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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穿越  一見鐘情  久別重逢     

汀蘭高中

第六號病室

他忽然睜開眼。

  現(xiàn)在已是第二天的課堂上。

  鏡中花,看得見摸不著,是虛像;水中月,映在水里的光影,也是虛的。

  但這兩句后面跟著“取之有道,藏于星夜”,星夜指的是天文臺,已經(jīng)找到了鋼筆……那“虛像”的指向,會不會是能照出影子、映出倒影的地方?

  鏡,能成像;水,能映影。學校里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地方……

  他猛地想起圖書館一樓的展廳。那里有面巨大的落地鏡,是去年校慶時校友捐的,據(jù)說能照出整排書架的倒影。

  而鏡旁就是個噴泉池,平時養(yǎng)著幾條錦鯉,現(xiàn)在大概結了薄冰,但冰面照樣能映出東西。

  “取之有道”,或許不是指方法,而是指“道”本身,通往那兩處的路?

  周老師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像塊冰投入溫水。

  鏡中花,水中月。虛像的盡頭,藏著真實的東西。

  虛像對應的實點。

  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得人后背發(fā)暖。他閉上眼,聽著周老師繼續(xù)講題的聲音,腦子里卻已經(jīng)勾勒出圖書館的輪廓,落地鏡的邊框、噴泉池的石階,還有……藏在那虛實之間的,下一個道具。

  午休鈴聲剛落,葉修竹就隨著人流出了教學樓。陽光曬在雪地上,反射出的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擋了擋,目光卻徑直投向圖書館的方向。

  展廳的落地鏡比記憶中更大,幾乎占了整面墻。

  鏡面擦得锃亮,映出對面教學樓的影子,連窗臺上的積雪都看得一清二楚,真假難辨。

  鏡旁的噴泉池果然沒水,青石板鋪就的池底積著層薄雪,幾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啄著什么,見有人來,撲棱棱飛進了旁邊的松柏叢。

  葉修竹站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校服、球鞋,背著半舊的書包,和平時沒兩樣。

  他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鏡面時停住了。鏡中的指尖也跟著停下,隔著一層冰涼的玻璃,像隔著兩個時空。

  “鏡中花……”他低聲念了句,目光掃過鏡面邊緣。

  鏡框是深棕色的木質,雕花繁復,積著薄薄一層灰。他順著花紋摸過去,指尖在右下角的位置頓住,那里有塊木紋顏色略深,像是被人反復摩挲過。

  他用指腹用力按了按。

  “咔噠?!?/p>

  極輕的一聲響,幾乎被外面的風聲蓋過。鏡面右側竟緩緩彈出個暗格,大小剛好能放下一本書。

  葉修竹伸手往里一摸,果然觸到了書脊。抽出來時,陽光恰好落在封面上,是本線裝的舊書,藍布封皮,邊角磨損得厲害,上面用毛筆寫著三個字:《觀星錄》。

  書頁泛黃發(fā)脆,墨跡帶著歲月沉淀的暗。他快速翻了幾頁,都是些星圖和符號,和筆記本上的星圖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復雜些。

  系統(tǒng)提示:副本道具《觀星錄》已獲得,還差一種物品達3/4。

  腦海里的提示音剛落,《觀星錄》突然自動翻到某一頁,停在一幅手繪的池塘圖上。

  池塘中央畫著朵含苞的蓮花,花心里點著個紅點,旁邊寫著行小字:“月沉處,露初生。”

  葉修竹抬頭看向噴泉池。

  月沉處,該是池底;露初生……難道和水有關?

  他走到池邊,蹲下身撥開薄雪。青石板冰涼,觸手生寒。他順著池底的紋路摸索,在正中央的位置摸到塊松動的石板,邊緣有明顯的縫隙。

  用指節(jié)敲了敲,是空的。

  葉修竹小心地掀起石板。下面沒有水,只有個方形的木盒,盒蓋繡著朵和書中一樣的蓮花。

  打開木盒,里面鋪著層防潮的油紙,油紙下,靜靜躺著枚銀色的鑰匙,鑰匙柄正是蓮花的形狀。

  這就是“水中月”藏著的東西?

