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四點,校門口梧桐樹的影子被拉得斜長。
棠兮筠背著簡單的帆布包,穿著素凈的白色連衣裙站在樹蔭下,像一朵安靜盛放的梔子花。
她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心里那點答應(yīng)去游樂園的沖動正被冷靜審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包帶。
左奇函“棠兮筠!”
一聲清亮帶著笑意的呼喊自身后傳來。棠兮筠回頭,呼吸微微一滯。
左奇函站在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機(jī)車旁,沒有夸張的鉚釘皮衣,只是一件干凈利落的黑色短款夾克,內(nèi)搭純白T恤,下身是深色修身牛仔褲和黑色短靴。
陽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形和利落的肩線,清爽又帶著一股不羈的活力,和他平時球場上穿著球衣的樣子截然不同,卻同樣耀眼。
他手里拿著一個同樣純白色的、看起來就很輕便的頭盔。
左奇函“等很久了?”
左奇函幾步跑到她面前,笑容燦爛得像正午的太陽,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耳根卻誠實地泛著一點紅暈。
棠兮筠搖搖頭:
棠兮筠“剛到?!?/p>
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他身后的機(jī)車上。
左奇函“放心,我技術(shù)很好的!”
左奇函像是看穿了她的顧慮,立刻保證,隨即拿起那個白色頭盔,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左奇函“那個…戴上安全點。”
他微微傾身,小心翼翼地將頭盔套在棠兮筠頭上。手指偶爾擦過她柔軟的發(fā)絲和溫?zé)岬亩?,帶來一陣微小的電流?/p>
棠兮筠沒有抗拒,只是在他靠近時,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頭盔里瞬間充滿了屬于他的、干凈陽光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皂角清香。
左奇函“好了!”
左奇函幫她扣好下巴處的卡扣,指尖無意間蹭過她細(xì)膩的下頜皮膚,兩人都像被燙到般迅速分開視線。
他跨上機(jī)車,長腿支地,拍了拍后座,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左奇函“上來吧。”
左奇函“抓緊…嗯…扶穩(wěn)就行?!?/p>
棠兮筠猶豫了一秒,還是側(cè)身坐了上去。機(jī)車后座的空間很窄,她不得不微微靠近他的后背。雙手遲疑地抬起,最終只是輕輕抓住了他夾克兩側(cè)的衣角。
左奇函“坐穩(wěn)了!”
左奇函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發(fā)動了車子。引擎發(fā)出低沉的轟鳴,車子平穩(wěn)地滑入車流。
初夏傍晚的風(fēng)帶著暖意,吹拂著兩人。棠兮筠的發(fā)絲從頭盔縫隙溜出,拂過左奇函的后頸。
癢癢的。
在一個轉(zhuǎn)彎時,車身微微傾斜,棠兮筠低呼一聲,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腰。
隔著薄薄的T恤,少年腰腹緊實溫暖的觸感清晰地傳來。
左奇函的身體瞬間繃緊,握著車把的手緊了緊,心跳聲在引擎的轟鳴里清晰可聞,嘴角卻抑制不住地高高揚起。
棠兮筠像是被燙到一樣想松手,車子卻又是一個小小的顛簸,她只好再次抱緊,臉頰隔著薄薄的頭盔內(nèi)襯,幾乎貼上了他寬闊的后背,心跳也亂了節(jié)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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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的星空主題游樂園在傍晚時分亮起了璀璨的燈火,宛如童話世界。
巨大的摩天輪緩緩轉(zhuǎn)動,各色燈光交織閃爍,空氣中飄蕩著歡快的音樂和棉花糖的甜香。
一進(jìn)門,左奇函就被旁邊一個賣發(fā)飾的小攤吸引了。
他一眼看中了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小兔子發(fā)箍,耳朵粉粉嫩嫩,可愛極了。
他二話不說就買了下來,轉(zhuǎn)身,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棠兮筠:
左奇函“給你戴!”
棠兮筠看著那個明顯不符合她風(fēng)格的可愛發(fā)箍,下意識地想拒絕:
棠兮筠“不要……”
左奇函“戴著嘛!多可愛!”
左奇函已經(jīng)不由分說,動作輕柔又帶著點笨拙地將發(fā)箍戴在了她烏黑的發(fā)頂。
白色絨毛襯著她白皙清冷的臉龐,粉嫩的兔耳朵俏皮地豎著,形成一種奇妙的反差萌。
棠兮筠感覺到發(fā)箍落在頭頂,周圍投來幾道善意的目光。
她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想摘掉,指尖卻觸碰到毛茸茸的觸感,動作頓住了。
她抬眼看向左奇函,他正咧著嘴笑得一臉燦爛,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得意。
一股陌生的熱度悄悄爬上她的臉頰和耳根,在璀璨的燈光下,那層清冷的冰似乎融化了些許,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最終沒有摘下發(fā)箍,只是微微偏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棠兮筠“幼稚?!?/p>
左奇函看著她難得一見的羞赧模樣,心像被羽毛輕輕搔過,癢癢的,笑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