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蓮語通靈,靈植異動
萬蓮谷的晨露沾在“蓮語術(shù)”圖譜上時,小骨已經(jīng)能聽懂糖寶說的完整句子了。
前幾日卿哩教她“蓮語術(shù)”時,曾說這術(shù)法需“以心映靈,以語通神”——不止能和糖寶這樣的靈蟲對話,連草木山石都能感知到情緒。此刻她蹲在靈田邊,指尖碰了碰剛冒芽的靈麥,竟真的聽見細碎的“沙沙”聲,像小孩子在說“渴了”。
“原來你們真的會說話!”小骨眼睛亮了,連忙提著水壺過來,小心翼翼地給靈麥澆水。水流過土壤,靈麥的葉片輕輕晃了晃,發(fā)出更輕快的聲響,像在道謝。
糖寶蹲在她肩上,正用觸角練習(xí)卿哩教的“護主訣”——小觸角上凝著點淡青色的靈力,是從蓮心魚那里學(xué)的基礎(chǔ)法門?!八鼈冋f你身上有蓮火的暖,”糖寶翻譯著靈麥的話,“比以前來澆水的靈泉還舒服?!?/p>
小骨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剛要說話,就見卿哩提著個竹籃從蓮池方向走來。竹籃里裝著新采的蓮子,是給小骨練手用的——卿哩說過,用新鮮蓮子做引,能讓“蓮語術(shù)”更穩(wěn)固。
“練得怎么樣?”卿哩把竹籃放在田埂上,玄色衣擺掃過靈麥,靈麥的葉片瞬間繃直了,像怕被她凍著。
“能聽懂靈麥說話了!”小骨獻寶似的指著靈麥,“它們說渴了,我剛給它們澆了水?!?/p>
卿哩掃了眼靈麥,指尖在竹籃邊緣敲了敲:“皮毛而已。真正的蓮語術(shù),能讓枯木回春,你現(xiàn)在連靈植的‘情緒’都辨不清,談何通靈?”
話雖硬,她卻彎腰從竹籃里撿了顆最飽滿的蓮子,遞到小骨手里:“捏碎了涂在指尖,能讓你的靈力更貼合草木之氣?!?/p>
蓮子捏碎時,流出瑩白的蓮汁,帶著清冽的香。小骨將蓮汁涂在指尖,再碰靈麥時,果然聽見更清晰的聲音——不止有“渴”,還有點微弱的“疼”,像被什么東西扎了根。
“它們說疼!”小骨瞬間緊張起來,蹲下身扒開靈麥根部的土壤,竟發(fā)現(xiàn)土里埋著幾根細細的黑刺,刺尖還在滲著黑氣,“這是什么?”
卿哩的臉色微沉。她指尖懸在黑刺上方,神元掠過刺尖,黑刺瞬間發(fā)出“滋滋”的聲響,竟像活物般縮了縮。“是‘蝕靈刺’,”她聲音冷了幾分,“能吸草木靈力,是七殺殿那邊的陰邪東西——看來單春秋不敢明著來,改玩陰的了?!?/p>
系統(tǒng)在識海警示:【檢測到蝕靈刺帶著單春秋的氣息!他大概是想通過污染靈植,引小骨體內(nèi)的煞氣異動!】
小骨看著黑刺扎在靈麥根上,心里像被揪了下。她想起卿哩說的“蓮語術(shù)能通靈”,突然握緊指尖——或許不用硬拔,能和蝕靈刺“說話”?