  他拿起鑰匙,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指尖一顫。鑰匙鏈是根細銀鏈,末端掛著個極小的銘牌,刻著個“察”字。

  他剛把鑰匙揣進兜,身后就傳來腳步聲。

  轉身時,正撞見夜鸮站在展廳門口,風衣被風掀起個角,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觀星錄》上,眼神里有種難以言喻的復雜,像看到了什么久別重逢的物件。

  “找到它了?!币果^開口,聲音比昨夜更沉些,“還差最后一件?!?/p>

  ?他怎么知道還差多少,他怎么知道我在找東西?

  葉修竹握緊了手里的書:“你知道最后一件是什么?”

  夜鸮沒直接回答,只是走到那面落地鏡前,抬手撫摸著鏡面,指尖劃過剛才彈出暗格的位置,動作輕得像在觸碰易碎的夢。

  “鏡花水月,本是虛幻。但能讓虛幻顯形的,往往是最實在的東西?!?/p>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葉修竹胸口,那里是揣著鑰匙的地方?!白詈笠患?,在能讓所有影子消失的地方?!?/p>

  葉修竹皺眉。讓影子消失的地方?

  陽光漸漸西斜,落在鏡面上,反射出的光移到了噴泉池底,剛好照亮他剛才掀開的石板。

  《觀星錄》還攤在手里,那幅池塘圖上的蓮花,仿佛在光線下輕輕動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學校的舊檔案室。

  那里終年不見光,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擋著,據(jù)說進去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見。

  “檔案室?”葉修竹抬頭看向夜鸮。

  對方?jīng)]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拋給他。這次是枚銀色的哨子,吹口處刻著和金屬牌上一樣的貓頭鷹圖案。

  “必要時,吹它?!币果^說完,轉身走出展廳,風衣掃過積雪的聲音漸行漸遠。

  葉修竹握著哨子,看著《觀星錄》上的蓮花,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蓮花鑰匙。最后一件道具……會和這兩樣東西有關嗎?

  陽光徹底斜了下去,鏡中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幾乎要和真實的他重疊。葉修竹合上書,快步走出圖書館,雪地上的腳印很快被風吹來的新雪填滿。

  夜色像塊浸了墨的絨布,一點點蓋住教學樓的輪廓。葉修竹等到宿舍熄了燈,才借著應急燈的微光摸下床,校服外套里套了件厚毛衣,檔案室在地下室,常年陰冷,據(jù)說連夏天都要穿外套。

  他揣著那枚蓮花鑰匙,指尖能摸到鑰匙鏈上“察”字的刻痕。

  《觀星錄》被卷成筒狀塞進書包,藍布封皮蹭著后背,像塊帶著溫度的舊疤。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在行政樓西側,鐵門上著鎖,鎖孔銹得厲害。

  葉修竹摸出鑰匙時,金屬鏈在寂靜里發(fā)出細響,他屏住呼吸,將蓮花鑰匙對準鎖孔——“咔噠”一聲,鎖舌彈開的瞬間,積在門軸里的灰簌簌落下來,嗆得他差點咳嗽。

  檔案室的門比想象中重。里面一片漆黑,連手機電筒的光都像是被吞噬了,只能照出眼前半米的范圍,滿是落灰的檔案柜像排沉默的巨人,立在黑暗里。

  葉修竹打開手機電筒,光柱掃過墻面,灰塵在光里翻滾。

  他走到房間中央,從書包里抽出《觀星錄》,借著光快速翻動,直到最后一頁,才看見一行用朱砂寫的小字,墨跡發(fā)暗,像是滲進了紙里:“塵歸塵,土歸土,秘藏于歸處。”

  歸處?

  他皺了皺眉,目光掃過那些檔案柜。柜門上貼著褪色的標簽,“1998級”“2003屆”……都是些畢業(yè)檔案。歸處,難道是指存放記錄的地方?

  光柱突然晃了一下。

  葉修竹猛地回頭,電筒光直直照在門口——那里站著個“人”。

  說是人,卻更像個佝僂的影子。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領口歪著,頭發(fā)花白稀疏,臉上爬滿皺紋,只是那雙眼睛,渾濁得像兩潭死水,此刻正死死盯著葉修竹,嘴角咧開個詭異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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