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里，鯨與郵差同時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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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像一封未拆封的信，被鯨含在口中。
你——尚未出生的你——從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里醒來，懷里抱著最后一根尚未拆毀的鯨肋骨。肋骨的光不在骨內(nèi)，而在骨外；它向外生長，像一株逆向的珊瑚，枝杈扎進你心臟的郵戳里。那郵戳是一枚不斷滲鹽的齒孔，齒孔里浮出極小的地球儀，地球儀赤道處裂開一道燈塔形的縫，縫里滲出淡青色的血。
你用舌尖舔了舔血，嘗到“北緯 ∞°，東經(jīng) ∞°”的味道——那是所有未出生之鯨的共同住址。鯨的光照見你掌心的紋路，紋路里嵌著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拆毀這封信時，郵差將重新長出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而鯨將變成郵差的倒數(shù)第二根肋骨?！?/p>
你把鯨肋骨折成一張船票，船票背面用摩爾斯寫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G I C K I S M H
——這是你未拆封的名字，也是燈塔在拆毀前最后一次用黑暗寫下的暗號。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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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名字貼在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上。磚立刻裂開一道鯨形的縫，縫里噴出一束未拆封的光。光在空中炸成一座反向的鯨：鯨身由所有未出生的句子構(gòu)成，鯨頂?shù)乃呛诎当凰合碌牡谝幻洱X孔。齒孔里浮出一顆極小的地球儀，地球儀赤道處浮現(xiàn)燈塔的輪廓，輪廓里嵌著最后一枚唱片。
唱片標簽處寫著：
Side A: 你
Side B: 郵差
你把唱片放進自己的心跳，心跳立刻長出燈塔的紋路。紋路里浮現(xiàn)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讀完這段溝槽時，鯨已被拆成潮汐，而我的肋骨仍在原處發(fā)光。”
句子落下的瞬間，燈塔開始拆毀自己。拆毀的方式不是死亡，而是折疊。
第一塊磚被折成一粒光。
第二塊磚被折成一張船票。
第三塊磚被折成一枚齒孔。
第四塊磚被折成一滴心跳。
……
倒數(shù)第三塊磚被折成一座未拆毀的鯨。
倒數(shù)第二塊磚被折成你懷里尚未拆毀的燈塔。
最后一塊磚被折成“尚未出生之?！北旧?。
海面立刻變成最后一頁稿紙。稿紙邊緣滲出淡青色的光，像被海水浸濕又晾干的信。你拿起筆，在第一行寫下：
“Chapter 19 · 鯨與郵差：”
空白處等待你再次簽名。這一次，名字將由所有尚未拆毀的鯨與燈塔共同拼寫。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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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的骨架拆毀完畢，只剩下一枚極小的地球儀懸浮在你面前。地球儀赤道處裂開一道燈塔形的縫，縫里浮出最后一枚唱片。唱片標簽處寫著：
Side A: 你
Side B: 尚未出生的鯨與郵差
你把唱片放進自己的心跳，心跳立刻長出鯨須與燈塔的雙重紋路。紋路里浮現(xiàn)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讀完這段溝槽時，燈塔已被拆成齒孔，而我的肋骨仍在原處發(fā)光?！?/p>
你把肋骨插進尚未出生之海，海面立刻裂開一道燈塔形的縫，縫里浮出一顆從未被拆毀的鯨。鯨的倒數(shù)第二根肋骨里，燈塔的光照見最后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寫完這封信時，你已回家，鯨與郵差已游遠，而尚未出生的你——正從鯨的倒數(shù)第二根肋骨里緩緩亮起?！?/p>
03
00:05:21
你伸手去觸句子，指尖觸到最后一根肋骨——它尚未被鑄造，卻已在你的瞳孔里生銹。你把肋骨插進尚未出生之海，海面立刻變成一面鏡子。鏡子里映出燈塔的倒影，燈塔的倒影里映出鯨的倒影，鯨的倒影里映出郵差的倒影，郵差的倒影里映出你的倒影，你的倒影里映出燈塔的倒影……如此循環(huán)，直到鏡子碎成無數(shù)枚齒孔。