“師父,我想試試?!彼ь^看向卿哩,眼里帶著點不確定,卻很堅定。
卿哩看著她指尖未干的蓮汁,又看了看靈麥蔫下去的葉片,指尖凝著的神元悄悄收了回去:“隨你。但記住,蝕靈刺靠煞氣為生,別被它引動體內(nèi)的煞?!?/p>
小骨深吸一口氣,蹲回靈麥旁,指尖輕輕碰了碰蝕靈刺。這次她沒急著用靈力,而是在心里默念蓮語術(shù)的心訣,試著把自己的氣息遞過去——不是敵意,是像對靈麥那樣的溫和。
蝕靈刺的黑氣頓了頓,竟真的沒再往外滲。小骨聽見一道嘶啞的聲音,像破鑼在響:“餓……要靈力……”
“你不能吸它們的靈力,”小骨放柔聲音,指尖的蓮火凝出點微光,“萬蓮谷的蓮池里有靈泉,那里的靈力更干凈,我?guī)闳ズ貌缓???/p>
蝕靈刺的黑氣又晃了晃,像是在猶豫。糖寶突然用觸角碰了碰刺尖,把自己剛練的護主訣靈力遞過去一點:“這個甜,比靈麥的靈力好吃!”
蝕靈刺似乎被吸引了,黑刺輕輕顫了顫,竟真的從靈麥根上拔了出來,懸浮在小骨掌心,像條溫順的小蛇。
“真的聽話了!”小骨驚喜地抬頭,卻見卿哩站在她身后,指尖凝著半朵蓮紋——顯然剛才若蝕靈刺反撲,這蓮紋會立刻將它碾碎。
卿哩沒看她,只是盯著她掌心的蝕靈刺:“帶去蓮池,用蓮火焚了。別讓它再沾靈田的土?!?/p>
小骨連忙捧著蝕靈刺往蓮池跑。糖寶跟在她身邊,小觸角還在冒靈力,像怕蝕靈刺反悔。卿哩看著她們的背影,又看了看靈麥——剛才被蝕靈刺扎過的地方,已經(jīng)冒出新的白根,是她悄悄渡了點神元的緣故。
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靈麥的葉片。靈麥發(fā)出輕快的“沙沙”聲,像在說“謝謝”。卿哩指尖微動,靈田周圍突然冒出圈淡金色的蓮紋,將整個靈田罩在其中——這是“護靈陣”,能擋住下次的蝕靈刺,也能讓靈麥長得更快。
做完這一切,她才轉(zhuǎn)身往蓮池走,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蓮池邊,小骨正用蓮火圍著蝕靈刺轉(zhuǎn)圈。淡金色的火苗舔著黑刺,刺上的黑氣被一點點燒盡,發(fā)出“噼啪”的輕響,最后化作一縷青煙,被風(fēng)吹散在池面上。
“它說謝謝?!毙」强粗酂熛⒌姆较?,輕聲說。剛才焚刺時,她聽見那嘶啞的聲音說“終于不餓了”——原來蝕靈刺也是被煞氣控制的可憐東西。
卿哩走到她身邊,看著池面被風(fēng)吹起的漣漪:“知道為何讓你自己來?”
小骨搖搖頭。
“蓮語術(shù)不止是‘聽’和‘說’,”卿哩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是讓你明白,萬物皆有靈,哪怕是邪祟,也未必生來就惡。將來遇到更強的煞氣,光靠蓮火壓制不夠,得懂‘化’,不是毀,是渡?!?/p>
小骨愣了愣,突然想起在長留試煉時,她給黑霧里的小虛影遞光的事。原來師父教她的,從來不止是術(shù)法,是比術(shù)法更重要的心境。
“我記住了,師父。”她用力點頭,指尖的蓮火燃得更穩(wěn)了。
卿哩看著她眼里的光,轉(zhuǎn)身往石屋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今日的‘蓮心術(shù)’加倍練。連蝕靈刺都能哄好,九瓣蓮臺該凝得更快些?!?/p>
話雖硬,小骨卻聽出了里面的縱容,笑著應(yīng)了聲“好”。
午后,靈田的靈麥果然精神了許多,葉片舒展著,發(fā)出歡快的“沙沙”聲。小骨坐在田埂上翻《蓮華錄》,糖寶趴在她腿上睡午覺,陽光透過她的指尖,在書頁上投下細碎的蓮紋影。
卿哩坐在石屋門口翻古籍,目光卻時不時往靈田的方向飄。系統(tǒng)在識海笑:【宿主現(xiàn)在哪還有洪荒神女的高冷?明明就是擔(dān)心徒弟的師父。】
卿哩沒理會,指尖的蓮子卻轉(zhuǎn)得慢了。她看見小骨給靈麥哼新編的小調(diào),看見她把掉在地上的靈果撿起來,小心地埋進土里,看見她對著剛飛過的蝴蝶笑——這些細碎的、鮮活的樣子,比洪荒億萬年的孤寂更讓人心安。
傍晚時,小骨突然抱著《蓮華錄》跑過來,手里還攥著片靈麥的新葉:“師父!我懂了!化煞訣的九瓣蓮臺,不是要把煞氣困在蓮臺里,是要像剛才對蝕靈刺那樣,用蓮火當(dāng)引,把煞氣‘請’到蓮臺里,再用靈力養(yǎng)著,讓它慢慢變成干凈的靈力!”
