑了起來,眼波流轉(zhuǎn),顧盼生輝。
·虞嬌“姐姐還是這般爽利,妹妹就愛聽你說話?!?/p>
這時,不遠(yuǎn)處隱隱傳來幾句低語,似乎提到了“池將軍”、“可惜了”、“性子那般烈以后可怎么……”之類的字眼。
聲音雖低,但在池醉和虞嬌這等耳聰目明的人聽來,已是清晰無比。
池醉的動作頓住了,眼神倏地冷了下去,握著銀箸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
不等池醉發(fā)作,她身旁的虞嬌已然收了笑容。
她甚至沒有看向議論傳來的方向,只是慢條斯理地端起面前的酒盞,用她那把嬌滴滴的嗓子,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附近幾桌聽清。
·虞嬌“唉,這宮里的酒就是好,可惜啊,有些人喝了也堵不住那張嘴,盡說些咸吃蘿卜淡操心的廢話。”
·虞嬌“人家爹是國之功臣,英魂尚在呢,就急著編排人家閨女往后了?”
·虞嬌“這心腸啊……怕是比御膳房餿了的泔水還味重。”
那幾句話語瞬間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周圍的空氣都靜了幾分。
池醉側(cè)目,看向虞嬌。
虞嬌也正巧看她,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
虞嬌沖她眨了眨眼,帶著一種“看我干嘛我只是說了句大實(shí)話”的無辜表情,但眼底深處那抹快意和睚眥必報的光芒,卻與池醉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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