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室的鏡子映出六個跳躍的身影,最后一個動作落下時,賀峻霖直接癱在地板上,扯著丁程鑫的褲腳哀嚎:“丁哥,再跳一遍《朱雀》我真要飛升了?!?/p>
宋亞軒擰開礦泉水瓶遞過去,自己也灌了大半瓶,喉結(jié)滾動時帶起脖頸的薄汗。他剛把瓶蓋擰上,手腕就被人攥住了——劉耀文皺著眉,指腹擦過他唇角:“嘴角怎么紅了?”
“?。俊彼蝸嗆庛读算?,“可能是剛才咬到了?!?/p>
“我看是偷吃辣條了吧。”劉耀文松開手,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急,“早上誰跟你說的嗓子剛好不能吃辣?”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丁程鑫正在擦汗的動作頓住,朝馬嘉祺挑了挑眉。張真源憋著笑,用胳膊肘碰了碰嚴浩翔:“聽聽,這是今天第幾遍了?”
“第五遍?!眹篮葡枰槐菊?jīng)地數(shù)著,“早上見第一面說一次,排練休息說兩次,現(xiàn)在是第五次?!?/p>
宋亞軒耳尖有點紅,嘟囔著轉(zhuǎn)身去撿地上的外套:“就吃了一小口……”
“一小口也不行?!眲⒁母谒砗螅駛€小尾巴,“醫(yī)生說你聲帶水腫還沒好透,昨天錄音棚里你唱高音都卡了一下忘了?”
馬嘉祺走過來打圓場,手里拿著包裝好的潤喉糖:“耀文也是擔心你,亞軒,先把這個含著?!彼烟侨o宋亞軒,又朝劉耀文眨眨眼,“不過耀文,你這操心程度快趕上我們經(jīng)紀人了?!?/p>
劉耀文沒說話,只是看著宋亞軒拆開糖紙,看著他把橘色的糖塊放進嘴里,才轉(zhuǎn)身去收拾散落的舞蹈鞋。陽光從排練室的天窗斜照進來,剛好落在他耳后那截泛紅的脖頸上。
其實不只是劉耀文。
晚上收工回宿舍,丁程鑫會自然地把宋亞軒的保溫杯接過去,往里面丟兩顆胖大海;張真源從外面帶夜宵回來,總會多拎一份不加辣的番茄味關東煮;賀峻霖刷到護嗓小技巧的視頻,第一個轉(zhuǎn)發(fā)的就是宋亞軒;嚴浩翔寫新歌時,會特意把高音部分降半個調(diào),說“先給亞軒試唱用”;馬嘉祺更不用說,每次外務的化妝包里,永遠備著兩種潤喉糖,一種是宋亞軒喜歡的薄荷味,一種是醫(yī)生推薦的無蔗糖款。
他們住的宿舍是套間,七個人擠在三個房間里,卻總喜歡湊在最大的那個客廳里待著。有時候是馬嘉祺在廚房煮面,六個腦袋擠在門口看;有時候是賀峻霖舉著手機直播拆快遞,剩下的人搶著要簽名照;更多時候是沒人說話,各自抱著手機刷消息,卻下意識地往彼此身邊靠——宋亞軒的腿搭在劉耀文膝蓋上,丁程鑫的肩膀抵著馬嘉祺的胳膊,張真源和嚴浩翔頭挨著頭看游戲視頻,賀峻霖蜷在沙發(fā)角,腳邊還放著給大家切好的水果盤。
這天晚上剛結(jié)束一個品牌直播,七個人裹著厚外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晚風有點涼,宋亞軒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下一秒就有件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了他肩上。
“穿好。”劉耀文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點命令的語氣,卻把自己的圍巾又往宋亞軒脖子上繞了兩圈。
宋亞軒低頭拽了拽外套,是劉耀文常穿的那件黑色連帽衫,上面還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他抬頭想道謝,卻看見劉耀文正盯著自己的臉看。
“又怎么了?”
“你睫毛上有東西?!眲⒁纳焓郑讣廨p輕掃過他的眼瞼,“好了?!?/p>
周圍突然爆發(fā)出一陣低低的哄笑,賀峻霖掏出手機對著他們拍:“嘖嘖嘖,劉耀文同志,請注意影響,這里還有五個單身漢呢?!?/p>
劉耀文瞪了他一眼,卻沒把外套拿回來,只是加快腳步往前走:“再鬧明天排練加時?!?/p>
宋亞軒跟在他身后,把外套拉鏈拉到頂,遮住了自己發(fā)燙的臉頰。他能感覺到身后傳來的目光,有丁程鑫無奈的笑,有馬嘉祺溫和的注視,還有張真源他們憋著笑的咳嗽聲。
回到宿舍,宋亞軒剛把外套脫下來想還給劉耀文,就被對方按住了:“放你那兒吧,明天去錄音棚穿,那邊空調(diào)冷。”
“哦。”宋亞軒把外套疊好,放在自己床頭的椅子上。
夜里十二點,他渴得厲害,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想去廚房倒水,卻看見客廳的燈還亮著。劉耀文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個小本子在寫什么,旁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水。
“還沒睡?”宋亞軒走過去。
劉耀文嚇了一跳,把本子合上:“給你泡的蜂蜜水,溫的,快喝?!?/p>
宋亞軒接過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溫度,心里也暖烘烘的。他看著劉耀文面前的本子,好奇地問:“寫什么呢?”
“沒什么。”劉耀文把本子往身后藏了藏,耳朵有點紅,“就是記了下你最近不能吃的東西,怕忘了。”
宋亞軒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低頭喝了口蜂蜜水,甜絲絲的味道從喉嚨一直暖到胃里。客廳的月光剛好落在劉耀文的側(cè)臉上,少年的下頜線比剛出道時清晰了不少,眼神卻還是像以前一樣,亮得像裝了星星。
“劉耀文。”
“嗯?”
“謝謝你啊?!彼蝸嗆幍穆曇艉茌p,卻足夠讓對方聽清。
劉耀文愣了一下,隨即別過臉去,聲音有點含糊:“謝什么,趕緊喝完睡覺,明天還要早起趕飛機呢。”
宋亞軒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桌上,轉(zhuǎn)身回房間時,聽見身后傳來翻本子的聲音。他靠在門后,聽著客廳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突然忍不住笑了。
其實他知道,劉耀文的小本子上,肯定不止記了不能吃的東西。就像他知道,丁程鑫的手機備忘錄里存著每個人的生日和忌口,馬嘉祺的行李箱里永遠多帶一份應急的感冒藥,張真源會默默記住每個人喜歡的奶茶甜度,賀峻霖總能在大家情緒低落時講出最搞笑的笑話,嚴浩翔寫的每首歌里,都藏著七個人的名字。
他們曾經(jīng)在練習室里一起哭一起笑,在舞臺上一起鞠躬一起謝幕,現(xiàn)在又一起離開了熟悉的地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外面的世界或許有風雨,有李飛說的“頭破血流”,但只要身邊有這六個人,好像就沒什么好怕的。
宋亞軒躺回床上,聞著枕頭邊殘留的、屬于劉耀文外套的洗衣液香味,很快就睡著了。夢里,他們七個站在很大很大的舞臺上,臺下的歡呼聲震耳欲聾,熱搜榜上的詞條一條接著一條,全都是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