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在宿舍樓門口被風(fēng)卷起,打著旋兒飄向遠(yuǎn)處。劉耀文單手拎著一只紙箱,側(cè)過頭對賀峻霖低聲說了句:“走吧。”嗓音里帶著幾分沉穩(wěn)。
話音剛落,宋亞軒的身影就映入眼簾。他倚在不遠(yuǎn)處的路燈桿上,白襯衫袖子隨意地卷到手肘,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一串鑰匙。目光像懶洋洋的貓一樣,在兩人腳邊的行李上游移,最后落在劉耀文身上。
賀峻霖心頭一緊,卻見宋亞軒臉上沒有半分意外,反而流露出一種近乎釋然的平靜。他頓時明白了——劉耀文肯定早就跟他挑明了。也對,這兩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劉耀文那藏不住話的性格,怎么可能憋得?。克蛋邓闪丝跉?,或許這樣也好,宋亞軒看清楚了,說不定就能慢慢放下。
“喲,這就搬完了?”宋亞軒站直身子,朝他們走了過來,目光掃過劉耀文的臉,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劉耀文下意識地把紙箱往身后挪了挪,像是怕被人搶走什么珍寶似的。他微抬起下巴,眼神里透著一股挑釁:“不然呢?難不成我還留在這兒,看某些人晃悠?”
宋亞軒沒接他的話茬,而是把視線轉(zhuǎn)向賀峻霖,笑容溫和得像春風(fēng)拂面:“賀兒,以后就是好哥們了?!彼D了頓,舉手做了個敬酒的姿勢,“祝你們……好好的?!?/p>
賀峻霖被他的坦然弄得有些不自在,低低應(yīng)了一聲:“謝了,亞軒。”
劉耀文嗤笑一聲,伸手拽住賀峻霖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外走??伤蝸嗆幍穆曇魪谋澈髠鱽?,聽上去淡然又隨性:“有事隨時找我,畢竟朋友一場?!?/p>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像是真的放下了所有心思。但沒人看見,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悄悄攥緊了——誰他媽想跟你當(dāng)朋友?
宋亞軒的目光追隨著兩人并肩離去的背影。劉耀文低頭跟賀峻霖說著什么,語氣帶著幾分親昵,而賀峻霖微微偏過頭,側(cè)臉泛起一絲淺淡的紅。
宋亞軒的嘴角逐漸冷下來,笑意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忍的篤定。急什么?這才剛開始呢。他太了解劉耀文了,那暴烈的性子,占有欲強得像一頭獅子。而賀峻霖呢,明明心里裝著事,卻總是藏著掖著不肯說出口。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遲早會磕磕絆絆。等他們鬧到不可開交,等到賀峻霖累極倦極的時候,他會再一次出現(xiàn),遞上一杯溫水,輕輕說一句“我還在”,就足夠了。
宋亞軒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越過宿舍樓的屋檐,停在三樓窗邊那個模糊的身影上。那人穿著白襯衫,站姿挺拔,衣角在風(fēng)中微微蕩動,赫然是馬嘉祺。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注視,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宋亞軒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邁上臺階。原來,想坐收漁翁之利的,并不止他一個啊。
也好,多個人來“熱鬧熱鬧”,才更有意思。他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給備注為“馬學(xué)長”的號碼發(fā)了條消息:「新鄰居,以后多關(guān)照?!?/p>
消息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來時,他已經(jīng)走到了二樓拐角處。窗外的陽光斜斜灑進來,在樓梯間投下一道拉長的影子,仿佛是誰無意間埋下的伏筆,等待時機成熟便會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