她說話時,指尖的蓮火自動凝成九瓣蓮臺,里面竟裹著一絲極淡的黑氣——是她主動從丹田引出來的煞氣,此刻正被蓮火溫著,慢慢褪去黑沉,透出點青灰色。
卿哩看著那朵蓮臺,指尖的蓮子“啪”地落在石桌上。她沒說話,只是起身走進石屋,再出來時,手里拿著個白玉瓶,里面裝著淡金色的液體,是用萬蓮谷的晨露和她的神元煉的。
“倒三滴在蓮臺里。”她把玉瓶遞給小骨,語氣依舊淡淡的,“能讓煞氣化得快些?!?/p>
小骨接過玉瓶,剛要道謝,就見卿哩轉(zhuǎn)身往蓮池走,玄色衣擺掃過石桌,帶起的風(fēng)把那顆掉落的蓮子吹到她腳邊。
她撿起蓮子,看著卿哩的背影消失在蓮池盡頭,突然覺得這顆蓮子和師父很像——外面看著硬,里面卻藏著能讓萬物復(fù)蘇的暖。
玉瓶里的液體滴進蓮臺時,發(fā)出“叮咚”的輕響。煞氣在蓮火里輕輕晃,像被安撫的小獸。小骨看著它一點點變淺,突然明白,萬蓮谷最珍貴的不是能化煞的蓮火,不是能通靈的蓮語術(shù),是那個總說“勉強及格”,卻會悄悄為她布下護靈陣、煉好化煞液的師父。
池里的蓮心魚突然躍出水面,吐了串泡泡,像在為她鼓掌。小骨笑著摸了摸腳邊的蓮子,決定明天把它種在靈田邊——等它長出新葉,一定要告訴師父:你看,連蓮子都知道要留在有暖的地方。
夜色漫進靈田時,護靈陣的金光還在輕輕晃,像給這沒說夠的日子,又添了層溫柔的光。
蓮火在掌心溫養(yǎng)煞氣的第三日,萬蓮谷的護山大陣突然發(fā)出急促的嗡鳴。
小骨正在靈田給新種的蓮子澆水,聽見聲響時,指尖的蓮火差點燒到葉片。她抬頭望向谷口,看見金光凝成的光幕上浮現(xiàn)出急促的符文——是長留的求救信號,比上次落十一來訪時的靈力波動要亂得多。
“師父!”她提著水壺往石屋跑,糖寶扒在她肩頭,小觸角繃得筆直,“是長留的信號!好像出事了!”
