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如巨蟒纏繞謝閻的腳踝,焦黑的皮肉裂開,露出底下金紅色的火光——那不是血肉,而是流動的液態(tài)火焰。
"叛神者謝閻,燼霄·赤穹!"火神祭司的權(quán)杖重重砸向刑臺,十二道火柱沖天而起,"認(rèn)罪可免焚魂之痛!"
謝閻仰頭大笑,犬齒上還掛著未干的血絲:"老子燒死的祭司,骨頭堆起來都比你這破臺子高——"
咔嚓。
捆縛他雙手的玄鐵鎖鏈突然熔成金紅鐵水,滴落在刑臺上燒出焦黑的洞?;鹕裥l(wèi)們甚至沒來得及拔出武器,就看見本該被燒成焦炭的男人,正歪著頭活動手腕。他鎖骨處的火焰紋如同活物般蔓延,轉(zhuǎn)眼爬滿半邊脖頸。
"多謝款待。"謝閻咧嘴一笑,突然張開雙臂,"這火種——我收下了!"
刑火驟然倒卷,化作漫天火雨,反向貫穿十二名火神衛(wèi)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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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米外的鐘樓頂端,林莫梟的銀發(fā)被熱浪掀起。
右眼銀沙正瘋狂流轉(zhuǎn)——
三秒后刑場爆炸——
五秒后東南角出現(xiàn)突圍缺口——
七秒后……
預(yù)判畫面突然扭曲。銀沙不受控地凝結(jié)成陌生場景:那個銀發(fā)男人非但沒死,反而踩著火焰騰空而起,所過之處火神衛(wèi)的鎧甲熔成鐵水。
"預(yù)判錯誤?"林莫梟皺眉按住右眼,指縫滲出鮮血。這是時蝕之瞳第一次失效。
袖扣被摩挲得發(fā)燙——他計算概率時的習(xí)慣動作——卻被背后玻璃爆裂的脆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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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閻撞破彩繪玻璃滾進(jìn)鐘樓時,喉間還卡著半支箭矢。他隨手拔出來,帶出的血濺在對方雪白的衣領(lǐng)上。
"喲,漂亮的眼睛。"他沾滿血的手抓向林莫梟,"借個路?"
銀光一閃。
林莫梟的匕首已抵住他咽喉,刀鋒流轉(zhuǎn)著時蝕之瞳的銀輝:"火刑犯不值得救。"
"誰要你救?"謝閻突然湊近,火焰紋在呼吸相聞的距離下明滅,"我是來搶你這雙能預(yù)知未來的眼睛的。"
鐘樓在爆炸中傾斜。林莫梟的匕首劃開謝閻鎖骨的同時,對方燃燒的手也按上了他的右眼。
劇痛中,銀沙與火焰第一次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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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梟看見無數(shù)破碎的未來——
火焰中的謝閻被長槍貫穿胸膛。
謝閻在雪原里化作冰雕。
謝閻抱著他的尸體點燃真名……
"呃..."他猛地后仰,右眼銀沙沸騰。所有畫面里有個共同點:自己永遠(yuǎn)在徒勞地逆轉(zhuǎn)時間。他想起來了。
謝閻卻盯著掌心凝固的火焰怔住。本該狂暴的火舌此刻溫順地纏繞指尖,外層裹著細(xì)碎銀光。
"時燼結(jié)晶……"林莫梟啞聲道,"傳說能焚毀神格的東西。"
遠(yuǎn)處傳來號角聲。火神親衛(wèi)隊正在集結(jié),為首者手持形似心臟提取器的詭異裝置。
謝閻拽起林莫梟跳窗:"看來我們得組個臨時同盟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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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傾塌的建筑物間穿梭,謝閻的火焰自動為兩人鋪路,燒出的焦痕卻詭異地呈現(xiàn)銀邊。
"左轉(zhuǎn)。"林莫梟按住流血不止的右眼,"三秒后有埋伏。"
"你這眼睛還挺好用。"謝閻突然急剎,火焰長鞭抽飛巷口弓箭手,"不過預(yù)判錯了——是五個,不是三個。"
林莫梟瞳孔驟縮。時蝕之瞳又一次失誤,而這次誤差關(guān)乎生死。
更可怕的是,當(dāng)謝閻的火焰擦過他耳邊時,右眼的疼痛居然減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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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至廢棄神殿時,林莫梟的右眼已覆滿銀沙。
"他們用的什么武器?"謝閻撕開染血的衣袖,"老子從沒見過火神衛(wèi)帶那玩意兒。"
"燼印剝離器。"林莫梟的匕首劃過地面,銀沙組成立體投影,"專剜元素覺醒者的心臟。"
投影中,器械的鋼爪正撕開一名少女的胸膛,挖出閃爍藍(lán)光的冰晶。
謝閻突然按住心口——那里的火焰紋正在扭曲變形,逐漸凝成和林莫梟右眼相同的銀沙紋路。
"見鬼……"他盯著掌心自動排列成箭矢形狀的火星,"你的眼睛在操控我的火焰?"
林莫梟猛地拽過他手腕:"不對,是共鳴!"
神殿穹頂突然被巨力掀開,火神君親衛(wèi)隊的陰影籠罩而下:"找到你們了,時燼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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