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虹剛唱完那首溫柔的歌，見三人眼底都漾著暖意，心里一熱，索性站直了些，清了清嗓子又開了口。這次的調子比剛才明快許多，帶著股不服輸的勁兒：

“誰叫我天下無雙！乾坤八卦又怎樣？就算是地下見著，誰能阻擋——憑什么上天有資格，把世間分成三六九等？是妖是仙是魔？眾生自在，你眼睛可見？眾生星星閃爍，我齊天大圣有何不可？”

她唱到“齊天大圣”時，特意朝孫悟空揚了揚下巴，眼里的光比院里的螢火蟲還亮。孫悟空聽得眼睛一瞇，抓著桃的手都頓了，隨即“嗤”地笑出聲——這歌，夠對他胃口！

月虹沒停，調子一轉，又添了幾分活潑：“是他是他，我們的少年英雄小哪吒！是否有我小乖乖？他就是少年英雄小哪吒。有時候他很頑皮，他的個頭跟我一般高，想要觸摸本領大，他都是少年英雄小哪吒！”

唱到“小哪吒”時，她還對著哪吒做了個鬼臉。哪吒被她唱得耳尖微紅，卻沒像平時那樣炸毛，反而悄悄挺了挺脊背，火尖槍的槍尖在月光下閃了閃，像是在應和這“少年英雄”的名頭。

楊戩站在一旁，聽著歌詞里“上天憑什么分三六九等”“眾生自在”，指尖在三尖兩刃刀的刀柄上輕輕敲了敲。他見過天庭的規(guī)矩森嚴，也受過“神凡有別”的苦，這幾句直白的質問，倒比那些佛經道典更對他心思。

“這歌也是你們那邊的？”等月虹唱完，孫悟空率先開口，語氣里帶著點好奇，“聽著倒比廟里的經文順耳?！?/p>

“當然是！”月虹拍了下手，“這是專門唱給你們的！你看，‘齊天大圣天下無雙’，‘小哪吒是少年英雄’，多貼切！”她轉向楊戩，眨眨眼，“下次我學首唱你的歌，保證也這么帶勁！”

楊戩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沒接話，卻難得沒擺出那副清冷模樣。

秦守義的小孫子拍著小手喊：“姐姐再唱！我要聽小哪吒！”

哪吒被這聲“小哪吒”喊得更不自在，卻偷偷往孩子那邊看了一眼。孫悟空見了，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聽見沒？小英雄。”

哪吒“哼”了一聲，耳根卻更紅了。

月虹看著他們的樣子，心里的系統(tǒng)突然安靜得很——沒有任務提示，沒有冰冷的機械音，只有眼前這些被歌聲點亮的笑臉。她忽然覺得，就算這系統(tǒng)永遠不發(fā)獎勵，能把另一個世界的敬意和喜歡，唱給他們聽，也值了。

桃林里的風帶著笑意掠過，把“少年英雄”的余韻，送向了更遠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