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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逆愛  逆愛馳騁 

逆愛局中局(池騁X郭城宇)

逆愛同人順恨

( 討厭汪碩)

池騁在酒吧卡座里慵懶轉(zhuǎn)著打火機,郭城宇的手隨意搭在他后頸。

汪碩帶著優(yōu)雅微笑送來珍藏威士忌:“阿騁,只給你留的?!?/p>

池騁眼皮都沒抬,指尖推開了酒杯。

當(dāng)汪碩離席,池騁卻突然傾身含住郭城宇的酒杯邊緣。

“酒不錯,”他舔著唇上酒液,“杯子更甜。”

郭城宇低笑捏住他下巴:“我的酒,當(dāng)然配我的杯?!?/p>

洗手間回來的汪碩,盯著杯沿重疊的唇印,笑容終于裂開。

霓虹在窗外流淌,切割著京城的夜色。郭城宇踏進“迷境”時,空氣里黏稠的電子音浪和混雜的香水、酒精味撲面而來,幾乎有了實質(zhì)的重量,沉沉壓在胸口。他目光習(xí)慣性地穿透攢動的人頭和迷離變幻的光束,精準(zhǔn)地落在那個角落。

卡座像個孤島。池騁陷在柔軟的黑色皮革里,長腿隨意交疊,擱在矮幾邊緣,皮鞋尖在變幻的射燈下偶爾折射出一點冷硬的光。他整個人是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手里把玩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開蓋,合攏,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被淹沒在震耳的音樂里,只余下一個無聲而慵懶的循環(huán)。他側(cè)臉對著入口方向,下頜線清晰得有些鋒利,鼻梁挺直,薄唇抿著,沒什么表情,眼皮微微垂著,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又像是早已習(xí)慣了這種注目。

郭城宇走過去,自然地挨著他坐下。沙發(fā)微微下陷,帶著他身上的體溫和淡淡的須后水氣息。池騁沒動,也沒抬眼,仿佛郭城宇的到來只是空氣里多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郭城宇的手越過池騁的肩頭,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力道,隨意地搭在了他后頸那片溫?zé)岬钠つw上。指腹能清晰地感覺到池騁微凸的頸椎骨節(jié),還有他頸動脈沉穩(wěn)的搏動。

這是個極其親昵且?guī)е鞔_占有意味的動作。郭城宇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確認一件不容他人染指的珍寶。池騁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把玩打火機的手指微微頓了一瞬,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他側(cè)過頭,極淡地瞥了郭城宇一眼,那眼神像深潭水面掠過一絲微瀾,很快又歸于沉寂的慵懶。他隨手拿起矮幾上郭城宇剛放下的那杯威士忌,淺淺啜了一口。琥珀色的液體滑入喉間,喉結(jié)隨之滾動了一下。他放下杯子,杯壁上留下一個模糊的唇印。

“嘖,真會挑地方。”郭城宇的聲音帶著點戲謔的笑意,被周遭的喧囂裹挾著,只有池騁能聽清。他身體又往池騁那邊傾了傾,搭在他頸后的手指稍稍用了點力,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就在這時,空氣里那股由酒精、香水、煙味混合而成的粘稠氛圍,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力量輕輕撥開。汪碩出現(xiàn)在卡座邊,像一束精心調(diào)制的冷光,瞬間將那些混亂的暖色調(diào)驅(qū)散開一角。

他來得悄無聲息,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袖口處別著一枚設(shè)計簡約卻價值不菲的鉑金袖扣,在旋轉(zhuǎn)射燈下偶爾閃過一點銳利的光。臉上掛著慣常的、如同量角器精準(zhǔn)測量過的微笑,溫文爾雅,無懈可擊。他手里托著一個深色木質(zhì)酒盒,盒子上沒有任何張揚的標(biāo)識,只有木材本身溫潤的紋理和歲月沉淀的光澤。

“阿騁?!蓖舸T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鼓點,帶著一種令人舒適的磁性,目光專注地落在池騁身上,仿佛郭城宇只是他視線路徑上一塊無足輕重的背景板。他微微彎腰,動作優(yōu)雅地將那個沉重的酒盒輕輕放在矮幾上,打開盒蓋。里面靜靜臥著一瓶威士忌,瓶身線條冷峻,深琥珀色的酒液在昏暗光線里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神秘的質(zhì)感。瓶頸處系著一條深藍色的絲帶。

