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藥課的地下教室永遠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酸味，今天尤其濃重——斯內(nèi)普正在講解如何用縮身藥水改良成“骨縮劑”，一種能讓骨骼暫時收縮的危險藥劑，稍有不慎就會導致使用者終身殘疾。

“……坩堝必須保持在精確的65攝氏度，攪拌方向必須是逆時針，每圈間隔三秒，”斯內(nèi)普的聲音像冰冷的蛇信子，掃過全班，“誰要是敢出錯，就等著去校醫(yī)院報道吧——前提是龐弗雷夫人能修好你的骨頭。”

學生們大氣不敢出，一個個屏息凝神地盯著坩堝，連最傲慢的高年級學生都不敢怠慢。

哈利按照步驟，小心地調(diào)整著火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骨縮劑的配方比縮身藥水復雜得多，尤其是需要加入一種名為“幽骨粉”的原料，接觸空氣時會發(fā)出刺耳的嘶嘶聲，稍有晃動就會濺出腐蝕性的液體。

“小心點，波特，”一個帶著嘲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別把幽骨粉灑出來，不然你那寶貝額頭又要添新傷疤了?！?/p>

是德拉科。他站在哈利旁邊的操作臺，手里拿著裝幽骨粉的瓶子，臉上掛著慣有的傲慢。自從魁地奇比賽后，他對哈利的態(tài)度好了沒幾天，此刻又忍不住開始挑釁。

哈利沒理他，專注地控制著攪拌的速度。幽骨粉已經(jīng)倒在了研缽里，正散發(fā)著淡淡的灰煙，需要研磨成絕對細膩的粉末才能加入藥水。

“怎么不說話？”德拉科不依不饒，故意撞了一下哈利的胳膊，“難道被我說中了？怕自己笨手笨腳搞砸了，給諾克斯丟臉？”

哈利的手晃了一下，研缽里的幽骨粉濺出來一點，落在桌面上，發(fā)出“滋滋”的響聲，燒出幾個小黑點。

“馬爾福！”哈利皺起眉，語氣冷了下來，“別礙事。”

“礙事？”德拉科嗤笑一聲，舉起手里的研缽，里面的幽骨粉已經(jīng)研磨好了，“我只是提醒你，斯萊特林不養(yǎng)廢物。諾克斯愿意帶你，不代表你就真的有資格站在這里?！?/p>

他說著，故意將研缽往哈利眼前湊了湊，動作幅度很大，幾乎要碰到哈利的坩堝。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你很閑，馬爾福？”

埃瑞恩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后，銀色長發(fā)垂落肩頭，異色雙瞳平靜地看著德拉科，眼底卻沒什么溫度。他的坩堝里，骨縮劑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完美的深紫色，表面泛著一層瑩潤的光澤，顯然已經(jīng)接近完成——比斯內(nèi)普示范的還要標準。

德拉科的臉色瞬間變了，剛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只是在提醒波特注意步驟……”

“提醒？”埃瑞恩的目光掃過桌面上被幽骨粉灼燒的黑點，又落回德拉科身上，“用挑釁的方式？”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德拉科的臉漲得通紅，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斯萊特林的人，應(yīng)該把精力放在藥劑上，不是嘴上?！卑Ｈ鸲鞯碾p瞳微微瞇起，異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zhuǎn)，“如果你覺得自己的技術(shù)足夠好，可以去挑戰(zhàn)高年級的學長，而不是在這里欺負同學?！?/p>

“我沒有……”德拉科還想辯解。

“或者，”埃瑞恩打斷他，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嘲弄，“你是覺得，只有通過貶低別人，才能證明自己比諾克斯的‘追隨者’強？”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德拉科臉上。他最在意的就是埃瑞恩的看法，此刻被戳穿心思，頓時窘迫得說不出話，手里的研缽都差點掉在地上。

斯內(nèi)普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黑眼睛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卻沒有說話——他顯然聽到了剛才的對話，但選擇了旁觀。

