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jié)束的第二天,晨家老宅的客廳里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
晨夢羽剛走進門,就被父親的拐杖狠狠砸在地板上,沉悶的響聲驚得窗外的鴿子撲棱棱飛起。
“跪下!”晨父的聲音帶著雷霆之怒,花白的眉毛擰成一團,“你昨晚在宴會上做的好事,當我們不知道?”
晨母坐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手里的茶杯微微顫抖:“羽兒,你怎么能那么糊涂?帶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參加晚宴,還當眾送她玉如意,你這是想讓晨家成為京圈的笑柄嗎?”
晨夢羽站得筆直,背脊挺得像桿槍:“她不是來歷不明的人,她是個作家,很優(yōu)秀。”
“優(yōu)秀?”晨父冷笑一聲,將一疊資料甩在他面前,“祁羽瑤,父母早逝(私設(shè)私設(shè)),跟著外婆在鄉(xiāng)下長大,現(xiàn)在租住在老城區(qū)的破房子里,無依無靠——這樣的人,配進我們晨家的門?”
“爸!”晨夢羽的聲音沉了下去,“她的出身不是她能選擇的,但她的才華和品性,比那些所謂的名媛好一百倍?!?/p>
“品性?”一個蒼老的聲音插進來,是晨家的老爺子,拄著龍頭拐杖,眼神銳利如鷹,“一個連家世背景都擺不上臺面的人,談什么品性?我們晨家的兒媳,必須是能在事業(yè)上助你一臂之力,能撐得起晨家門面的人!”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歲家老爺子帶著歲亓嵐走了進來,臉色同樣難看:“晨老哥,我今天來不是做客的。昨晚宴會上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我們幾家聯(lián)姻的事,難道你想就這么算了?”
緊接著,慕家、南家的長輩也陸續(xù)趕來,客廳里瞬間擠滿了人。幾大家族的掌權(quán)人臉色各異,卻都帶著明顯的不滿。
南嚴卿的父親看著晨夢羽,語氣沉重:“小晨,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怎么這么不懂事?你這么一鬧,讓我們怎么收場?”
慕憶涵的母親嘆了口氣:“憶涵在你們家長大,她知書達理,家世相當,哪點比不上那個祁羽瑤?”
“媽!我不喜歡晨夢羽!我跟她根本就不合適!”
“你閉嘴!婚姻之事豈是兒戲?!”
江小骨躲在晨夢羽身后,嚇得眼圈發(fā)紅,卻還是小聲替祁羽瑤辯解:“祁姐姐很好的,她寫的書可好看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晨父厲聲打斷她,“以后不準再跟那個女人來往!”
晨夢羽的拳頭在身側(cè)攥緊,指節(jié)泛白:“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喜歡知意,跟她的家世無關(guān)。”
“反了你了!”晨父氣得發(fā)抖,“你要是敢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就別認我這個父親!晨家的產(chǎn)業(yè),你也別想繼承!”
“別逼他。”蘇婉哭著勸道,“有話好好說?!?/p>
南嚴卿在一旁看不過去,開口道:“晨叔,晨夢羽這次是認真的。那個祁羽瑤,我見過,雖然看著文靜,但骨子里有股韌勁,不像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p>
“你閉嘴!”南父瞪了她一眼,“我們幾大家族休戚與共,夢羽的婚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關(guān)系到我們所有人的利益!”
客廳里的爭論聲越來越大,幾大家族的長輩你一言我一語,都在斥責晨夢羽的沖動,要求她立刻和祁羽瑤斷絕來往。
晨夢羽始終沉默地站著,直到所有人都說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我不會和她斷聯(lián)。如果你們不能接受她,那我可以放棄繼承權(quán),搬出晨家?!?/p>
這句話像顆炸彈,在客廳里炸開。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一直沉默的老爺子。
晨父氣得差點暈過去,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慕憶涵輕輕拍了拍江小骨的背,低聲安慰著她,眼底卻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她知道,晨夢羽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這場風波,恐怕才剛剛開始。
而此時的祁羽瑤,正在家里修改新稿。手機屏幕上彈出簡歲源發(fā)來的消息:“羽瑤,你看到今天的八卦新聞了嗎?晨家那邊好像炸鍋了?!?/p>
祁羽瑤的心猛地一沉,點開鏈接,標題刺眼——《晨家千金攜神秘女伴亮相晚宴,幾大家族震怒》。
報道里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昨晚的場景,甚至把她的身世扒得一干二凈,字里行間都在暗示她是想攀附豪門。
她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窗外的陽光明明很暖,她卻覺得渾身發(fā)冷。
原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比她想象的還要遠。那些她以為可以跨越的鴻溝,在現(xiàn)實面前,顯得如此脆弱。
手機突然響起,是晨夢羽打來的。祁羽瑤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羽瑤”她的聲音帶著疲憊,卻依舊溫柔,“別信那些報道,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馬上過去找你?!?/p>
祁羽瑤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哽咽得發(fā)不出聲音。
她知道,這場風波,不會那么容易平息。而她和晨夢羽的路,似乎從一開始,就布滿了荊棘。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