卿哩正坐在石屋前翻《洪荒靈植志》,聽見陣響時,指尖的書頁頓了頓。玄色神袍下的靈力微微一動,已感知到谷外的氣息——長留的靈力紊亂不堪,還混著股熟悉的陰邪氣,是七殺殿的煞氣,比單春秋的氣息更重。
“是殺阡陌。”卿哩合上書,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他大概是覺得單春秋沒用,親自出手了?!?/p>
系統(tǒng)在識海急聲道:【檢測到長留山巔有強煞氣爆發(fā)!白子畫正在對抗殺阡陌,落十一帶著弟子在死守,快撐不住了!】
小骨握著水壺的手緊了緊。她雖不喜長留的規(guī)矩,卻記得試煉場里那些溫和的弟子,記得白子畫最后那句“萬蓮谷更適合你”?!拔覀円兔??”她小聲問,怕觸到卿哩的逆鱗——師父最不喜管旁人閑事。
卿哩抬眼看向她,見她眼底雖有猶豫,卻沒退縮,指尖的靈力緩了緩:“長留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p>
小骨的心沉了沉,卻聽見她接著說:“但殺阡陌動了長留,下一步多半會來萬蓮谷找你。與其等他上門,不如主動去會會?!?/p>
她起身走向谷口,玄色神袍掃過靈田的蓮子,剛種下的種子竟瞬間抽出嫩芽,像在為她送行?!皫夏愕纳徯姆陀衽?,”卿哩頭也沒回,“讓殺阡陌看看,我卿哩的徒弟,不是他能覬覦的?!?/p>
小骨眼睛瞬間亮了,抓起放在石桌上的蓮心符,快步跟上。路過靈田時,她聽見新抽的蓮芽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像在說“小心”,忍不住回頭揮了揮手:“等我們回來!”
谷外的長留使者早已等得焦急。來的不是落十一,是個面生的內(nèi)門弟子,胳膊上還纏著滲血的繃帶,見了卿哩就“噗通”跪下:“神女救命!尊上和殺阡陌在誅仙臺對峙,七殺殿弟子已經(jīng)攻破外門,再不去……”
“帶路?!鼻淞ù驍嗨脑?,語氣里的不耐壓過了之前的冷意。
前往長留的路上,靈力亂流比想象中更重。路過外門時,小骨看見斷落的玉柱和散落的法器,還有幾個受傷的弟子靠在石壁后喘息。她下意識停住腳步,指尖的蓮火凝成淡金色的光團,往弟子們身上推去——蓮火觸到傷口,竟讓滲血的繃帶瞬間凝住,疼痛也消了大半。
“這是……”受傷的弟子愣住了,看著小骨手背上的蓮紋印記,突然想起試煉場里那個用蓮紋破幻境的小姑娘。
“快走?!鼻淞ㄔ谇懊娴人?,玄色身影立在亂流中,像座不會倒的山,“殺阡陌可不會等你救完所有人?!?/p>
小骨咬了咬唇,把剩下的蓮火分給弟子們:“跟著光走,能避開煞氣?!闭f完才轉(zhuǎn)身追上卿哩,掌心的蓮火弱了些,卻更穩(wěn)了。
卿哩瞥了眼她發(fā)白的指尖,沒說話,只是往前走的速度慢了半分,讓她能跟上自己的步頻。
長留山巔的誅仙臺,此刻已被煞氣籠罩。殺阡陌的緋色衣袍在黑霧中翻飛,指尖凝著的煞氣凝成利爪,正對著白子畫的斷念劍猛擊。白子畫的白衣染了血,額間的封印忽明忽暗,顯然已快撐不住。
“白子畫,你以為藏得住花千骨?”殺阡陌的聲音帶著妖異的笑,“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本君也能把她找出來——畢竟,她可是能解本君封印的‘天煞孤星’?!?/p>
煞氣猛地炸開,白子畫被震得后退數(shù)步,嘴角溢出鮮血。周圍的長留弟子想上前幫忙,卻被煞氣彈開,一個個倒在地上,靈力潰散。
就在這時,一道玄色身影破開黑霧,帶著混沌之氣落在誅仙臺中央。卿哩抬手一揮,殺阡陌的煞氣竟像遇到天敵般退散,露出被黑霧籠罩的臺面。
“洪荒神祇?”殺阡陌瞇起眼,打量著卿哩的玄色神袍,眼底閃過驚異,“你怎么會在這種小世界?”
卿哩沒理他,只是看向白子畫:“連個魔修都攔不住,長留的尊主,就這點能耐?”