“托朋友從蘇格蘭老酒窖里弄出來的,就這一瓶?!蓖舸T的指尖輕輕拂過冰冷的瓶身,像是在撫摸什么稀世珍寶,語氣是恰到好處的熟稔與珍重,“知道你喜歡這個年份的艾雷島泥煤風(fēng),特意給你留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拿起桌上一個干凈的水晶杯,拔開瓶塞。深琥珀色的酒液帶著粘稠的質(zhì)感,無聲地傾倒入杯中,濃郁的泥煤煙熏氣息混合著海鹽和焦糖的復(fù)雜香氣瞬間彌散開來,霸道地壓過了空氣中所有廉價的香水和酒精味道。

汪碩將那只斟了酒的杯子推到池騁面前,玻璃杯底與桌面接觸,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脆響?!皣L嘗?”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目光依舊膠著在池騁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和掌控。

池騁的目光終于從指尖那個轉(zhuǎn)動的銀亮打火機上抬起,落在那杯價值不菲的酒液上。杯中的威士忌在迷幻的光線下折射出深沉誘人的光澤。然而,他那雙總是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眼睛,此刻卻平靜得如同結(jié)了冰的湖面,沒有絲毫波瀾。他甚至沒有看汪碩一眼,仿佛那杯酒和遞酒的人,都只是空氣中漂浮的微塵。

他伸出兩根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指尖帶著一種隨意的力道,輕輕點在靠近自己這邊的杯壁上。然后,極其輕微地向外一推。

水晶杯在光滑的玻璃矮幾上滑出幾厘米,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杯中的酒液晃蕩了一下,在杯壁上留下短暫的水痕。拒絕的動作幅度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漠,像一把無形的冰錐,瞬間刺穿了汪碩精心營造的溫情氛圍。

汪碩臉上那副如同面具般完美的笑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極其細微,如同上好的瓷器在重壓下驟然出現(xiàn)的第一道紋路。嘴角的弧度依舊在,但眼底那層溫和的光暈瞬間凍結(jié),凝固成一片深不見底的暗影。他端著醒酒瓶的手在半空中極其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整個卡座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之凝滯了,背景喧囂的電子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隔音罩隔絕在外。

郭城宇搭在池騁后頸的手,指尖無意識地輕輕蜷縮了一下,像是被池騁這干脆利落的拒絕取悅了。他側(cè)過頭,嘴唇幾乎要貼上池騁的耳廓,溫?zé)岬臍庀⒎鬟^對方的皮膚。他用一種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低語:“嘖,一點面子不給啊,池少?”

池騁像是沒聽見他的揶揄,也完全無視了汪碩瞬間僵硬的氣場。他微微側(cè)過臉,下巴幾乎蹭到郭城宇的額角。那雙總是半垂著的、帶著慵懶倦意的眼睛,此刻卻清晰地映著郭城宇近在咫尺的臉。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極其短暫地、幾不可察地揚了一下嘴角。那弧度轉(zhuǎn)瞬即逝,卻像黑暗中驟然亮起又熄滅的火星,帶著點危險的、心照不宣的意味。

汪碩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棱,冷冷地釘在池騁臉上,又掃過郭城宇搭在他頸后的那只手。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嘴角的弧度重新彎起,比剛才更甚,但那笑意卻絲毫沒有抵達眼底,反而襯得眼神愈發(fā)冰冷銳利。

“抱歉,失陪一下。”他放下醒酒瓶,瓶底與桌面發(fā)出輕微但清晰的磕碰聲。他的聲音依舊維持著那份刻意的從容,只是尾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站起身,動作依舊保持著那份優(yōu)雅,只是轉(zhuǎn)身走向洗手間方向的背影,在迷離變幻的光影里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僵硬,像一尊被無形絲線驟然拉扯的木偶。

直到汪碩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通往洗手間通道的暗影里,郭城宇才低低地嗤笑出聲。那笑聲很輕,帶著點毫不掩飾的暢快和得意,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遞到搭在池騁后頸的手掌上。

池騁卻像沒聽見。他的目光落回到矮幾上,準(zhǔn)確地捕捉到郭城宇之前喝過的那杯威士忌。杯壁外側(cè)還殘留著幾枚模糊的指紋,杯口邊緣,一個淺淺的、濕潤的唇印在曖昧的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

沒有任何預(yù)兆,池騁的身體動了。他像一只慵懶的豹子,極其自然地朝郭城宇的方向傾身靠去。距離瞬間被拉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跳躍的燈光碎影。他微微低頭,薄而形狀優(yōu)美的唇,精準(zhǔn)地覆上了郭城宇那只水晶杯的杯沿。

