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時，賀峻霖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客廳的落地窗正對著一片香樟林，暮色里泛著柔和的綠。淺灰色的沙發(fā)上鋪著他喜歡的羊羔絨毯子，茶幾上擺著陶瓷花瓶，插著幾支新鮮的向日葵——是他隨口提過一次的、看著就開心的花。

“愣著干嘛？”劉耀文從身后攬住他的腰，下巴擱在發(fā)頂，“喜歡嗎？”

賀峻霖指尖劃過電視柜上的相框，里面是他倆去年在海邊拍的合照，他被浪打濕了褲腳，正追著劉耀文跑?！澳闶裁磿r候弄的？”他聲音有點發(fā)緊，眼眶發(fā)熱。

“秘密?！眲⒁哪罅四笏亩?，拉著他往廚房走，“看看這個。”

開放式廚房的臺面上擺著兩個番茄，案板上躺著條處理好的魚。劉耀文系上印著小熊圖案的圍裙，有點得意地揚下巴：“本來想請個阿姨，又怕你覺得拘束。白天我倆都忙，晚上我給你做?！?/p>

他說著就拿起刀開始切番茄，動作不算熟練，卻格外認真。賀峻霖靠在門框上看著，突然覺得心里某個角落被填得滿滿的。原來那些隔著屏幕的思念和不安，都被這個人悄悄變成了觸手可及的溫暖。

晚飯是番茄魚湯配青菜，味道算不上驚艷，卻鮮得恰到好處。賀峻霖喝了兩碗湯，額頭微微冒汗，劉耀文就在一旁拿著紙巾給他擦嘴角，眼神黏糊糊的，像只饜足的貓。

手機在這時亮起來，是張真源的視頻請求。賀峻霖接起來時，張真源的大臉占滿了屏幕：“賀兒，借你筆記看看唄？我下午……”

話沒說完就頓住了，張真源瞇起眼睛：“你在哪兒呢？這背景不像宿舍啊?！?/p>

賀峻霖瞥了眼旁邊湊過來的劉耀文，對方正沖鏡頭擠眉弄眼，他忍不住笑了，聲音放軟：“我搬出來了，跟劉耀文住。”

“?。?！”張真源的眼睛瞪得溜圓，“你們倆？！行啊你賀峻霖，藏得夠深！”

賀峻霖被他吼得耳朵疼，笑著應付了幾句，掛了視頻才發(fā)現(xiàn)劉耀文正盯著他笑，眼底的光比客廳的吊燈還亮。“笑什么？”他不自在地別過臉。

“開心。”劉耀文伸手把他撈進懷里，抱得很緊，“覺得……像真的過日子了?！?/p>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香樟葉在風里沙沙作響。劉耀文的吻落下來時，帶著番茄湯的酸甜味，從額頭到鼻尖，最后停在唇上。賀峻霖一開始還有點僵，后來被他吻得發(fā)軟，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

他能感覺到劉耀文的手在發(fā)抖，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解開他襯衫紐扣的動作很慢，指尖劃過皮膚時，激起一串戰(zhàn)栗?！皠e怕?！眲⒁脑谒叺袜?，聲音啞得厲害，“我會很輕的?！?/p>

月光從窗簾縫隙鉆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銀線。賀峻霖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頸窩，聞著那熟悉的、讓人心安的氣息。

也許未來還有很多不確定，但此刻，他只想抓緊眼前這個人。

夜色漸深，房間里的燈光溫柔地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