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混雜著飯香和人聲的喧鬧,賣校服的小店與食堂隔了一條對角線。當(dāng)他們匆匆趕到時,下課鈴早已響過許久。飯后的教學(xué)樓前,蕭逾添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片他熟悉又陌生的校園,心中那顆揪緊了十一年的弦終于松了些許?!鞍⑥??!彼穆曇糨p飄飄地落在蕭俱泠耳畔,像一顆小石子砸進(jìn)平靜湖面。蕭俱泠愣住了,身子僵在原地,腦海中閃過母親的聲音,可這一聲呼喚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無法忽視。“張嘴?!笔捰馓砝^續(xù)說道,語氣淡得像風(fēng)掠過樹梢。蕭俱泠條件反射般照做,舌尖立刻被甜膩的草莓味包裹住?!澳汶S身帶著這個干嘛?”他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打趣道。蕭逾添回頭看他一眼,聲音淡淡的,“你不是有低血糖嗎?”蕭俱泠忽然靠近,雙臂環(huán)住對方,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喃喃:“原來你還記得啊……”
操場上的人群目睹了這一刻,雖然眼神里滿是驚愕,但沒人敢多嘴議論——畢竟主角是蕭俱添的弟弟,誰也不想找麻煩。
放學(xué)后,兄弟倆并肩走向校門。蕭俱泠臉上的淺笑還未散去,他揮揮手,“哥,明天見。我有點(diǎn)事,你先回去吧?!笔捰馓碇皇屈c(diǎn)點(diǎn)頭,身影很快融入人潮之中。而蕭俱泠臉上的笑意也隨著他的背影一起消失殆盡。
校門口,蕭雪霜正倚在墻邊刷手機(jī),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調(diào)侃起來:“哥,剛才那人是誰?新朋友?嘖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是,那是你大哥?!笔捑沣瞿_步未停,語氣隨意。
“哎喲,搞gay了?要不要我告訴媽???”蕭雪霜擠眉弄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蕭俱泠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盯著她,眼里帶著一絲無奈,“我需要說得更明白點(diǎn)嗎?那個人是你大哥,蕭逾添?!?/p>
話音剛落,蕭雪霜整個人僵在原地。她知道,關(guān)于蕭逾添的事情,蕭俱泠從不開玩笑。半晌,她才機(jī)械地問出口:“真的嗎?那我明天去找你們好不好?”
“別急,明天我有約。改天我?guī)フ夷恪!?/p>
“你又要打架了吧?別讓大哥知道了。畢竟在他眼里,你還是那個需要保護(hù)的小弟弟?!笔捬┧p手抱胸,目光閃爍著幾分狡黠。
“嗯,我會注意?!笔捑沣鰬?yīng)了一聲,神情卻少了幾分輕松。
“反正他又不是我親大哥,以后指不定成啥樣呢……”蕭雪霜小聲嘟囔著,聲音淹沒在人群的嘈雜中。
勵志樓二樓最后一間教室,昏暗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投射進(jìn)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味。蕭俱泠推開教室門的瞬間,目光掃過屋內(nèi)的場景,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吳然,什么意思?”他的聲音冷得像冬日的鐵塊,視線牢牢鎖定在站在人群中央的高瘦男生身上。
吳然咧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眼睛瞇成了兩條細(xì)縫,“蕭大校霸不是很狂嗎?怎么,現(xiàn)在慫了?”他的嗓門比之前高了幾度,語調(diào)里滿是挑釁。
蕭俱泠并未回應(yīng),而是默默地脫下外套,袖子滑落間露出深藍(lán)色T恤,手臂上一道淡淡的傷疤若隱若現(xiàn)。一陣拳腳交加后,蕭俱泠一腳踩在吳然的腦袋上,喘息有些粗重,“就這水平?帶這么多人,還打不過一個比你低一屆的學(xué)弟?!眳侨晃嬷共浚樑で梢粓F(tuán),顯然剛剛那幾拳讓他吃了大苦頭。
“吱——呀”,這時,門突然被推開。蕭俱泠煩躁地抬起頭,嘴里剛蹦出一句臟話,卻猛地看見一雙淺褐色的眼眸,整個人的動作瞬間停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