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李佳凌把他的父母接進了白府,白玉婷的噩夢也開始了,自從李佳凌的母親進府后就一直刁難白玉婷。
白府的祠堂,白玉婷單薄的身影拉得又細又長。青磚地上的寒氣順著膝蓋往上鉆,她額前的碎發(fā)被冷汗濡濕,黏在蒼白的臉頰上,三天前被家法抽打的脊背還在隱隱作痛,此刻又因長時間下跪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
“夫人,您都跪了兩個時辰了,要不要奴婢偷偷給您墊塊棉墊?”貼身丫鬟春桃端著一碗?yún)?,蹲在祠堂門口,聲音壓得極低,眼里滿是心疼。
白玉婷緩緩搖頭,聲音輕得像一縷煙:“不必了,若是被婆婆看見,連你也要受牽連?!蓖跏线M府半年,對她的刁難從未停過,從晨昏定省遲到一刻要罰跪,到布菜時多夾了一筷子肉要掌嘴,如今跪祠堂早已成了家常便飯。她原是白家大小姐,若不是她愛李佳凌她也不會為受這委屈。
正說著,祠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氏身邊的管事嬤嬤帶著兩個仆婦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白玉婷:“少夫人,老夫人傳話,說明日是她的生辰,要您親手做一碟桂花糕,若是做得不好,可有你好受的?!?
白玉婷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錯愕。她自小在白家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別說做桂花糕,就連廚房的灶臺都沒碰過幾次??伤?,若是拒絕,等待她的只會是更重的懲罰。她咬了咬下唇,低聲應(yīng)道:“兒媳……遵旨。”
次日天還未亮,白玉婷便被春桃攙扶著去了廚房。偌大的廚房霧氣繚繞,案臺上擺著面粉、桂花、白糖等食材,幾個廚娘站在一旁,眼神里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意味——她們早就聽說這位少夫人連燒火都不會,今日定有好戲看。
白玉婷拿起面粉袋,手卻控制不住地發(fā)抖,面粉撒了一地。她想生火,卻把柴禾放得太滿,火星濺到旁邊的油壺上,“轟”的一聲,火苗瞬間竄了起來。春桃嚇得尖叫,連忙上前撲火,幾個廚娘也慌了神,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把火撲滅。
廚房早已一片狼藉,面粉撒得到處都是,灶臺被燒得漆黑,那碟還沒成型的桂花糕更是成了一團黑炭。王氏聞訊趕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白玉婷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廢物!連塊桂花糕都做不好,還把廚房燒了,我李家怎么娶了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
話音剛落,王氏便對身后的仆婦下令:“給我打!狠狠打二十大板,讓她長長記性!打完了再把她扔進祠堂,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給她飯吃!”
粗重的木板落在白玉婷的背上,每一下都帶著鉆心的疼,她咬著牙,一聲不吭,眼淚卻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要遭受這樣的對待。二十大板打完,她早已渾身是血,連站都站不起來,最后被兩個仆婦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了祠堂。
祠堂里陰冷潮濕,白玉婷蜷縮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發(fā)冷,肚子也隱隱作痛。她最近總是惡心乏力,原本以為是勞累所致,可此刻的疼痛卻越來越明顯。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絲不安,掙扎著對守在門口的春桃說:“春桃……我不舒服,你快去……去找老爺,讓他來看看我……”
春桃看著她蒼白的臉,連忙點頭:“夫人您等著,奴婢這就去!”說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白玉婷躺在地上,意識漸漸模糊,疼痛和寒冷讓她渾身發(fā)抖。不知過了多久,她仿佛聽到祠堂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李佳凌和王氏在說話。
“娘,您怎么這么磋磨玉婷呢?”李佳凌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她手里還有白家大半家業(yè),我還沒完全掌握,若是把她逼急了,對我們李家沒好處?!?
王氏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還有幾分懊惱:“我哪知道那個賤貨懷了孩子!若是早知道,我也不會這么磋磨她……如今可怎么辦?要是孩子沒了,白家的產(chǎn)業(yè)怕是更難拿到手了。”
后面的話,白玉婷已經(jīng)聽不清了,她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白玉婷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冰冷的柴房里。柴房里彌漫著一股霉味和煙火味,角落里堆著一堆干柴,墻壁上竟然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鏡面有些模糊,卻能清晰地照出她的身影。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軟無力,背上的傷口一碰就疼,肚子也依舊隱隱作痛。
她疑惑地看著那面銅鏡,不明白為什么柴房里會掛著這么一面鏡子。就在這時,柴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進來五六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他們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摩拳擦掌地看著白玉婷,眼神里滿是貪婪。
“小娘子,別怕,哥哥們會溫柔的?!睘槭椎膲褲h搓著手,一步步向白玉婷走近。
白玉婷嚇得渾身發(fā)抖,連忙往角落挪動身體,聲音帶著哭腔:“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我可是白家大小姐,我丈夫是這里的首富,你們要是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家大小姐?”幾個壯漢哈哈大笑起來,為首的壯漢蹲下身,伸手捏了捏白玉婷的下巴,語氣輕蔑:“小娘子,你還不知道吧?你們白家早就沒人了。至于李老爺……要不是他點頭,我們哪敢來這兒?。俊?
白玉婷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她終于明白,這一切都是李佳凌和王氏安排的。他們不僅想要白家的產(chǎn)業(yè),還要毀掉她!
幾個壯漢上前,死死地抓住白玉婷的手腳,她拼命掙扎,卻根本無法反抗。她的目光落在那面銅鏡上,看著鏡中自己被凌辱的模樣,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滴在冰冷的地上。她恨,恨李佳凌的虛偽狡詐,恨王氏的惡毒刻薄,更恨自己的軟弱無能。
意識再次模糊之際,白玉婷感覺有溫?zé)岬囊后w從眼角滑落,那液體帶著鐵銹般的味道——是血淚。她最后看了一眼銅鏡,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隨后便徹底失去了氣息。
柴房里,壯漢們的笑聲還在回蕩,而那面銅鏡,卻仿佛映出了白玉婷不散的魂魄,靜靜地注視著這世間的丑惡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