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之觀賞魚酒

柏林泰戈爾機場的抵達大廳里，寒意像細密的針，順著衣領(lǐng)縫隙往骨頭里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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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東京帶著潮氣的風(fēng)，這里的空氣干燥而凜冽，混著航空煤油和咖啡的氣息，在高挑的穹頂下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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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把灰色風(fēng)衣的領(lǐng)口又拉緊了些，帽檐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一抹緊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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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著一只黑色硬殼行李箱，輪子碾過拋光的米白色地磚，發(fā)出單調(diào)的 “咔嗒” 聲，在熙攘的人潮里像根細針，不顯眼，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銳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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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穿過攢動的人頭 —— 穿駝色大衣的商務(wù)人士正對著手機低吼，戴毛線帽的學(xué)生抱著吉他盒蹦蹦跳跳，推著嬰兒車的母親彎腰哄著哭鬧的孩子 —— 最終落在大廳另一端的等候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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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身影像暗礁般杵在那里，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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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男人穿著深灰色三件套西裝，馬甲的領(lǐng)口系著銀灰色領(lǐng)結(jié)，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鼻梁上架著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眼睛像淬過冷鋼，正是德國分部負責(zé)人莫斯卡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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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站著的女人穿酒紅色絲絨連衣裙，裙擺剛及膝蓋，露出的小腿裹著透明絲襪，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作響，正是威士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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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職業(yè)微笑，唇角彎起的弧度精確到毫米，眼神卻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看不出半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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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cè)的男人則是一身黑色皮衣，金發(fā)被發(fā)膠固定成利落的造型，耳后隱約露出一截紋身，雙手插在皮褲口袋里，正是雷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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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著頭，看似隨意地打量著來往行人，實則每道目光都像掃描儀，精準(zhǔn)捕捉著可疑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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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的指尖在行李箱拉桿上輕輕敲了敲，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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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A 的臥底和 MI6 的眼線，能在莫斯卡托眼皮子底下爬到副手的位置，確實有幾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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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緩腳步，高跟鞋敲擊地面的節(jié)奏卻愈發(fā)沉穩(wěn)，像在給這場會面敲著無聲的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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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瑪格麗特，好久不見。”

莫斯卡托率先迎上來，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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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潔，虎口處有層薄繭 —— 那是常年握槍留下的痕跡，與他儒雅的外表形成微妙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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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抬手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淺紫色的眼眸，瞳仁像浸在冰水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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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握那只手，只是微微頷首：

千雪風(fēng)影“莫斯卡托。”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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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掃過威士蓮和雷司令，語氣平淡得像在談?wù)撎鞖猓?/p>

千雪風(fēng)影“這兩位是你的副手？”

人“正是?！?

莫斯卡托收回手，自然地插進西裝褲袋里，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自得，

人“你認(rèn)識威士蓮，這位是雷司令。德國分部能在東歐站穩(wěn)腳跟，他們功不可沒?！?/p>

威士蓮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涂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笑容明艷得有些刺眼：

女“瑪格麗特小姐，久仰大名。英國分部的‘雞尾酒之后’，果然比傳聞中更迷人?！?

她的香水味像炸開的紅玫瑰，濃烈得有些刻意。

-千雪只伸出指尖與她碰了碰，冰涼的觸感像蛇信子般一閃而逝。

千雪風(fēng)影“威士蓮小姐的名聲，在西歐也聽過不少?！?

她轉(zhuǎn)向雷司令，目光在他耳后的紋身上頓了半秒 —— 那是只銜著匕首的渡鴉，是 MI6 某個秘密小組的標(biāo)記，

千雪風(fēng)影“雷司令先生?！?/p>

雷司令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打過招呼。他的瞳孔是很淺的藍色，像結(jié)了冰的波羅的海，盯著人看時總帶著種審視的壓迫感。

千雪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圈淡淡的白痕，像是常年戴戒指的人突然摘了下來。

千雪風(fēng)影“我們單獨談?wù)??！?

千雪轉(zhuǎn)過身，對莫斯卡托說。她的語氣里沒有命令的強硬，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千雪風(fēng)影“讓你的人去準(zhǔn)備住處，我需要絕對安全的地方?！?/p>

莫斯卡托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人“這邊請。”

德國分部的辦公地點藏在一棟 19 世紀(jì)的巴洛克式建筑里，外墻爬滿干枯的常春藤，門口掛著塊 “歐洲藝術(shù)基金會” 的銅牌，黃銅門牌被雨水沖刷得泛著溫潤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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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沉重的橡木大門，撲面而來的是舊書、雪茄和皮革混合的氣息，與外面的現(xiàn)代都市仿佛隔著一個世紀(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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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在三樓，木地板踩上去發(fā)出 “吱呀” 的輕響，墻上掛著幾幅古典油畫，畫框邊緣鍍著暗金色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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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看著莫斯卡托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杯里晃出柔和的弧度。酒液里倒映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水晶墜子像碎掉的星星。

人“你身為英國分部的負責(zé)人，突然來德國，恐怕不只是為了接手威士蓮的任務(wù)?！?

