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佛門奇緣+因果輪回雙模式,以下正文約1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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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有緣,袈裟裁作紅塵衣。"
我跪在菩提樹下,指尖撫過那襲破舊袈裟。三百年了,它還留著那年雪夜的血跡——那是師父圓寂時,吐在我掌心的。
"小和尚,"師父臨終前說,"這袈裟...該裁了。"
我那時不懂,只顧著哭。直到今日,看見她在山門前跌倒,發(fā)間銀簪勾住了一角袈裟。
"施主小心。"我伸手去扶,她卻突然抬頭。那雙眼睛,像極了三百年前在雪地里救下的白狐。
"多謝師父。"她退后兩步,耳尖泛著可疑的紅,"小女子...是來求簽的。"
我收回手,袈裟一角從她指間滑落。她慌忙去抓,卻帶起一陣風(fēng),卷起了案上泛黃的經(jīng)卷。
"施主..."我彎腰去撿,卻見她也在同時伸手。我們的頭撞在一起,她發(fā)間的茉莉香混著經(jīng)卷的墨香,讓我忽然想起師父圓寂那晚的檀香。
"對不住..."她低著頭,耳尖更紅了,"小女子唐突了。"
我搖頭,將經(jīng)卷遞給她。她接過時,指尖擦過我掌心,留下一絲溫?zé)?。三百年前,那只白狐也是這樣,用爪子勾住我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
"施主求什么簽?"我轉(zhuǎn)身走向簽筒,袈裟下擺掃過青石磚。
她跟上來,銀簪上的流蘇叮當(dāng)作響:"求...姻緣。"
我握簽筒的手一頓,三百年前的畫面突然浮現(xiàn)——白狐叼著我的衣角不放,嘴里發(fā)出"嗚嗚"聲,像是在說"帶我走"。
"師父?"她輕聲喚我,"可是簽筒太重?"
我搖頭,將簽筒遞給她。她閉眼搖動,一支竹簽"啪"地掉在地上。我彎腰去撿,卻見簽文上寫著:"所幸有緣,袈裟裁作紅塵衣。"
她湊過來看,發(fā)絲掃過我手背:"這是...好簽?"
我抬頭,正對上她含笑的眼。三百年前,白狐也是這樣看著我,眼睛里映著我的倒影。
"好簽。"我輕聲說,將簽文收進(jìn)袖中。她忽然指著我的袈裟:"師父的袈裟...破了。"
我低頭,看見袈裟下擺裂開一道口子。那是三百年前,為救白狐被妖物所傷留下的。
"不妨事。"我合十,"佛衣本就該..."
"讓我補(bǔ)吧!"她突然說,"我...我會女紅。"
我愣住,想起師父圓寂前說的話:"小和尚,這袈裟該裁了。裁去佛門的清規(guī),裁進(jìn)紅塵的因果。"
"施主..."我剛要開口,她卻已經(jīng)從袖中取出針線。她跪在青石磚上,手指翻飛如蝶,將裂口縫成一朵蓮花。
"師父看,"她抬頭笑,"像不像開在佛前的花?"
我望著那朵蓮花,忽然明白師父的話。三百年前,我救下白狐時,它爪子上也帶著這樣一朵蓮花胎記。
"施主..."我聲音發(fā)澀,"可曾養(yǎng)過白狐?"
她手指一頓,針尖扎破指尖。一滴血落在蓮花上,竟與袈裟上的舊血跡融為一體。
"師父..."她抬頭,眼睛里泛著水光,"您...記得嗎?"
我忽然想起那個雪夜——我抱著受傷的白狐沖進(jìn)寺廟,師父說:"此狐有佛緣,留它一命吧。"
"記得。"我輕聲說,伸手拂去她發(fā)間的雪,"三百年了,你終于回來了。"
她撲進(jìn)我懷里,哭得肩膀直抖:"我以為...再也找不到您了..."
我抱著她,感覺袈裟下的心跳得厲害。三百年前,我守著白狐養(yǎng)傷,它總愛用爪子勾我的衣角;三百年后,她補(bǔ)著我的袈裟,針腳里藏著未說的情話。
"所幸..."我撫摸她發(fā)間的銀簪,"所幸有緣。"
她抬頭,眼淚還沒干就笑了:"那師父...還愿意收留我嗎?"
我望著她指尖的血珠,忽然想起師父圓寂時的話:"小和尚,佛門講究因果。你當(dāng)年種下的因,今日該結(jié)果了。"
"愿意。"我輕聲說,解開袈裟的盤扣,"不過從今日起,這袈裟要裁成兩件。"
她瞪大眼睛:"兩件?"
我笑著點(diǎn)頭:"一件給你,一件給我。"
她突然明白過來,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我牽起她的手,走向后院的櫻花樹。三百年前,我在這里埋下白狐的胎毛;三百年后,我在這里埋下她的銀簪。
"師父..."她靠在我肩上,"以后我們..."
"以后我們..."我接道,"一起看櫻花開,一起補(bǔ)袈裟。"
她笑了,眼睛彎成月牙。我忽然覺得,三百年前的雪夜,三百年后的櫻花,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刻。
"所幸有緣。"我輕聲說,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所幸袈裟能裁,紅塵可渡。"
后來,我們真的裁了袈裟。她用縫補(bǔ)的手藝開了間繡坊,我用佛法幫她算賬。有人問:"兩位師父不是出家人嗎?"
她笑著指我:"他是,我不是。"
我搖頭:"我也不是了。"
她瞪我:"您不是方丈的親傳弟子嗎?"
我笑著將她拉進(jìn)懷里:"從遇見你那天起,我就不是了。"
三百年前,我守著白狐養(yǎng)傷,以為那是慈悲;三百年后,我牽著她的手,才明白那是情劫。所幸有緣,袈裟裁作紅塵衣,從此佛前蓮花,開在人間煙火里。