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慌忙擦干眼淚。何爸爸站在花園入口，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臉上寫滿擔憂。

"爸？你怎么來了？"何皎皎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給你送湯，最近看你都沒什么胃口。"何爸爸走過來坐下，擰開保溫桶，香氣四溢的玉米排骨湯味道立刻彌漫開來，"你們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

何皎皎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何爸爸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喝湯吧，趁熱。"

何皎皎小口喝著湯，溫暖從胃部蔓延到全身，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滴進湯里。

"他很特別，是嗎？"何爸爸輕聲問。

何皎皎點點頭，哽咽著說："他明明也喜歡我，我能感覺到...但他非要推開我。"

"因為他要走了？"

"嗯。"何皎皎把雨夜告白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他說我們不合適...說遠距離戀愛沒有好結果..."

何爸爸靜靜聽完，望向遠處："你知道嗎，皎皎，我和你媽媽也是遠距離戀愛。"

何皎皎抬起頭。父親很少提起母親，那是他們家的一個溫柔傷口。

"她出國留學那年，我們剛確定關系。"何爸爸的眼神變得柔和，"所有人都說我們堅持不了多久，連她父母都勸她分手。"

"那...你們怎么堅持下來的？"

"通信。"何爸爸笑了，"那時候沒有手機，我們每周寫信，攢夠十封就寄一次。等信的日子很難熬，但每次收到厚厚一沓，那種喜悅...什么都比不了。"

何皎皎想象著父親年輕時的樣子，坐在燈下一筆一劃寫信的模樣，心頭微熱。

"后來她學成歸國，我們立刻結了婚。"何爸爸的聲音低了下去，"雖然她走得早，但我從不后悔等她那三年。那三年里的每一封信，每一個越洋電話，都是我最珍貴的回憶。"

何皎皎靠進父親懷里，像小時候那樣。何爸爸輕輕拍著她的背："皎皎，真愛值得勇敢一次。如果你確定他就是那個人，就不要輕易放棄。"

"可是...他已經(jīng)拒絕我了。"何皎皎悶悶地說。

"語言會撒謊，但行動不會。"何爸爸神秘地笑了笑，"你注意到他最近經(jīng)常彈哪首曲子嗎？"

何皎皎一愣："《夢中的婚禮》...是我說過最喜歡的那首。"

"看吧。"何爸爸眨眨眼，"一個真正想推開你的人，不會反復彈你最喜歡的曲子。"

何皎皎的心跳突然加快了。父親的話像一束光，照進她陰霾密布的心房。

"但是..."她仍有顧慮，"如果他最后還是選擇走呢？"

"那至少你盡力了，不會留下遺憾。"何爸爸收起保溫桶，"好了，回去上課吧。記住，無論你做什么決定，爸爸都支持你。"

何皎皎抱了抱父親，感覺沉重的心里輕松了一些。回到教室，她發(fā)現(xiàn)馬嘉祺的座位空著，桌上放著一本翻開的物理競賽輔導書。

放學后，何皎皎沒有立刻回家。她留在空蕩蕩的教室里，翻出物理競賽的真題集，開始一道一道重新做起來。雖然她沒能進入省賽，但決賽就在下周，和馬嘉祺離開是同一天。

如果...如果他真的要走，至少讓她在最后證明自己的成長與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