莫斯卡托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交疊起雙腿，語氣里的溫度降了好幾度，

人“組織有規(guī)定，轄區(qū)劃分明確，你這樣越界，不合規(guī)矩?！?/p>

千雪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的辛辣像小火苗，順著喉嚨一路燒到胃里，卻沒能驅(qū)散她眼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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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公文包里取出個黑色文件夾，放在紅木茶幾上，推到莫斯卡托面前：

千雪風(fēng)影“你先看看這個?？赐曛螅蛟S會覺得我的‘越界’，其實合情合理?！?/p>

文件夾里的資料用德語打印，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第一頁是威士蓮的銀行流水，每筆大額轉(zhuǎn)賬都標(biāo)注著對應(yīng)的時間和接頭人 —— 其中幾筆流向了華盛頓的某個匿名賬戶，正是 CIA 的秘密資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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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翻，是雷司令與倫敦的加密通訊記錄，解密后的內(nèi)容里頻繁出現(xiàn) “夜鶯”“渡鴉” 等代號，還有他向 MI6 傳遞組織軍火交易路線的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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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末頁貼著幾張照片，都是用長焦鏡頭拍的：威士蓮在柏林墻遺址公園與一個戴棒球帽的男人交換公文包，雷司令在漢堡港的集裝箱碼頭給一個穿風(fēng)衣的女人遞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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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托一頁頁翻著，手指捏著紙頁的邊緣微微泛白。他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平靜，到瞳孔驟縮，再到嘴角緊繃，最后又恢復(fù)了慣常的鎮(zhèn)定，只是呼吸比剛才粗重了些。當(dāng)他翻到雷司令與 MI6 聯(lián)絡(luò)人的合照時，指節(jié)突然用力，把紙頁捏出了道褶皺。

人“我明白了?！?莫斯卡托合上文件夾，推回給千雪，鏡片后的眼睛里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 有憤怒，有難堪，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

人“多謝你提醒，瑪格麗特。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還被蒙在鼓里?！?/p>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了些，

人“說吧，你想要什么報酬？清理門戶是我的職責(zé)，這份情，我必須還?！?/p>

千雪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柏林的老街區(qū)，紅磚墻的屋頂上覆蓋著層薄雪，尖頂教堂的鐘樓在鉛灰色的天空下劃出清晰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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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英國分部投資的奢侈品商場正被腳手架圍起來，那是德國分部故意刁難的結(jié)果 —— 他們以 “消防不過關(guān)” 為由，拖了半年還沒讓商場開業(yè)。

千雪風(fēng)影“我要德國分部解除對英國企業(yè)的限制?！?

千雪的聲音透過玻璃傳回來，帶著種冷冽的清晰，

千雪風(fēng)影“英國分部在白道的生意，你應(yīng)該清楚。在法國、意大利都做得順風(fēng)順?biāo)í氃诘聡幪幨茏?。我想，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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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托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杯喝了口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他喉嚨里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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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千雪說的是實話 —— 英國分部的化妝品、奢侈品產(chǎn)業(yè)每年能給組織帶來巨額利潤，德國分部的刁難確實有些因小失大。更何況，現(xiàn)在他欠了千雪一個人情。

人“可以?！?

莫斯卡托放下酒杯，杯底與茶幾碰撞發(fā)出輕響，

人“我會立刻通知下去，德國所有港口、商場、物流渠道，都會給英國分部的企業(yè)開綠燈。但你也要保證，”

他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

人“英國分部不會插手德國的事務(wù)，尤其是東歐的軍火交易。”

千雪風(fēng)影“我對軍火沒興趣?！?/p>

千雪轉(zhuǎn)過身，淺紫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千雪風(fēng)影“我只在乎我的香水和面霜能不能順利擺進柏林的柜臺?！?/p>