那個位置,恰好覆蓋在郭城宇留下的唇印之上。

他含住了冰冷的杯沿,喉結(jié)滾動,杯子里金琥珀色的酒液便隨之下降了一小截。整個過程流暢而自然,帶著一種旁若無人的親昵,仿佛這是他與郭城宇之間再平常不過的動作。

咽下那口酒,池騁稍稍退開些許,舌尖極其緩慢地舔過自己的下唇,將那點殘留的酒液卷入口中。他的目光落在郭城宇臉上,那眼神褪去了慣常的慵懶,變得幽深,帶著一種直白的審視和玩味,像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藏品。

“酒不錯。”他的聲音不高,帶著點酒液浸潤后的微啞,在喧鬧的背景音里卻異常清晰。他頓了一下,視線微微下移,落在那只被他唇齒沾染過的杯子上,唇角勾起一個極淺卻極具侵略性的弧度,補充道,“杯子更甜?!?/p>

郭城宇的呼吸幾不可察地窒了一瞬。池騁舌尖舔過唇瓣的動作,像一根羽毛在他心上最敏感的地方狠狠搔刮了一下。搭在池騁后頸的手指猛地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要嵌入對方的皮膚里。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神瞬間沉暗下去,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驟然晦暗的海面,翻涌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一種被直接挑起的、危險的興奮。

“是嗎?”郭城宇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zhì)感,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粗糙的指腹重重地捏住了池騁的下巴,迫使他微微仰起臉,正對著自己。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呼吸瞬間交纏,溫?zé)岬臍庀⒎鬟^彼此的臉頰。郭城宇的目光鎖住池騁那雙幽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帶著絕對的掌控意味:“我的酒,當(dāng)然配我的杯?!?/p>

卡座里的空氣仿佛被抽走了氧氣,只剩下無聲的、一觸即發(fā)的電流在兩人之間噼啪作響。角落的陰影里,汪碩去而復(fù)返的腳步,像踩在繃緊的弦上,驟然停住。

他站在幾步之外,整個人如同被冰水從頭澆下,瞬間凝固。臉上那副精心維持的優(yōu)雅面具徹底碎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死死地盯著矮幾上那只水晶杯。杯口邊緣,兩個唇印清晰地重疊在一起——一個輪廓稍深,是郭城宇的;另一個形狀更薄、更利落,帶著剛剛沾染的濕潤水光,覆蓋其上,是池騁的。那重疊的印記,如同一個最惡毒的烙印,狠狠地燙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

汪碩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嘴角僵硬地想要重新扯出一個弧度,卻只牽出一個扭曲而冰冷的怪異表情。他端著醒酒瓶的手,指節(jié)用力到泛出駭人的青白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脆弱的玻璃捏碎。

郭城宇捏著池騁下巴的手并沒有松開,反而拇指帶著點狎昵的意味,重重地擦過池騁的嘴角,像是要抹去那點并不存在的酒漬,更像是在擦拭一件被他人目光玷污的珍寶。他抬眼,目光迎向僵立在那里的汪碩,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近乎挑釁的得意和一種猛獸護食般的冰冷警告。

“汪少回來了?”郭城宇的聲音帶著點刻意的驚訝,尾音上揚,充滿了惡劣的戲謔,“酒不錯,謝了?!彼e起自己那只被池騁“嘗”過的杯子,對著汪碩的方向隨意地晃了晃。

汪碩沒有回應(yīng)。他胸膛起伏了一下,像是強行壓抑下某種翻涌的情緒。他向前走了一步,彎腰,重新拿起桌上那瓶他帶來的、被池騁拒絕的昂貴威士忌。動作僵硬得如同關(guān)節(jié)生銹的機器。他再次拿起一個干凈的新杯子,瓶口傾斜,深琥珀色的酒液再次注入杯中。這一次,他的手很穩(wěn),倒酒的動作依舊優(yōu)雅,但空氣里彌漫開來的卻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寒意。

他將新斟滿的酒杯,再次穩(wěn)穩(wěn)地推到池騁面前,位置甚至比上一次更近,幾乎碰到了池騁放在桌沿的手指。他的目光死死鎖在池騁臉上,那眼神不再有絲毫溫潤的偽裝,只剩下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帶著強烈壓迫感的固執(zhí)。

“阿騁,”汪碩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從冰窖里鑿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固執(zhí),“這杯,你必須喝?!?/p>

池騁的目光終于從郭城宇臉上移開,懶洋洋地落在那杯重新被推過來的酒上。杯中的液體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他像是覺得有些無趣,又像是被這固執(zhí)的逼迫惹出了一絲不耐。他微微蹙了下眉,那點不耐煩在他精致的眉宇間一閃而過。