白子畫咳了口血,卻挺直脊背:“多謝神女援手。”
“我不是來幫你?!鼻淞ǖ哪抗廪D(zhuǎn)向殺阡陌,帶著洪荒神祇獨有的威壓,“我的徒弟,輪不到你動。識相的,滾回你的七殺殿,否則今日就讓你魂飛魄散?!?/p>
“你的徒弟?”殺阡陌笑了,目光掃過隨后趕來的小骨,落在她手背上的蓮紋印記上,“原來花千骨在你這。也好,正好連你一起收拾——本君倒要看看,洪荒神祇的骨頭,是不是比長留的仙骨更硬?!?/p>
煞氣再次凝聚,比剛才更兇戾,像條黑色的巨蟒,朝著卿哩撲來。小骨下意識想擋在前面,卻被卿哩按住肩膀。
“看著?!鼻淞ǖ穆曇袈湓谒叄瑤е蝗葜靡傻牧α?,“這才是真正的‘化煞’——不是溫養(yǎng),是碾碎?!?/p>
她指尖凝出半朵金色的蓮,看似輕柔,卻帶著能焚盡萬物的力量。蓮瓣綻開的瞬間,殺阡陌的煞氣巨蟒像遇到烈陽的冰雪,瞬間消融。殺阡陌臉色大變,想后退,卻被蓮紋纏住,動彈不得。
“你……”他看著卿哩掌心的蓮,眼里第一次露出恐懼,“你不是普通的洪荒神,你是……”
“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鼻淞ㄖ讣馕樱鹕纳徏y收緊,殺阡陌發(fā)出一聲慘叫,身上的煞氣被蓮紋一點點剝離,露出原本的容貌——雖俊美,卻帶著被煞氣侵蝕的蒼白。
“滾。”卿哩松開手,殺阡陌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被甩出誅仙臺,摔在黑霧邊緣,“再敢踏入長留半步,或者對我徒弟有半點覬覦,下次就不是剝離煞氣這么簡單了?!?/p>
殺阡陌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黑霧里,連狠話都沒敢留下。
誅仙臺的煞氣徹底散去,陽光重新落在臺面上。小骨看著卿哩的背影,突然明白師父為何帶她來——不是炫耀力量,是讓她知道,真正的強大不是匹夫之勇,是能護著在意的人,讓敵人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卿哩轉(zhuǎn)身,看向小骨:“剛才的‘破煞蓮’,看清楚了?”
小骨用力點頭:“看清楚了!”
“回去后,把它畫下來?!鼻淞ǖ哪抗鈷哌^周圍受傷的長留弟子,沒再多說,轉(zhuǎn)身往山下走,“該回谷了?!?/p>
白子畫看著她們的背影,突然開口:“卿哩神女,小骨姑娘……”
卿哩腳步?jīng)]停:“長留若再護不住自己,下次就算被七殺殿踏平,我也不會再來?!毙屡鄣纳碛跋г谏降辣M頭,只留下句話,帶著洪荒神祇獨有的傲慢,卻也藏著點不易察覺的縱容——她知道小骨看著長留弟子受傷會心軟,所以才會出手。
小骨回頭望了眼誅仙臺,見白子畫正指揮弟子救治傷員,手背上的蓮紋印記還在發(fā)燙。她摸了摸印記,突然覺得這趟長留之行沒白來——她不僅看到了師父真正的力量,更懂了師父那句“護短”的意思:不是蠻橫,是讓在意的人,永遠不必在恐懼里掙扎。
下山的路上,糖寶突然用觸角碰了碰她的手心:“剛才殺阡陌被打跑時,我聽見他心里說‘再也不敢來了’。”
小骨忍不住笑了,抬頭看向前面卿哩的背影。夕陽把玄色神袍染成金紅,像給那層高冷的外殼,鍍了層溫柔的光。
她知道,萬蓮谷的蓮子還在等她澆水,靈田的靈麥還在等她說話,但此刻跟著師父走在長留的山道上,聽著身后漸漸恢復(fù)的靈力波動,突然覺得——所謂“護”,從來不是把誰圈在谷里,是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底氣說“別怕,有我在”。
而她的師父,正用最霸道的方式,教她學(xué)會這份底氣。
山道盡頭,萬蓮谷的方向已能看見淡淡的蓮香,像在為她們歸途,鋪了條溫柔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