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審會現(xiàn)場的百葉窗被陽光穿透，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賀峻霖攥著備份U盤的手心沁出薄汗，張真源替他理了理微亂的衣領(lǐng)：“別緊張，你的設(shè)計稿能打動人。”話音剛落，玻璃門被推開，劉耀文逆著光走進來，西裝熨燙得筆挺，眼下卻泛著青黑，手里的文件袋鼓囊囊的，見賀峻霖望過來，他腳步頓了頓，終究只是朝他點了點頭。

九點整，評審團主席推了推金邊眼鏡，目光掃過全場：“現(xiàn)在開始項目陳述?！彼蝸嗆幝氏绕鹕?，PPT里的設(shè)計圖配色張揚，他語調(diào)輕快地講述理念，時不時瞟向賀峻霖，眼底藏著志在必得的笑意。輪到賀峻霖時，他深吸一口氣，點開投影——改良后的環(huán)保材料樣本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每一處細節(jié)標注都附帶三次實驗數(shù)據(jù)，當他說到“將工業(yè)廢料轉(zhuǎn)化率提升至92%”時，后排傳來幾聲低低的驚嘆。

陳述到一半，評審席突然有人發(fā)難：“賀先生，有匿名舉報稱你的材料供應商資質(zhì)存疑，這如何解釋？”賀峻霖早有準備，調(diào)出提前公證的供應商資質(zhì)文件：“這家子公司雖成立時間短，但母公司是行業(yè)認證的綠色企業(yè)，我這里有他們?nèi)甑沫h(huán)保評級報告?！彼捯魟偮洌蝸嗆幫蝗惠p笑：“可有人看到劉總上周去見了這家母公司的老板，誰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

全場瞬間安靜，所有目光齊刷刷投向劉耀文。他站起身，將文件袋里的資料分發(fā)給評審團：“第一份是宋亞軒父親公司近五年的環(huán)保違規(guī)記錄，第二份是他本人與評審主席在會所的消費憑證——時間恰好在評分標準公布前三天?！敝飨樕E變，宋亞軒猛地拍桌：“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劉耀文眼神銳利如刀，“可以查會所的監(jiān)控，或者問問宋先生，為什么你的設(shè)計稿里，會出現(xiàn)賀峻霖三個月前就廢棄的草圖細節(jié)？”他按下手機播放鍵，一段錄音清晰傳出——是宋亞軒拜托黑客竊取文件的對話。宋亞軒面如死灰，癱坐在椅子上。

就在這時，劉母帶著保鏢出現(xiàn)在門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格外刺耳：“劉耀文，你要鬧到什么時候？”劉耀文轉(zhuǎn)身直視她：“媽，二十年前的事，我查到了。”他將一份泛黃的合同復印件舉起來，“當年放火燒工廠的是宋父的手下，但真正斷了我們資金鏈的，是你信任的副總?！?/p>

劉母瞳孔驟縮，踉蹌著后退半步。賀峻霖突然開口：“劉阿姨，我爺爺當年是那家工廠的會計，他臨終前說過，有位姓劉的夫人偷偷給工人發(fā)了遣散費，讓他們帶著家人離開。”他從包里拿出一張老照片，年輕的劉母站在工廠門口，正把信封塞給一個老工人。劉母捂住嘴，眼淚洶涌而出：“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p>

評審會最終宣布賀峻霖的設(shè)計通過初審，宋亞軒因舞弊被取消資格，等待他的還有法律的追責。馬嘉祺將錄音筆和父親的文件交給警方，走出會場時對賀峻霖說：“我爸到死都在后悔，有些債總要還的?！?/p>

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賀峻霖坐在公園長椅上翻看評審意見，劉耀文拎著兩杯熱奶茶站在不遠處，像個等待被召見的學生。賀峻霖招手讓他過來，接過奶茶時指尖相觸，兩人都愣了一下。“那天在雨里，”賀峻霖抿了口奶茶，“我說的不是氣話?！?/p>

“我知道，”劉耀文聲音低沉，“所以我把公司股份轉(zhuǎn)給了信托，以后只用技術(shù)入股項目，不會再用權(quán)力壓人。”他從口袋里掏出個U盤，“這是我讓人做的新材料研發(fā)計劃，如果你愿意……”

賀峻霖接過U盤，沒說話，卻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遠處的張真源看到這一幕，笑著轉(zhuǎn)身離開，手機里彈出劉耀文助理的消息：“張哥，倫敦公寓的安保升級好了，您啥時候回來？”

風拂過樹梢，吹起賀峻霖額前的碎發(fā)。他看著不遠處追著泡泡跑的小孩，突然開口：“下周有個材料展，一起去？”劉耀文猛地抬頭，眼里的光比陽光還亮：“好?！?/p>

U盤在口袋里微微發(fā)燙，像揣著顆重新跳動的心臟。那些被恩怨纏繞的過往，終究在陽光下漸漸舒展，而屬于他們的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