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凝魂谷時,蘇然受到了最熱烈的歡迎。谷中的凝魂蘭紛紛搖曳,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清泉中央的明珠發(fā)出更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山谷照得如同仙境。
蘇然將從斷魂崖帶回的凝魂蘭小心地種在清泉旁。它剛一入土,就迅速扎根,與周圍的凝魂蘭相互依偎,花瓣上的粉色越發(fā)嬌艷。
就在這時,玉佩從明珠上落下,飛到蘇然手中。玉佩上的凝魂蘭圖案旁邊,多了一個紅衣女子的虛影,正是靈汐。
靈汐對著蘇然深深一拜,聲音縹緲而溫柔:“多謝蘇公子成全。凝魂蘭能重歸安寧,全靠公子相助?!?/p>
蘇然連忙擺手:“這是我應該做的。”
靈汐微微一笑,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我守著這谷千年,如今心愿已了,也該消散了。這玉佩留給公子,若日后遇到難處,或許能幫上忙?!彼纳碛皬氐紫⒃诳諝庵?,只留下一縷溫潤的香氣。
玉佩落在蘇然手中,上面的紅衣女子虛影與凝魂蘭圖案融為一體,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
蘇然將玉佩收好,看著谷中的凝魂蘭,心中充滿了平靜。他知道,這場因腐骨蘭而起的紛爭,終于徹底結束了。
他在凝魂谷待了三日,每日都幫著照料凝魂蘭,看著它們越發(fā)茂盛。靈犀草也徹底恢復了生機,葉片瑩潤,金色的紋路閃閃發(fā)光。
離開凝魂谷的那天,谷中的凝魂蘭紛紛釋放出最濃郁的香氣,像是在為他送行。蘇然回頭望了一眼,心中默念:“再見了,靈汐。再見了,凝魂蘭?!?/p>
回到青巖鎮(zhèn)時,已是半月后。玄風正在藥鋪門口等他,看到他平安歸來,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回來了?!?/p>
“嗯,都解決了?!碧K然笑著點頭,將凝魂谷和斷魂崖的經(jīng)歷簡略說了一遍。玄風聽完,捋著胡須感嘆:“萬物有靈,善惡只在一念之間。你能守住本心,還凝魂蘭一個清白,實屬難得。”
蘇然將玉佩取出,放在陽光下。玉佩上的光芒流轉,映得他眼底一片溫潤:“靈汐姑娘說這玉佩能在難處時幫忙,或許它承載的,不只是回憶,還有凝魂蘭的善意?!?/p>
日子漸漸回歸平淡,藥鋪的生意依舊紅火。只是蘇然的藥圃里,多了幾株從凝魂谷帶回來的凝魂蘭幼苗。他每日悉心照料,看著它們抽出新葉、綻放花瓣,心中總覺得格外安寧。
這日,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跌跌撞撞地沖進藥鋪,懷里抱著一個昏迷的婦人,哭著喊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娘!她……她被山里的黑氣傷了!”
蘇然連忙上前查看,婦人面色青黑,呼吸微弱,皮膚上布滿了細密的黑斑,與當年被腐骨蘭侵蝕的癥狀有幾分相似,卻又帶著更濃重的陰寒之氣。
“這是……”蘇然眉頭緊鎖,突然想起玄陰和墨塵手下身上的黑氣,“你娘是在哪個山林被傷的?”
“是……是黑風嶺外圍……”少年哽咽著說,“我們只是去采藥,就被一陣黑霧卷了進去,娘她……她就變成這樣了。”
蘇然心中一沉,看來墨塵的邪力并未徹底消散,或許還有殘留的黑氣在山林中流竄,傷及無辜。他取出銀針,先穩(wěn)住婦人的氣息,又取來靈犀草,小心地取下一片葉子,搗碎后混入藥液中,喂婦人服下。
藥液入喉,婦人青黑的面色漸漸褪去幾分,呼吸也平穩(wěn)了些。少年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多謝大夫!多謝大夫!”
