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的靈氣像掙脫牢籠的潮水,漫過每一片星云。曾經(jīng)死寂的星球接連蘇醒——水星的地表裂開深谷,爬出來的賽特人晃著兩個頭顱,三個軀干在灼熱的沙礫上靈活挪動,喉嚨里發(fā)出嘶嘶的交流聲;木星的氣態(tài)云層驟然凝固,化作廣袤的水晶平原,水形幻人在其間穿梭,身形時而聚成水洼,時而化作奔涌的溪流,觸碰之處便生出藍色的植物;金星的火山口旁,誕生了渾身覆蓋熔巖鎧甲的種族,每一次呼吸都噴出火星;火星的紅色沙丘下,鉆出來背生骨翼的巖居者,指尖能撬動巨石。
上官月坐在隕石上,看著探測器傳回的畫面,嘖嘖稱奇:“這才叫真正的外星人。兩個頭三個身體……打起來會不會自己絆自己?”
五子棋戳了戳屏幕里的水形幻人,七色能量中的水元素輕輕共鳴:“木星都成陸地了?那他們下雨豈不是自己淋自己?”
遠處,靈氣凝聚成的光帶還在向更遙遠的星系蔓延,更多星球的輪廓在黑暗中亮起微光。上官月收起探測器,摸了摸下巴:“看來宇宙要熱鬧了。我們?nèi)フ壹栒嫒说穆飞希f不定能順便看場外星打架。”
“先別想打架。”五子棋拽了拽她的袖子,指向星圖上一個閃爍的光點,“前面就是土星環(huán),聽說靈氣讓那些冰塊變成了會跑的冰晶獸——小心別被凍成冰棍?!?/p>
半人馬座星系的黑洞邊緣,引力扭曲了光線,周遭的星塵都在繞著那個黑暗的中心旋轉(zhuǎn),卻奇異地透著柔和的白光。上官月懸浮在安全距離外,指尖的混沌之力竟罕見地安靜下來,沒有絲毫躁動。
“這里……有靈氣?”五子棋眨了眨眼,七色能量在她周身輕輕舒展,像找到了歸宿般溫順,“而且……好干凈?!?/p>
上官月深吸一口氣,那靈氣涌入體內(nèi),沒有混雜任何深淵或混沌的氣息,純粹得像初生的嫩芽,連她這混沌圣體都覺得通體舒暢?!皼]有混沌之心的痕跡,比我們見過的任何地方都純?!彼行┯牣悾钟|碰身前的光流,那靈氣竟主動纏繞上來,帶著撫慰人心的暖意。
黑洞中心的黑暗里,隱約有光帶流轉(zhuǎn),細看之下,竟是靈氣在那里生生不息地循環(huán),仿佛一個天然的凈化場。“黑洞不是吞噬一切嗎?怎么會養(yǎng)出這么干凈的東西?”五子棋湊近了些,被引力輕輕推了回來,“有點邪門,但……很舒服?!?/p>
上官月望著那片純粹的靈氣,突然笑了:“說不定,這才是宇宙本來的樣子。沒有污染,沒有爭斗,就這么安安靜靜待著。”她收回手,混沌之力與那靈氣短暫觸碰,竟沒有沖突,“吉陽真人要是在這種地方待著,倒也說得通?!?/p>
遠處的星塵被靈氣染成淡淡的金色,五子棋尾巴尖輕輕晃著:“要不……我們在這歇會兒?感覺跑了這么久,終于能喘口氣了?!?/p>
上官月點頭,找了塊被靈氣包裹的隕石坐下:“歇著。順便看看,這純得不像話的靈氣,藏著什么秘密?!?/p>
黑洞邊緣的靈氣突然翻涌,形成一道扭曲的漩渦。上官月和五子棋對視一眼,同時沖了進去——卻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拋飛出去。
“唔——”
失重感消失時,兩人重重摔在木質(zhì)地板上,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麥酒香。上官月抬頭,看見酒館的橡木招牌晃了晃,上面寫著“天使的饋贈”。
吧臺后,溫迪正抱著酒瓶笑盈盈地看過來,綠衣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兩位新朋友,第一次來蒙德?要不要嘗嘗蒲公英酒?”