就在郭城宇捏著他下巴的手指即將因為這份壓力而再次收緊時,池騁卻忽然動了。他身體后仰,擺脫了郭城宇手指的鉗制,動作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力道。他站起身,頎長的身影在變幻的光影下拉出一道利落的剪影,瞬間將卡座里的兩人籠罩。

“悶?!背仳G只丟下這一個字,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背景的喧囂。他看也沒看桌上那杯酒和僵立著的汪碩,雙手隨意地插進褲袋,邁開長腿,徑直朝著酒吧后門的方向走去。姿態(tài)閑散得像是在自家后花園散步,卻又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疏離。

郭城宇幾乎是立刻跟著站了起來。他瞥了一眼汪碩那張陰沉得快要滴水的臉,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哼,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他動作自然地撈起自己搭在沙發(fā)背上的外套,甩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跟上了池騁的背影。兩人一前一后,穿過舞池邊緣擁擠扭動的人群,像兩道劈開喧囂的暗流,消失在通往酒吧后巷的厚重門簾之后。

那杯被汪碩固執(zhí)地推到池騁面前的威士忌,孤零零地立在矮幾上,杯壁凝結(jié)著冰冷的水珠,像一滴無人理會的眼淚。

厚重的隔音門簾在身后落下,瞬間隔絕了酒吧內(nèi)震耳欲聾的喧囂和令人窒息的渾濁熱氣。后巷狹窄而幽深,如同城市繁華表皮下一道丑陋的傷疤。空氣冰冷而潮濕,混雜著垃圾腐敗的酸餿氣味、陳年油煙和劣質(zhì)煙草燃燒后的嗆人余燼。頭頂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在頑強地亮著,光線被濃重的夜色和濕氣吞噬大半,勉強勾勒出坑洼不平的地面輪廓和堆在墻角的黑色垃圾袋模糊的輪廓。

冰涼的夜風(fēng)裹挾著細密的雨絲,無聲地拂過裸露的皮膚,帶來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池騁在巷子深處停下腳步,背靠著冰冷粗糙、布滿涂鴉的磚墻,微微仰起頭。巷子外的城市燈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將他側(cè)臉的線條切割得更加冷峻。他閉上眼,似乎只是想在這片污濁的寂靜里喘口氣。

腳步聲緊隨而至,帶著一種沉穩(wěn)的壓迫感。郭城宇高大的身影堵在了巷口,將他與外面那點微弱的光源隔絕開來。他肩上的外套不知何時已經(jīng)穿好,拉鏈敞開著,露出里面深色的T恤。他并沒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堵沉默的墻。黑暗中,一點猩紅的火星驟然亮起,是他點燃了一支煙。煙草燃燒的辛辣氣息混入潮濕的空氣里,帶著一種奇異的侵略性。

另一串腳步聲顯得急促而沉重,帶著明顯被壓抑的怒火,打破了巷子里的死寂。汪碩追了出來。他的頭發(fā)被細雨打濕了幾縷,貼在光潔的額角,精心打理過的優(yōu)雅蕩然無存。西裝外套敞開著,領(lǐng)帶也被扯松了些,臉上是再也無法掩飾的陰沉和一種近乎扭曲的焦躁。他無視了堵在巷口的郭城宇,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直直射向倚墻而立的池騁。

“池騁!”汪碩的聲音在狹窄的后巷里顯得異常尖利,甚至帶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嘶啞。他幾步?jīng)_到池騁面前,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前傾,幾乎要貼上對方。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池騁插在褲袋里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指骨用力到泛白,像是要捏碎他的骨頭?!澳闼麐屖裁匆馑??!”質(zhì)問聲帶著粗重的喘息,噴在池騁臉上。

池騁終于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他微微垂著眼皮,目光落在汪碩那只死死攥著自己手腕的手上。那眼神平靜得可怕,沒有絲毫被冒犯的怒意,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厭棄,如同看著一塊甩不掉的、骯臟的穢物。

“松手。”池騁的聲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靜,像冰層下緩慢流動的暗河,每一個字都淬著刺骨的寒意。他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腕,動作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

汪碩的手卻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他不僅沒松,反而抓得更緊,身體也逼近一步,胸膛幾乎要撞上池騁。他盯著池騁那張在昏暗光線下依舊漂亮得驚人的臉,眼神里翻涌著被徹底激怒的占有欲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zhí):“就為了他?郭城宇?一個玩世不恭的痞子?他能給你什么?他能有我了解你?有我……”

“我嫌臟?!背仳G打斷了他,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甚至帶著點倦怠的尾音。但這三個字,卻像三把燒紅的刀子,精準(zhǔn)無比地捅進了汪碩最在意的地方。

