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緊繃著做什么?”被槍指著頭,季桐君卻反常地顯得特別鎮(zhèn)定。
“管好你自己!”李文三神經(jīng)緊繃,厲聲喝道。
“聊聊也不行嗎?”季桐君繼續(xù)拉家常,“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要下這么重的手?還是說她發(fā)現(xiàn)了你的什么秘密?”
“你問這些做什么?!”李文三的情緒被牽引著。
“我猜猜是她發(fā)現(xiàn)你不止是制毒,還在販賣人口?那些失蹤的女人和孩子……”
“閉嘴??!”李文三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神經(jīng),手臂猛地一抖,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似乎陷入了某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就是現(xiàn)在!
被銬住的雙手無法大幅度動作,但季桐君腰部猛地發(fā)力,身體后仰,右腳精準(zhǔn)狠辣地反向狠狠踹向李文三的膝蓋窩!
李文三猝不及防,下盤遭受重擊,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前跪倒。
幾乎在同一瞬間!
兩聲槍響。
“隊長??!”
只見季桐君身體猛地一震,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瞬間綻開一團血花。
而李文三也發(fā)出一聲痛呼,他持槍的手臂被趙燚射出的子彈擊中,手槍應(yīng)聲脫手飛出。
其他警員迅速將慘叫的李文三徹底制服!
趙燚第一時間掏出鑰匙,打開了季桐君手腕上的手銬。
季桐君額頭上沁出巨大的冷汗,對沖過來的趙燚扯出一個笑容,夸道:“槍法…進步啊…”
說完,他眼神一散,身體軟軟地向前倒去,昏迷了過去。
“隊長!堅持??!醫(yī)護!快?。 ?/p>
——
警車開道,救護車呼嘯而過。
一輛正駛向機場的出租車,因為救護車的通過而緩緩靠邊停下等待。
坐在后座的喻白,下意識地偏頭望向窗外的那輛疾馳而過的救護車。
不知道為什么,喻白的心臟狠狠揪了一下,傳來一陣尖銳而莫名的疼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一種強烈的不安和心悸感毫無征兆地席卷了他。
他皺緊眉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
為什么……會突然這么難受?
他拿出手機,屏幕干凈,沒有任何新的消息。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漫上心頭。
“師傅,麻煩您到前面方便的地方放我下來吧……”
司機師傅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怎么了小伙子?這離機場還有段距離呢,而且又開始下雪了?!?/p>
喻白對著車窗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事…好像還沒有做完。就這樣一走了之…未免有些…太遺憾了?!?/p>
他頓了頓,補充道:“去機場的錢我照付,抱歉,浪費了您這一單。”
司機師傅倒是很豁達,笑了笑:“嗐,沒事兒!錢不錢的沒關(guān)系。叔看你這樣子,就是個有故事的人…跟著心走,準(zhǔn)沒錯?!?/p>
車門打開,冰冷的空氣裹挾著雪花涌了進來。喻白提著行李箱下了車,站在了人行道上。出租車尾燈在雪幕中逐漸模糊消失。
又開始下雪了。
喻白拉著行李箱,站在原地。
周圍的行人裹緊大衣,神色匆匆,與他擦肩而過,每個人都奔走在自己的故事里。
有些緣分、有些故事,在時間的雪幕下早已注定。
不是所有相遇都有原因,也不是所有離別都需要交代。
那些匆匆而過的行人,都在為自己的故事奔波,沒有誰可以真正逃避命運的軌跡。
因為注定了有些交集,必須等風(fēng)來,追風(fēng)去。強求不得,卻也避不開。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季桐君的號碼。
聽筒里傳來的,依然是冗長而冰冷的“嘟——嘟——”聲,無人接聽……
喻白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瞬間融化,帶來一絲冰涼的濕潤感。
他不知道季桐君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現(xiàn)在不能走。
他收起手機,握緊了行李箱的拉桿,轉(zhuǎn)身,融入了漫天飛雪之中,朝著來時的方向,邁出了腳步。
雪,越下越大了。
仿佛要洗凈一切,也仿佛要掩蓋一切,只為醞釀一場更重要的相遇,或者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