這場談話比千雪預(yù)想的要順利。她原本以為莫斯卡托會暴怒，會質(zhì)疑資料的真實性，甚至?xí)噲D掩蓋 —— 畢竟手下出了兩個臥底，對分部負責(zé)人來說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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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這份冷靜和果斷，讓千雪對他多了幾分認(rèn)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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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著莫斯卡托的手下上了輛黑色奔馳，車窗貼著單向透視膜，能清楚看到外面的街景，卻不會被人窺見車內(nèi)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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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穿過柏林的市中心，千雪看著窗外掠過的勃蘭登堡門，石柱上的浮雕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格外肅穆。她想起上一世在維和部隊時，曾看過關(guān)于柏林墻倒塌的紀(jì)錄片，那些歡呼的人群、相擁而泣的親人，與此刻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行人重疊在一起，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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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處安排在一棟高層公寓的頂層，電梯需要刷三次不同的磁卡才能到達。打開房門的瞬間，千雪聞到了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顯然是剛進行過徹底清潔。

公寓是極簡的工業(yè)風(fēng)，水泥墻面刷著白色乳膠漆，家具都是黑色金屬框架，客廳的落地窗像塊巨大的玻璃，把半個柏林的風(fēng)景都框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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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千雪沒心思欣賞夜景。她放下行李箱，從包里摸出個小巧的探測儀 —— 這是她自己改裝的，能同時檢測竊聽器和攝像頭的信號。儀器的顯示屏上很快亮起了三個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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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在床頭柜的插座里。千雪用螺絲刀拆開插座面板，發(fā)現(xiàn)里面藏著個米粒大小的竊聽器，外殼涂成了與插座內(nèi)部相同的黑色，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第二個在客廳的吊燈里，她踩著椅子爬上去，在水晶燈的縫隙里找到個針孔攝像頭，鏡頭正對著沙發(fā)的位置。第三個最隱蔽，藏在浴室換氣扇的葉片后面，千雪拆下來時，發(fā)現(xiàn)它還連著根細細的電線，直接接在公寓的電路系統(tǒng)上，顯然是早就安裝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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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這些東西扔進個金屬盒子里，蓋緊蓋子時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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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卡托的警惕在她意料之中 —— 組織里的人，誰不是在猜忌和防備中過日子？太過輕易的信任，才是最危險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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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這些，千雪才覺得倦意像潮水般涌上來。她癱在沙發(fā)上，拿出手機撥通了貝爾摩德的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女人慵懶的聲音帶著笑意從聽筒里傳來：

貝爾摩德“我的小魚兒，到柏林了？沒被那些德國佬欺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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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風(fēng)影“托你的福，還活著?！?千雪閉上眼，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紅酒杯碰撞聲，語氣放松了些，

千雪風(fēng)影“你那邊怎么樣？第一班飛機上的‘驚喜’，處理干凈了？”

貝爾摩德“放心，姐姐辦事，什么時候出過紕漏？”

貝爾摩德輕哼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

貝爾摩德“你讓我易容成你的樣子坐第一班機，果然有人動手。安檢口的飲料里摻了氰化物，行李里被塞了定時炸彈，連空乘里都混了個拿毒針的 —— 威士蓮為了殺你，真是下了血本?！?/p>

千雪挑了挑眉。她故意讓貝爾摩德去坐第一班機，就是想引蛇出洞，看看威士蓮的底牌有多厚。現(xiàn)在看來，這個 CIA 臥底在組織里的人脈，比她預(yù)想的還要深。

千雪風(fēng)影“那些動手的人呢？”

貝爾摩德“處理掉了，線索也清理干凈了?！?

貝爾摩德的聲音里帶著種漫不經(jīng)心的殘忍，

貝爾摩德“不過說真的，小魚兒，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每次都把最危險的事往自己身上攬?！?/p>

千雪風(fēng)影“總得有人做?！?

千雪望著窗外漸漸亮起的燈火，柏林的夜景像打翻的調(diào)色盤，霓虹在雪地上映出斑斕的光，

千雪風(fēng)影“等我回去，情人節(jié)給你帶柏林最有名的黑巧克力，上面撒金箔的那種?！?/p>

貝爾摩德“哦？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p>

貝爾摩德的聲音瞬間溫柔下來，

貝爾摩德“早點休息吧，柏林的時差可不饒人。”

千雪風(fēng)影“嗯，你也早點睡?！?/p>

掛了電話，千雪把手機扔在沙發(fā)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遠處的電視塔閃著紅光，像根巨大的溫度計，測量著這座城市的體溫。

她想起琴酒 —— 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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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了下去。她搖搖頭，試圖把那個銀發(fā)男人的身影從腦海里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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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接下來的暗殺任務(wù)不能出半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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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上厚重的窗簾，把整個柏林的夜色都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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