五子棋揉著摔疼的尾巴,猛地瞪大眼:“溫迪?不對……這是三天前的地球?!”
上官月摸了摸身上的衣襟,混沌之力安分地待在體內(nèi),沒有半分暴走的跡象。她看向吧臺前那個還帶著少年氣的風神,又看了看窗外完好無損的蒙德城墻,突然笑了:“看來黑洞把我們?nèi)踊剡^去了?!?/p>
“回去了?”五子棋跳起來,“那地球沒炸?藍星也還在?”
“至少現(xiàn)在還在?!鄙瞎僭履闷鹱郎系木票?,沖溫迪舉了舉,“來杯最烈的??磥?,我們得重新認識一下了,巴巴托斯先生?!?/p>
溫迪眨眨眼,給她滿上酒:“重新認識?聽起來像有故事的樣子。不過沒關系,風會記住一切——包括新朋友的名字。”
酒杯碰撞的脆響里,上官月和五子棋交換了個眼神——這一次,得把所有麻煩,都掐滅在源頭。
“雖然回來了,不過地球還是得炸裂,我們改變不了?!鄙瞎僭履笾票?,指節(jié)泛白,聲音沉得像灌了鉛。
五子棋猛地抬頭,尾巴瞬間炸毛:“為什么會這樣?都重來一次了,憑什么還得炸?”
“因為深淵教主?!鄙瞎僭峦鲁鲞@四個字,混沌之力在體內(nèi)隱隱躁動,“有些事是定數(shù),除非能徹底除掉他?!?/p>
“深淵教團的老大?”五子棋皺眉,七色能量在掌心閃爍,“之前聽都沒聽過,很厲害?”
“厲害到能讓時間線都繞著他走?!鄙瞎僭路畔戮票?,環(huán)顧酒館,“反正現(xiàn)在什么都別亂動,先保護好巴巴托斯——他是關鍵?!?/p>
話音剛落,吧臺前的空位突然晃了晃。兩人同時看去——剛剛還在倒酒的溫迪,連同他手里的酒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半杯沒喝完的蒲公英酒,還在桌上冒著熱氣。
“人呢?!”五子棋瞬間彈起來,爪子拍在吧臺上,“剛說要保護,轉(zhuǎn)頭就沒了?!”
上官月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指尖的草元素瘋狂纏繞:“不是我們動的手……是有人在更早的時間線,截胡了他?!彼聪虼巴?,蒙德的風不知何時變得有些陰冷,“看來,麻煩比我們想的,來得更早?!?/p>
兩人剛沖出酒館,就見街角的風突然變得狂躁,暗紫色的氣流卷著碎石盤旋。巴巴托斯的身影在風眼處浮現(xiàn),綠衣已被黑霧浸染,瞳孔翻出混沌的色澤——他還是被深淵化了。
“不!”五子棋的七色能量剛要涌出,就被上官月按住。
巴巴托斯緩緩抬頭,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周身的風元素驟然暴漲,像無數(shù)把鋒利的刀,撕裂了蒙德的天空?!帮L……會帶走一切?!彼穆曇艋熘顪Y的嘶鳴,龐大的風之力不受控制地擴散,從蒙德開始,席卷整個大陸。
大地龜裂,海洋翻涌,上官月和五子棋被氣浪掀飛,只能眼睜睜看著熟悉的藍色星球在風元素的肆虐下出現(xiàn)裂痕。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地球炸開了,碎片如流星般沖向宇宙。暗紫色的風還在咆哮,帶著巴巴托斯最后的悲鳴,消散在真空里。
五子棋趴在一塊飛散的大陸碎片上,看著那片熟悉的藍色徹底湮滅,聲音發(fā)顫:“又……炸了?”
上官月捂著被風刃劃傷的胳膊,混沌之力在體內(nèi)瘋狂沖撞,卻什么也做不了。她望著空蕩蕩的宇宙,只剩一句低語:“他連自己都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