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萬籟俱寂。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圓潤明亮,像一輪巨大的銀盤懸掛在墨藍(lán)色的天幕上,清輝遍灑,將徵宮的亭臺樓閣、花草樹木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銀邊。天幕上,無...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圓潤明亮,像一輪巨大的銀盤懸掛在墨藍(lán)色的天幕上,清輝遍灑,將徵宮的亭臺樓閣、花草樹木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銀邊。天幕上,無數(shù)星辰掙脫了塵世燈火的干擾,清晰地閃爍著,如同碎鉆般璀璨。這般純凈浩瀚的星空,是那個喧囂浮躁的現(xiàn)代都市永遠(yuǎn)無法得見的美景,也是宋姣姣來到這個世界后,才得以靜靜欣賞的饋贈。
她仰著頭,看得有些出神,月光映照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遠(yuǎn)方的悵惘。
“你……”身旁的宮遠(yuǎn)徵敏銳地捕捉到了她情緒細(xì)微的變化,他順著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那輪圓月,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些,“是想家了嗎?”他記得,她曾說過,她的“家”在很遠(yuǎn)的地方。
宋姣姣沒有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地、幾乎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算是承認(rèn)。那聲音里帶著一絲飄渺的落寞。
宮遠(yuǎn)徵沉默了片刻,然后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傳遞著一種堅定的力量。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的側(cè)臉,語氣認(rèn)真而鄭重:“等宮門里這些紛雜的事情了結(jié)了,我陪你回家?!?/p>
回家?宋姣姣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哪個家?是揚州那個名義上的“宋家”,還是……那個她可能永遠(yuǎn)也回不去的、真正的家?她來到這里已經(jīng)很久了,久到幾乎要習(xí)慣這個世界的一切??墒牵莻€有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家,她還能回得去嗎?即便回得去……那她身邊這個緊緊拉著她的手,說要陪她回家的少年,又該怎么辦?
她終于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qū)m遠(yuǎn)徵。月光下,他的臉龐俊美得有些不真實,那雙總是帶著桀驁或?qū)W⒌捻?,此刻盛滿了她的倒影和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純粹的溫柔。她抬起白皙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指尖感受到他肌膚傳來的溫?zé)帷R驗樯砀叩牟罹?,宮遠(yuǎn)徵甚至下意識地微微屈膝,放低了身子,好讓她能更輕松地觸碰自己。
“你要陪我回家?”宋姣姣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試探,“如果……我不回那個‘家’呢?”她特意模糊了“家”的定義,指的顯然是揚州宋家。
宮遠(yuǎn)徵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眼神堅定地看著她:“那我也陪你。你不是說過,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開一家醫(yī)館嗎?我來坐堂問診,你來管賬算錢。等閑下來,我們就去附近的村子里義診,幫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彼枥L著未來的藍(lán)圖,語氣里充滿了向往,仿佛那已是觸手可及的幸福。
宋姣姣聽著他的話,心里暖融融的,卻又帶著現(xiàn)實的清醒:“可是……長老們不會讓你離開宮門的。你是徵宮的宮主,肩負(fù)著宮門的責(zé)任。你怎么可能拋下這一切跟我走?”
“不是還有后山的月宮嗎?”宮遠(yuǎn)徵似乎早已想過這個問題,回答得很快,“哥說過,后山月宮的職能和前山徵宮在很多方面是相通的。宮門的醫(yī)藥之事,并非離了我就無法運轉(zhuǎn)。”他頓了頓,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帶著少年氣的、近乎耍賴的狡黠笑容,壓低聲音道,“就算長老們死活不同意……那我就把庫房里的金銀細(xì)軟全都卷走,一分都不給他們留!反正宮門這些年大部分的錢財,也都是我哥辛苦經(jīng)營賺回來的,我?guī)ё吡艘膊惶澬?!?/p>
“噗嗤——”宋姣姣被他這番“大逆不道”又理直氣壯的話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方才那點愁緒也被沖散了不少,她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呀!你哥要是知道你有這種‘卷款跑路’的想法,不知道該氣成什么樣!他怎么就有你這么個處處‘坑’他的‘好’弟弟!”
宮遠(yuǎn)徵看著她笑了,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手臂自然地環(huán)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宋姣姣順勢雙手環(huán)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將臉頰深深埋進他帶著淡淡藥草清香的溫暖懷抱里,聲音悶悶地從他胸前傳來:“宮遠(yuǎn)徵……我當(dāng)初莫名其妙來到這里的時候,從未想過……有一日會與你……有這樣的際遇?!彼穆曇衾飵е锌?,和一絲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宮遠(yuǎn)徵收緊了手臂,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fā)頂,感受著懷中真實的溫軟。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種極其認(rèn)真、甚至帶著點虔誠的語氣,低聲道:“姣姣,我從前……從不信什么天命,只覺得人定勝天??涩F(xiàn)在……我信了。你,一定是老天爺看我一個人太孤單,特意送到我身邊的……命中注定?!?/p>
他的話語直白而熾熱,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卻比任何情話都更撼動人心。
宋姣姣的心跳漏了一拍,在他懷里輕輕動了動,抬起頭,喚他:“宮遠(yuǎn)徵。”
“嗯?”宮遠(yuǎn)徵垂眸看她,眼神溫柔。
宋姣姣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忽然彎起眼睛,帶著點俏皮和揶揄笑道:“你好肉麻啊……”哪有平時那副傲嬌毒舌的樣子。
宮遠(yuǎn)徵的耳根微微泛紅,但他沒有躲閃,反而更緊地抱住了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對你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