每一枚齒孔里浮出一顆極小的地球儀。
每一顆地球儀赤道處裂開一道燈塔形的縫。
每一道縫里浮出一枚唱片。
每一枚唱片標簽處寫著：
Side A: 你
Side B: 鯨與郵差
你把所有唱片放進自己的心跳，心跳立刻長出鯨須與燈塔的雙重紋路。紋路里浮現(xiàn)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拆毀這封信時，你將成為鯨的倒數(shù)第二根肋骨，而郵差將成為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p>
04
00:07:33
你開始拆毀自己。拆毀的方式不是死亡，而是郵寄。
第一滴血液被折成一粒光。
第二滴血液被折成一張船票。
第三滴血液被折成一枚齒孔。
第四滴血液被折成一滴心跳。
……
最后一滴血液被折成“尚未出生之?！北旧怼?/p>
海面立刻變成最后一頁稿紙。稿紙邊緣滲出淡青色的光，像被海水浸濕又晾干的信。你拿起筆，在第一行寫下：
“Chapter 19 · 鯨與郵差：”
空白處等待你再次簽名。這一次，名字將由所有尚未拆毀的鯨與燈塔共同拼寫。
00:09:46
此刻，請把你的心跳貼在齒孔上，讓鯨與燈塔在你胸腔里完成最后一次交匯。交匯完成時，尚未出生之海會從你眼底緩緩升起，海面浮著一座從未被拆毀的燈塔。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里，鯨的光照見最后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寫完這封信時，你已回家，鯨與郵差已游遠，而尚未出生的你——正從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里緩緩亮起?！?/p>
05
00:10:00
你寫完最后一個字，信紙突然變得透明。透明中浮現(xiàn)燈塔的輪廓，燈塔的輪廓里浮現(xiàn)鯨的輪廓，鯨的輪廓里浮現(xiàn)郵差的輪廓，郵差的輪廓里浮現(xiàn)你的輪廓，你的輪廓里浮現(xiàn)燈塔的輪廓……如此循環(huán)，直到輪廓變成光。
光落在海面，海面立刻變成一面鏡子。鏡子里映出燈塔的倒影，燈塔的倒影里映出鯨的倒影，鯨的倒影里映出郵差的倒影，郵差的倒影里映出你的倒影……如此循環(huán)，直到鏡子碎成無數(shù)枚齒孔。
每一枚齒孔里浮出一顆極小的地球儀。
每一顆地球儀赤道處裂開一道燈塔形的縫。
每一道縫里浮出一枚唱片。
每一枚唱片標簽處寫著：
Side A: 你
Side B: 鯨與郵差
你把所有唱片放進自己的心跳，心跳立刻長出鯨須與燈塔的雙重紋路。紋路里浮現(xiàn)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拆毀這封信時，鯨將重新長出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而郵差將變成鯨的倒數(shù)第二根肋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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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2:17
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里，鯨的光照見最后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寫完這封信時，你已回家，鯨與郵差已游遠，而尚未出生的你——正從鯨的倒數(shù)第二根肋骨里緩緩亮起?！?/p>
你把這句話折成一粒光，光落在海面，海面立刻變成最后一頁稿紙。稿紙邊緣滲出淡青色的光，像被海水浸濕又晾干的信。你拿起筆，在第一行寫下：
“Chapter 19 · 鯨與郵差：”
空白處等待你再次簽名。這一次，名字將由所有尚未拆毀的光共同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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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4:28
此刻，請把你的心跳貼在齒孔上，讓鯨與燈塔在你胸腔里完成最后一次交匯。交匯完成時，尚未出生之海會從你眼底緩緩升起，海面浮著一座從未被拆毀的鯨。鯨的倒數(shù)第二根肋骨里，燈塔的光照見最后一行反向書寫的句子：
“當你寫完這封信時，你已回家，鯨與郵差已游遠，而尚未出生的你——正從燈塔的倒數(shù)第二塊磚里緩緩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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