汪碩臉上的肌肉猛地一抽,抓住池騁手腕的手指因為極度用力而劇烈地顫抖起來,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細微的咯咯聲。他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反駁,想怒罵,卻在那雙冰冷厭棄的眼睛注視下,喉嚨像被什么東西死死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抓著池騁的手,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撐點,也是唯一能證明他并非一無所有的證據(jù)。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地靠在巷口抽煙的郭城宇,終于動了。

他叼著煙,慢悠悠地踱步過來。猩紅的煙頭在昏暗中劃出一道飄忽的光弧。他沒有看汪碩那張扭曲的臉,目光落在汪碩那只死死抓著池騁的手上,眼神驟然變得如同淬了冰的刀鋒。

“嘖?!惫怯畋乔焕锇l(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他走到兩人旁邊,目光掃過汪碩那只青筋暴起的手,又緩緩抬起,看向汪碩的眼睛,嘴角勾起一個冰冷而充滿惡意的弧度?!巴艨?,這么喜歡抓著手說話?”他頓了頓,吐出一口濃白的煙霧,直直噴向汪碩的臉,在對方下意識皺眉偏頭時,才慢條斯理地、一字一頓地補充道,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砸在寂靜的巷子里:“要喝,也得用他的杯子啊。”

汪碩猛地轉(zhuǎn)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郭城宇,眼神怨毒得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抓著池騁的手,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屈辱,反而捏得更緊,指節(jié)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池騁的耐心似乎終于耗盡。他眉頭不耐地蹙緊,一直插在褲袋里的另一只手猛地抽出,帶著一股凌厲的力道,狠狠劈在汪碩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肘內(nèi)側(cè)麻筋上!

“呃!”汪碩猝不及防,悶哼一聲,整條手臂瞬間酸麻脫力,不受控制地松開了鉗制。

就在汪碩手臂脫力松開的瞬間,池騁沒有任何停頓。他像是掙脫了一道無形的枷鎖,身體極其自然地朝郭城宇的方向一傾。動作快得如同閃電,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流暢和篤定。

他的目標(biāo)明確——郭城宇的唇。

帶著夜雨冰涼氣息的唇,精準(zhǔn)地印上了郭城宇同樣微涼的、還沾染著煙草氣息的薄唇。

這個吻突如其來,毫無預(yù)兆。它并不纏綿,甚至帶著點兇狠的力道,像是一種宣告,一種報復(fù),更是一種塵埃落定的歸屬。

郭城宇的身體在那一剎那驟然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他下意識地抬手,卻不是推開,而是猛地、狠狠地扣住了池騁勁瘦的后腰,將他整個人更用力地壓向自己。另一只夾著煙的手,煙頭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失控的紅線,被隨意地、重重地摁熄在身旁冰冷濕漉的墻壁上,發(fā)出輕微的“滋啦”聲,一縷青煙迅速被雨水打散。

冰冷的細雨無聲地落下,細細密密,很快打濕了兩人的頭發(fā)、臉頰和單薄的衣衫。濕透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帶來刺骨的寒意,但兩人緊貼的身體之間,溫度卻在急劇攀升。唇齒間只有冰冷的雨水和對方灼熱的氣息激烈地糾纏、交換。池騁的回應(yīng)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狠勁,而郭城宇的掌控則更加蠻橫,像是要通過這個吻,將對方徹底吞噬、標(biāo)記。

巷口,汪碩像一尊被遺忘的石像。他僵在原地,維持著被池騁劈開手臂的姿勢,半邊身子還殘留著酸麻的痛感。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精心打理的發(fā)梢流下,滑過慘白的臉頰,鉆進敞開的衣領(lǐng)。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兩人在昏暗骯臟的后巷里,在冰冷的雨幕中,如同兩株交纏的藤蔓,吻得激烈而旁若無人。

那重疊的唇印在杯沿的畫面,與眼前這幕在雨中濕透的、更加肆無忌憚的交纏,瞬間重疊、放大,狠狠灼燒著他最后的神經(jīng)。

巷子深處,那個兇狠的、帶著雨水咸澀和煙草氣息的吻終于結(jié)束。

池騁微微喘息著退開些許,額頭抵在郭城宇同樣濕漉漉的頸側(cè),冰冷的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滑落,滴進郭城宇敞開的衣領(lǐng)里。他閉著眼,濃密的睫毛被雨水打濕,黏連成一簇簇,在眼下投下小片陰影。身體深處那股被酒精和汪碩的糾纏點燃的躁動,似乎在這個帶著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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