“起來吧,”蘇然扶起他,“你娘還需要后續(xù)調理,我跟你去看看那片黑霧的源頭,免得再有人受傷?!?/p>
玄風聽聞此事,主動提出一同前往:“黑風嶺的邪力根基深厚,多個人多個照應?!?/p>
次日清晨,蘇然背著藥箱,玄風拄著拐杖,跟著少年向黑風嶺出發(fā)。越靠近少年所說的區(qū)域,空氣中的陰寒之氣越重,路邊的草木都透著一股蔫敗的灰黑色。
“就在前面的山谷里?!鄙倌曛钢贿h處的一道峽谷,那里果然縈繞著一團濃得化不開的黑霧,黑霧中隱約有影子在蠕動,發(fā)出細碎的嘶鳴。
蘇然取出玉佩,玉佩接觸到黑霧的氣息,突然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穿透黑霧,照亮了峽谷深處——那里竟散落著數(shù)十具白骨,白骨上纏繞著黑色的藤蔓,藤蔓頂端結著一顆顆暗紅色的果子,散發(fā)著腥氣。
“是蝕骨藤的果子!”玄風臉色微變,“這是墨塵用蝕骨訣培育的邪藤,果子成熟后會釋放毒氣,污染方圓十里的生靈!”
說話間,黑霧中沖出幾只被毒氣侵蝕的妖獸,它們雙目赤紅,皮毛脫落,瘋狂地向著蘇然等人撲來。蘇然祭出銅鏡,金光與玉佩的光芒交織,形成一道屏障,將妖獸擋在外面。
“這些妖獸已經(jīng)被邪力控制,不能留活口?!毙L拂塵一揮,數(shù)道銀光射向妖獸,妖獸應聲倒地,身體迅速化為飛灰。
蘇然則取出靈犀草,將其靈氣注入玉佩中。玉佩的光芒越發(fā)熾烈,如同太陽般懸在空中,黑霧在光芒中迅速消散,露出峽谷中密密麻麻的蝕骨藤。
“必須燒毀這些藤蔓,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蘇然取出火折子,卻被玄風攔住。
“蝕骨藤遇火會釋放更毒的煙氣,”玄風從袖中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用這個?!狈埳袭嬛皟艋保麑㈧`力注入符紙,符紙化作一道金光,落在蝕骨藤上。
金光所及之處,蝕骨藤迅速枯萎,暗紅色的果子紛紛炸裂,化為無害的青煙。峽谷中的白骨在金光中漸漸變得潔白,仿佛洗去了所有污穢。
半個時辰后,蝕骨藤被徹底清除,峽谷中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蘇然看著玉佩上漸漸淡去的光芒,心中明白,是凝魂蘭的善意和靈犀草的清氣,再次凈化了邪力。
“以后不會再有黑霧傷人了。”蘇然對少年說,又留下幾副調理身體的藥方,“按方子服藥,你娘很快就會好起來。”
少年千恩萬謝地離開了。蘇然和玄風站在峽谷邊,看著陽光灑在新生的青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到青巖鎮(zhèn)后,蘇然將玉佩妥善收好。他知道,邪力或許還會以其他形式出現(xiàn),但只要守住本心,帶著善意前行,總有能化解危難的力量。
藥鋪后院的凝魂蘭開得正好,潔白的花瓣在風中搖曳,散發(fā)著溫潤的香氣。靈犀草的葉片上,金色的紋路與陽光交相輝映,像是在訴說著一段跨越善惡的傳奇。
蘇然坐在藥圃邊,看著這一切,拿起藥鋤,開始翻整土地。他知道,未來的日子里,他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和事,但只要蘭香還在,善意還在,他就會一直守在這里,做那個守護安寧的草藥師。
而那朵曾被稱為“腐骨蘭”的凝魂蘭,早已在凝魂谷中與同伴們相擁,沐浴著清泉與陽光,將曾經(jīng)的傷痛,化作了滋養(yǎng)新生的養(yǎng)分。蘭香飄過山谷,飄過河流,飄過青巖鎮(zhèn)的藥鋪,在云澤大陸的風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