埃瑞恩沒再理會德拉科，轉(zhuǎn)而看向哈利的坩堝，目光在那點濺出的幽骨粉上停留了一瞬：“重新研磨一份幽骨粉，注意火候，還來得及?！?/p>

哈利點點頭，重新拿出幽骨粉，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加小心，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埃瑞恩沒再多說，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操作臺，繼續(xù)完成他的骨縮劑。他的動作流暢而精準，每一次攪拌、每一次加料都分毫不差，仿佛魔藥在他手里有了生命。

德拉科站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咬著牙，低頭繼續(xù)處理自己的藥劑。只是他的手一直在抖，顯然被剛才的訓斥影響了心神，沒過多久，坩堝里的藥水就泛起了不祥的灰綠色。

“馬爾福！”斯內(nèi)普的聲音陡然響起，“看看你做的什么？一鍋連地精都不會碰的垃圾！扣斯萊特林十分！”

德拉科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頭垂得更低了。

哈利沒有分心，專注地完成著自己的骨縮劑。當他將最后一勺幽骨粉加入坩堝時，藥水發(fā)出一陣柔和的藍光，變成了完美的深紫色——和埃瑞恩的藥劑幾乎一模一樣。

“還算合格?！彼箖?nèi)普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語氣依舊冰冷，但哈利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比某些只會耍嘴皮子的蠢貨強?！?/p>

他沒給哈利加分，也沒再扣分，轉(zhuǎn)身走向其他學生。

課程結(jié)束時，斯內(nèi)普檢查了所有人的藥劑，只有埃瑞恩的被評為“完美”，為斯萊特林加了二十分；哈利的藥劑雖然稍遜一籌，卻也得到了“優(yōu)秀”的評價；而德拉科，因為那鍋失敗的骨縮劑，成了全班唯一被扣分的人。

走出地下教室時，德拉科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埃瑞恩身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埃瑞恩也沒理他，徑直往前走，銀色長發(fā)在走廊的陰影里泛著冷光。

哈利走在后面，看著德拉科沮喪的背影，心里沒有絲毫快意。他知道，德拉科的挑釁源于嫉妒——嫉妒自己能得到埃瑞恩的關(guān)注，嫉妒自己能和埃瑞恩同住一間寢室。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挑釁都顯得蒼白無力。

快到公共休息室時，埃瑞恩忽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對身后的德拉科說：“如果你想證明自己，就用實力說話。斯萊特林的規(guī)則里，沒有‘嘴炮’這一項?！?/p>

德拉科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用力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是，諾克斯。”

埃瑞恩沒再說話，推門走進了公共休息室。

哈利看著德拉科通紅的眼眶，忽然覺得，這個總是傲慢的金發(fā)男孩，在埃瑞恩面前，更像一個渴望認可的弟弟。

他加快腳步跟了進去，看到埃瑞恩正坐在壁爐旁的扶手椅上，翻看著一本黑皮書。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銀色長發(fā)與異色雙瞳在光影中交織，形成一幅奇異而和諧的畫面。

哈利忽然明白，為什么沒人能給埃瑞恩扣分——他的實力、他的家族、他與生俱來的氣場，都讓他站在一個無人能及的高度。

而德拉科的挑釁與潰敗，不過是讓所有人更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

哈利走到埃瑞恩對面坐下，拿出自己的魔藥筆記，開始整理今天的要點。他知道，想要跟上埃瑞恩的腳步，想要真正成為他認可的“追隨者”，他必須變得更強。

不僅僅是在黑魔法上，也在這些基礎(chǔ)的、甚至有些枯燥的魔藥課上。

壁爐里的火焰噼啪作響，映照著兩人安靜的身影。一個低頭看書，一個專注筆記，無需言語，卻有著一種無聲的默契。

這或許，就是斯萊特林的相處方式——用實力證明自己，用行動贏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