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的鏡子蒙上一層水霧，是被少年們急促的呼吸熏熱的。李飛踹開門時，七八個練習生正圍著一個哭紅眼睛的男孩——剛才的體能訓練里，那孩子體力不支摔倒了，膝蓋磕出一片淤青。

“哭什么？”李飛的聲音像冰錐扎進熱氣里，所有人瞬間噤聲。他幾步走到男孩面前，抬腳踢了踢對方的小腿，“摔一跤就站不起來了？這點疼都受不住，還想當明星？”

男孩嚇得一抖，眼淚掉得更兇了。旁邊有人小聲說：“飛哥，他膝蓋流血了……”

“流血怎么了？”李飛猛地提高音量，抓起旁邊的訓練桿往地上抽，“舞臺上掉下來的明星多了去了，人家爬起來接著跳！你算什么東西？”

訓練桿砸在地板上的脆響，驚得幾個年紀小的練習生縮起肩膀。李飛掃過他們緊繃的臉，突然笑了，那笑意卻沒到眼底：“我告訴你們，從今天起，誰再敢在訓練室里搞這套‘互相心疼’的把戲，就給我滾蛋！”

他走到鏡子前，指著里面那些惶恐的臉：“你們是來競爭的，不是來交朋友的！娛樂圈是什么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等你們出道了，資源就那么多，他多一點，你就少一點——這時候跟我談友誼？”

練習生們低著頭，沒人敢接話。角落里，一個負責整理器材的實習生悄悄摸出手機，鏡頭對準了李飛的背影，手指在屏幕上飛快點了下錄制。

“尤其是那個時代少年團，”李飛突然提到這個名字，語氣里淬著狠勁，“他們現(xiàn)在抱團取暖，看著風光，等資源跟不上的時候，你們看他們散不散！”他猛地轉(zhuǎn)過身，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隊伍，“我要的是狼，不是綿羊！你們得學會搶，學會爭，學會踩著別人往上爬！”

下午的管理層會議上，李飛把那段訓練室的視頻甩在桌上——是他自己讓助理拍的，畫面里他怒斥練習生的樣子清晰可見。

“看看！這才是我要的狀態(tài)！”他敲著桌子，對面前的部門主管們說，“我就是要他們有狼性！軟綿綿的怎么跟時代少年團拼？熱搜上那些說我嚴苛的言論，都給我壓下去，就說這是‘精英式訓練’！”

市場部主管猶豫了下：“飛哥，這么做會不會太冒險？家長們看到可能會……”

“家長？”李飛冷笑，“想讓孩子當明星，又不想吃苦？天下哪有這種好事！”他指著視頻里自己踢男孩小腿的畫面，“就得這么逼！當年時代少年團也是這么過來的，現(xiàn)在不照樣紅？”

會議結(jié)束后，那個實習生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把手機里的視頻匿名發(fā)到了網(wǎng)上。沒配任何文字，只有一個模糊的標題：“某經(jīng)紀公司老板訓話現(xiàn)場”。

視頻在晚上突然發(fā)酵。畫面雖然晃動，李飛的聲音卻清晰可辨——“娛樂圈沒有友誼”“學會踩著別人往上爬”“他們抱團取暖，遲早會散”……這些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李飛狼性訓練# 這個詞條剛爬上熱搜，就被更刺眼的李飛內(nèi)涵時代少年團# 頂了下去。評論區(qū)里炸開了鍋：

“這就是把孩子當工具?。刻膳铝恕?/p>

“怪不得時代少年團要走，這種環(huán)境誰待得下去”

“還說沒有友誼？看看人家七個人現(xiàn)在多好”

李飛看到熱搜時，正在給練習生們分組做對抗訓練。他故意把兩個關系好的男孩分到不同組，冷笑著說：“今天誰贏了，誰就能去看下周的演唱會彩排。輸?shù)哪莻€，就留下加練到天亮。”

男孩們的眼神瞬間變了，原本還互相打氣的手，悄悄收了回去。

助理慌張地沖進來，把手機遞給他。李飛掃了眼評論，突然笑出聲：“怕什么？有熱度總比沒熱度強。”他把手機扔回去，對著練習生們揚了揚下巴，“看到了嗎？這就是話題度。你們現(xiàn)在恨我沒關系，等你們紅了，就知道我是為你們好?！?/p>

他走到那個上午被踹的男孩面前，拍了拍對方的臉：“下午的對抗賽，我希望你能贏。要是輸給跟你關系好的那個，你就永遠別想有鏡頭?！?/p>

男孩咬著牙，眼里的怯懦漸漸被不甘取代。

訓練室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沒人再敢互相幫忙糾正動作，休息時也都各自縮在角落，連喝水都避開對方的視線。李飛站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屏幕里那些互相提防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他要的就是這樣。一盤散沙，卻又帶著餓狼般的野心。

只是他沒看到，監(jiān)控拍不到的角落，那個被威脅的男孩悄悄給隊友塞了顆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晚上加練的話，我陪你?！?/p>

而此時的網(wǎng)絡上，時代少年團互相扶持名場面# 悄然爬上熱搜，視頻里七個少年在舞臺上互相攙扶、在后臺分享食物的畫面，與李飛的“狼性論”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李飛關掉熱搜界面，將手機扔在桌上。窗外的天色暗了，訓練室的燈卻亮得刺眼，像一個巨大的、正在運作的培養(yǎng)皿，里面養(yǎng)著他的野心，也養(yǎng)著少年們被迫滋生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