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口袋里的現(xiàn)金,一路小跑趕到約定的奶茶店,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滑,貼在衣領(lǐng)上有點癢。傍晚的街道正熱鬧,路邊小吃攤的油煙裹著烤串的香味飄過來,穿校服的學(xué)生三三兩兩勾著肩走過,自行車鈴“叮鈴”響著從身邊擦過,連路燈都透著暖融融的光。
我站在奶茶店門口往里望,玻璃門上的“第二杯半價”海報被風(fēng)吹得輕輕晃,店里亮著暖黃的燈,幾張桌子旁坐著客人,卻沒看見山硯的影子。我又繞到店側(cè)的巷口看了看,只有賣烤紅薯的大爺守著爐子,紅薯的甜香混著晚風(fēng)飄過來。我掏出手機按亮屏幕,沒新消息,也沒未接來電——明明約好放學(xué)就碰面,他怎么還沒來?
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邊緣,屏幕亮了又暗,還是沒等來山硯的消息。心里忍不住嘀咕:這人怎么回事?。棵髅魇撬?dāng)初沒商量就定了時間,現(xiàn)在倒好,我一路跑過來氣還沒喘勻,他連個影子都沒有。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奶茶店門口買飲品的隊伍都排到路邊了,我站在原地像個傻子似的東張西望。早知道他這么磨蹭,剛才就不該急著搶哥哥那半塊餅干、連水都沒喝一口就跑過來,現(xiàn)在嗓子干得發(fā)緊,連吐槽的力氣都快沒了。該不會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又轉(zhuǎn)念一想,以他那虎獸人的體格,能有什么事?說不定是忘了約定,又窩在哪個地方睡覺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里把他的“不靠譜”又多記了一筆。
我對著奶茶店的玻璃門,正小聲嘟囔“明明自己定的約,還磨磨蹭蹭……”,話還沒說完,后頸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溫?zé)?,緊接著一只手輕輕搭在了我肩膀上,帶著點剛從外面進來的涼意。
我嚇得渾身一僵,手里的手機差點滑出去,猛地轉(zhuǎn)過身——山硯就站在我身后,橙色的眼睛里帶著點笑意,耳尖的絨毛還沾著點晚風(fēng)帶來的細碎灰塵?!澳阍谡f什么?”他微微俯身,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帶著點調(diào)侃的意味,“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念叨我?”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的吐槽全被聽了去,臉頰有點發(fā)燙,慌忙把手機揣回兜里,故作鎮(zhèn)定地咳了一聲:“沒、沒說什么!你怎么才來?我都等好一會兒了!”
我慌忙把手機揣回兜里,指尖還在發(fā)燙,趕緊錯開他的目光看向奶茶店門口的隊伍,故意拔高了點聲音:“我剛才就是在琢磨——外面風(fēng)有點涼,要不要先進去等你。你看里面人也不算太多,還能先幫你點杯喝的,省得等會兒還得排隊?!闭f著還往店里抬了抬下巴,假裝真在認(rèn)真考慮飲品單,其實耳朵尖早就熱得發(fā)燙,生怕他聽出我剛才的吐槽。
我說完后,山硯搭在我肩上的手沒挪開,反而輕輕捏了捏我的肩膀。他沒立刻接話,只是垂著眼看我,橙色的瞳孔里盛著點細碎的笑意,像揉進了傍晚的暖光。耳尖的絨毛隨著他的呼吸輕輕動了動,嘴角勾著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那眼神明擺著是“我都聽見了”的戲謔,卻偏偏不戳破。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剛想開口轉(zhuǎn)移話題,他才慢悠悠收回目光,朝著奶茶店抬了抬下巴,聲音里帶著點藏不住的笑意:“那正好,我也有點渴了,進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